醫院的係統裏他們搜索了陳婷的病曆，上麵的內容就隻有簡單的幾句話的診斷，其他的都是一些檢查報告。

  烏七七：“報告都是正常的，評估也沒有問題，是被於家人困在這兒了吧？”

  上麵陳婷的診斷寫的是雙相障礙。

  別的什麽都沒有，於家人在裏麵做了手腳，陳婷的病情到了哪一種地步這是烏七七他們沒有辦法了解的。

  沐川：“首先這份病曆的書寫就不符合規範。”

  烏七七：“你還知道這個？”

  沐川：“見過。”

  烏七七：“她住在重症病房，十二樓。”

  沐川：“我們去看看。”

  重症病房是封閉式的病房，這一層外麵就是一個厚重的鐵門，防止病人跑了出去，每個病房的房間門也是鎖起來的。

  烏七七他們來到十二樓的時候，大門是打開的。

  情況也並沒有比樓下好到哪裏去，都是這樣的一片混亂，看上去這裏也是發生了一樣的騷亂。

  烏七七：“她是住在32A。”

  陳婷住的是獨立病房，按理說她的病情還不至於住到這樣的病房裏。

  烏七七：“鎖著的。”

  隻有這一個房間的門是鎖著的，其他的病房都大開著，他們從外麵隻有門上的一小塊地方能夠窺探到裏麵。

  並且這個病房是在拐角的最角落裏，這裏隻有這一個病房。

  沐川：“打開看看吧！”

  齊明：“我來！”

  他現在倒是沒有那麽害怕了，有些躍躍欲試。

  烏七七：“小心點兒！”

  齊明後退兩步，抬腳踹了上去，發出一聲巨響，房門重重地彈開撞在牆上。

  屋子裏的情況完全展現出來，這裏不像是一個病房，更像是一個普通女孩子的房間。

  窗簾床單都是米黃色，上麵有小雛菊的印花，桌子上擺了幾本書，拉開抽屜裏麵有幾個本子和幾隻筆。

  窗台上有一盆幹枯的吊蘭。

  這裏從前溫暖得不像是一個病房。

  烏七七：“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她還以為陳婷被帶到這兒來之後，就是被關起來，受到各種壓迫和虐待。

  沐川：“那可不一定，你過來看看。”

  他手裏捧著一個本子，烏七七和齊明湊過去看，是陳婷的日記。

  2013年10月21日

  晴

  這是我被關到這裏的第一周，我來到這裏之後，連病房門都沒能踏出過。

  他們就是惡魔，不知道爺爺怎麽樣了，他們把我關到這裏，說是我已經瘋了，對，我瘋了，可是我又清醒著，還記得那天的事情。

  他們不願意放我走，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麽，為什麽要帶那些奇怪的人見我？

  2013年10月26日

  陰

  小陳醫生今天來看我，他看著我的眼神讓我有些不安，我感覺他在同情我，他想說什麽，可是看了一眼跟著的護士，他還是沒說。

  是不是那些人又來了？我不知道於家想要做什麽，我隻想離開這裏。

  我求小陳醫生帶我走，他卻說他隻是個普通人，他幫不了我。

  我還要被關多久？

  2013年11月1日

  雨

  外麵下了很大的雨，我正在看書，外麵傳來奇怪的聲音，小陳醫生今天不值班，值班的是我討厭的大頭醫生，我很討厭他，他看我的眼神總是很奇怪。

  其他的病房離這裏遠，我看不到外麵是什麽樣子。

  2013年11月3日

  我恨他們！

  為什麽我要這樣，為什麽是我！

  ……

  後麵的內容再也沒有了，一共就隻有三篇日記。

  烏七七：“日記到這裏就斷了，11月1日的晚上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沐川：“11月2日中間是空白的，這一天她身上肯定是發生了什麽。”

  齊明：“可是我們要怎麽查啊？”

  沐川翻開另外一個本子，上麵的紙張被畫得很亂，像是隨意塗鴉的，可是那些筆跡透露出主人的煩躁。

  紙張被筆劃破，上麵的線條雜亂無章，像是隻是在單純地發泄而已。

  沐川：“這個本子是之後才出現的。”

  烏七七：“11月3號之後？”

  沐川：“對！”

  他翻開首頁，烏七七和齊明看清楚了，上麵是一句留言，“送給我最愛的陳婷——於洋”。

  送給陳婷這個本子的竟然是於洋，也就是說陳婷住進了這家醫院之後，於洋有來過，看這個樣子，也許還不隻是一次。

  於洋作為一個罪人不僅出現在陳婷的麵前，還送給了她這個本子，寫著“送給我最愛的陳婷”。

  烏七七：“最愛的陳婷。”

  齊明：“這……畜生啊！”

  陳婷再見到於洋估計病情更重了。

  沐川：“不隻是一次，這幾個都是。”

  抽屜裏的幾個本子被翻了出來，無一例外，本子的封麵上都寫了留言。

  “送給我最愛的女孩兒陳婷——於洋”

  “我最愛你了，原諒我——於洋”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愛你，我隻是沒忍住——於洋”

  “親愛的，我們在一起吧，你也很享受，你也很愛我我知道的——於洋”

  ……

  烏七七：“這什麽鳥玩意兒？”

  齊明：“這……時間持續了三個月。”

  烏七七：“這三個月裏於洋一直在接觸陳婷。”

  齊明：“這不瘋也得瘋了吧？”

  烏七七隨意翻著本子，突然被她翻到中間夾雜著一頁。

  內容是

  我覺得自己的好像快死了，為什麽我要遭遇這些，好在這些本子他不會去看，小陳醫生被調走了，其實我知道，是因為他同情我，那個惡魔警告他，就在病房外麵，我聽到了。

  他求我，說愛我，要我原諒他，卻在不停地折磨我，我很害怕，每天晚上他們把我的眼睛蒙上，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兒，那些人把我當成貨物一樣。

  他要我告訴爺爺不要再糾纏這件事兒了，說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

  說他以後會娶我，這是他對我的承諾。

  可是我不想要這樣的承諾，我想要自由，像個正常人一樣，而不是現在這樣，我好累，我好害怕，我想死了。

  可是我死不了，他們裝了監控，有人二十四小時看管我。

  他們還抓了其他人，我不知道是誰，我也不知道這篇日記會不會有人看到，罷了，今晚他們還會過來。

  這一次又是做什麽？我沒有一點點的尊嚴，不像個人一樣活著。

  我覺得自己快死了，能死了就解脫了。

  記錄的內容到這兒就結束了。

  烏七七：“她被帶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記錄了，她說了幾遍想死，這些人把她帶到哪裏去了？”

  齊明：“我總是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以我多年看小說的經驗，我總是會忘一些糟糕的方向去想。”

  沐川看著那幾個本子，“裏麵提到了小陳醫生，也許他知道什麽。”

  烏七七：“可是我們上哪兒去找他？這醫院破成這樣，醫務人員的資料我們上哪兒弄？”

  沐川：“找找看吧！”

  兩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齊明。

  齊明：“什……什麽？”

  烏七七：“靠你了。”

  齊明：“我……真的隻是運氣而已。”

  烏七七：“所以現在就看你的運氣。”

  他們來到醫生辦公室，裏麵的資料也是翻得亂七八糟的，地上散落著。

  不過都是些打印出來的病例資料，還沒有來得及送到病例庫去，也有一些醫生的名片，但是沒有看到姓陳的醫生。

  齊明：“當時這個小陳醫生都被調走了，估計也不會有他的名片了吧？”

  主要是他們不知道小陳醫生被調到哪裏去了。

  烏七七的視線落在櫃子的下層，那裏堆了很多東西。

  烏七七：“找找這兒。”

  她打開櫃子，裏麵的東西“嘩啦”一下全散落出來了。

  櫃子看著不大，堆的東西倒是不少。

  烏七七：“從這兒開始找。”

  齊明苦哈哈蹲在地上開始翻找，名片這麽小張的東西，卡在哪個角落哪本書裏也是比較難找的。

  都是些灰塵，齊明邊找邊咳嗽，這對於他來說真是太煎熬了。

  烏七七：“看看小陳醫生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齊明：“這能留下什麽線索？醫院就算是調崗，也隻是找他本人談，他沒留下東西這也不好查呀。”

  正常的世界他們可以找人問，問題就是這壓根兒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他們找不到人可以問的。

  除了這些能夠猜想到的，能夠找到的資料，他們沒有更多的線索。

  齊明：“這個於洋真是太壞了，這還是個變態吧？”

  烏七七：“不是變態也幹不出這樣的事兒了。”

  於洋這個人是其他四個人的頭頭，從整件事情來看，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是他主導的。

  關於於洋，他們了解的不是很多，隻知道是有錢的富家子弟，多大的年紀，長什麽樣這些他們都不知道。

  在這之後陳婷也是處於他的掌控之中，從他做的這些事兒來看，這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齊明：“找到了！”

  烏七七：“果然天選之子！”

  那是一個文件夾，裏麵都是陳醫生的東西。

  陳醫生本名陳燁，看照片上斯斯文文的，看起來比較年輕。

  下麵有一張調職的通知書。

  “資……資料庫？啥資料庫啊？”齊明愣了，烏七七他們也愣了，醫院有這個地方嗎？

  齊明：“地下……三層？不是應該是病例庫嗎？”

  烏七七：“下去要刷門禁卡才行。”

  “有！”齊明拿出一張卡，上麵正是陳燁的照片。

  烏七七：“你真行！”

  ……

  電梯早就壞了，不過他們找到了一個下去的通道。

  烏七七不知道其他醫院是不是這樣的構造，但是這個醫院好像有些特別。

  他們通往地下三層和通向地下一二層的樓梯並不是同一個門，通往地下三層的通道是另外的門禁卡。

  雖然不知道陳醫生為什麽把自己卡留在了那堆雜物裏，不過確實是幫到了烏七七他們。

  他們來到地下三層，下麵黑漆漆的，手電筒的光也並沒有安慰到齊明幼小的心靈。

  他跟在沐川身後，緊緊地抓著沐川的衣角。

  烏七七歎了一口氣，“也是我大度，其他人估計都要吃醋了。”

  齊明：“啊？”

  烏七七：“算了，這腦袋瓜看上去不太聰明。”

  地下三層的構造是一個個的小房間，至少有二十個房間，還有一個大的像是會議室的地方，不過中間放的是一張床。

  這個房間最多應該可以容納三十個人。

  這裏的每一個小房間看上去都不像是一個正經人該待的地方，裏麵是一些刑具。

  這是一個性特殊愛好者的聚集地。

  居然在一家精神病院的地下藏著這樣的一個地方。

  上麵的那些工具看了都覺得瘮人。

  齊明：“果……果然是變態。”

  他們可以猜測，陳婷大概率是被帶到了這裏，再聯係她的日記，大概可以猜測她遭遇到了什麽。

  齊明：“這還說愛她？”

  烏七七：“變態的話怎麽能信？”

  陳婷到了精神病院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正常人也會崩潰的。

  更何況她曾經遭遇過打擊。

  烏七七：“小陳醫生被派到這裏來，結局估計也不會太好。”

  這裏沒有什麽資料可守的，他卻被派到這裏來，是讓他看著這些人痛苦，還是他也一樣，遭受了這樣的不堪？

  齊明：“都是畜生！”

  烏七七：“要我們找凶手，傷害過陳婷的都算是凶手，不隻是那五個人，老爺子的兒子，村裏麵推波助瀾的村民，還有那些陳婷不知道相貌的惡魔。”

  陳婷在醫院遭受的，也是讓她久久怨氣無法散去的原因，所以他們必須要找出這些人。

  現在最糟糕的就是這地方壓根兒就什麽都沒有，如果有名單的話，這些人會放在哪裏？

  這家醫院和於家有很大的關係，也許有於家控股，否則於洋做不到這一步。

  來這裏的人就是他們黑色產業的“客戶”，可以想象得到這裏麵牽扯到多少人，必然非富即貴。

  要留下這些人的資料可不是容易的，他們做這些事兒都是很小心的。

  沐川：“這就要看他們有沒有想過留下這些客人的把柄了。”

  這些人之間是脫不開聯係的，要想讓對方聽話，不要背叛自己，要從中獲利，他們就得拿捏住對方，所以必然會有一份名單，或者是他們之間聯係的資料。

  不過這些東西隻會存放在非常重要的地方。

  烏七七：“如果這裏沒有，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院長辦公室。”

  或者是於家家裏，院長家裏，可是這樣的話難度會很高，因為他們壓根兒就不知道於家在城裏麵的位置，更不知道院長家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