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鍾之後白擎夜沐浴完回到臥房，葉宸這才將白天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白擎夜臉色立刻凝重起來，兩道濃眉緊揪。

  “居然還有這種事？”

  葉宸道：“姚先生沒必要說謊，他的能力我也親眼見識過，看樣子是真的。”

  “嗯。”白擎夜點頭，兩人看法一致。

  “大白，這件事我認真想了很久，或許我們該去求助我們的師父。”

  他們都是那麽厲害的“千年老怪物”，對這種事或許有辦法解決。

  白擎夜想了想：“事已至此，也隻能用這個辦法。不過，我們想尋他們可不容易。”

  葉宸的師父明月心說是去追尋睚眥真君去了，行蹤不固定，葉宸根本無法找到他。

  而白擎夜對夜澈，同樣雲裏霧裏。

  葉宸蹙眉道，“實在不行我明天再去趟秦府，看看靜月能否知道她師父的下落。”

  “也好。”

  白擎夜應下，不過轉瞬間又看到自己手上的扳指，眼前一亮：“我想起上回去找靈虛道長，他和我說起這碧玉扳指是一塊敲門磚。”

  “或許我們明日可以先去問問靈虛道長？”

  葉宸笑道：“這個主意不錯。”

  翌日清晨，二人用過早膳直接來到書房，吩咐下人誰都不許打擾。

  進了屋關好門窗，葉宸將屋門反鎖。

  白擎夜細細回想了一下那日靈虛道長的話，拉上葉宸的手。

  “宸兒我拉住你，這樣我們就能一起過去了。”

  葉宸問道：“你可曾想好去哪兒了？”

  “我們先去無名山找靈虛道長。”白擎夜道：“他能指點最好，若是不能，那我就再問他如何找到我師父。”

  夫妻二人手拉手站在屋子中央，白擎夜將手中的碧玉扳指拋向半空，心中默念：我要去無名山！

  “轟！”

  一陣白光閃過，屋內書桌前頓時憑空出現一座若隱若現的山門。

  這山門看起來虛幻而高大，門內薄霧繚繞，裏麵有一條山路卻一眼望不到頭。

  葉宸好奇往裏望了幾眼。

  白擎夜解釋道：“這隻是障眼法，如果真是山門，早就頂破屋頂了。”

  “知道了，我們走吧。”二人手拉手抬腳邁入門內。

  無人看到的室內，當葉宸和白擎夜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整座山門隨即也憑空消失。

  一切靜謐安詳，仿佛根本不曾發生過剛才的事。

  山路略有崎嶇卻很寬闊，路旁山巒疊嶂翠意欲滴，二人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眼前出現一座宮殿。

  這座宮殿被雲海包圍，門前有兩顆筆直的青鬆，一左一右聳入雲端。

  拾階而上，宮殿大門用漢白玉浮雕立柱雕刻而成，周圍薄雲繚繞美如仙境。

  兩人對視一眼，抬腳邁入殿內，不料一個煩躁的聲音隨即從天邊傳來。

  “你這小娃怎麽又來了？”

  正是那熟悉的聲音，來自靈虛道長。

  他的語氣很不好，“我就不應該告訴你，讓你跑順了腿兒總來打擾老道我清修，老道我熬到今天容易麽？”

  “眼看著還差三七二十一天就能圓滿，現在突然被你打斷，老道我閉關多日算是白費了！”

  “……”

  白擎夜唇角一抽，衝半空拱拱手：“抱歉，我實在不知道長正在閉關。”

  這靈虛道長隻聞其聲不見其人，葉宸好奇打量四處，隨後發現在一處雲台上有一顆高聳入雲的青鬆。

  青鬆半截分了一道枝杈，那枝杈上麵坐著一個身穿白袍仙風道骨的老頭兒。

  她輕輕拉了拉白擎夜的衣袖，示意他往那邊看。

  人家閉關都是關在密閉空間，可他卻是在樹上打坐。

  靈虛見葉宸發現了他，冷笑一聲，從樹杈上一躍而下。

  “嘖嘖，小娃長得真快，上回見你還是幾歲的小屁孩，現在居然討媳婦了！”

  白擎夜：“……”

  “道長，你是不是記性不太好？我們明明不久前才見過一麵，你怎麽隻想著十多年前？”

  靈虛不滿瞪著白擎夜：“臭小子，說話這麽沒大沒小！”

  “不過你說得也是實話，我這次就不追究了。要是再有下次，我斷不會輕饒。”

  白擎夜：“……”

  就知道這老道性格屬牛，說話帶刺還不講理。

  葉宸一直在觀察靈虛，看了一會兒好奇問道：“道長，我觀你麵色有異，可是修行不順利？”

  靈虛眼中一道亮光閃過，“你這女娃是誰？師從何人？怎麽會懂麵術？”

  “我不懂麵術，隻是略懂醫術。”葉宸解釋道。

  “懂醫術？”靈虛重複了一句，眯眼打量葉宸：“那你到底看出我哪裏不對？”

  “道長眼眶下方泛青，口角發紅又微微帶著黑，這是內力受損和中毒的表現。道長應該是在修行過程中走火入魔過，所以內力受到侵蝕。而道長後麵又服過藥，可這藥有利有弊，道長服用後體內還殘留一部分毒素，現在尚未完全恢複。”

  靈虛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捋著白胡須“嘖嘖”兩聲。

  “那藥的確有問題，可是我卻沒有其他辦法不得不服。沒想到你這小娃媳婦倒真有些本事，說得一字不差。”

  葉宸一臉謙虛：“多謝道長。”

  然而靈虛道長的好言好語隻持續了片刻，接著又恢複了一貫作風，瞪著葉宸：“不過說得對也不行，你們倆個打擾了老道清修，這裏不歡迎你們，趕緊滾！”

  白擎夜有些無語：“不知者不罪，既然都已經打擾了，那麽能否多打擾片刻，請教道長幫個小忙可行？”

  “不行！”靈虛毫不猶豫拒絕了，轉身往後走。

  “你們要是不走，我就讓人攆你們走。”

  “……”

  白擎夜的心逐漸下沉，靈虛道長不願配合，隻能寄托於師父了。

  “那我隻問道長一句話，可知如何尋到夜澈？”

  靈虛停下腳步，轉身麵帶古怪望向白擎夜：“夜澈不是你師父麽？你自己都找不到他，問我？”

  白擎夜有點兒尷尬，硬著頭皮道：“是，當時隻和師父見過一麵，可他老人家走得太急，隻留下碧玉扳指並未囑咐我什麽。”

  靈虛皮笑肉不笑道：“嘿嘿，自己徒弟都不管，哪裏輪得到我老道費心。”

  看來這靈虛道長是隻看熱鬧，不打算插手了。

  葉宸想了想，試探性道：“那如果我說可以幫道長化解體內毒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