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若訂好計劃迅速展開行動。

  周一上午上班，開完會後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整整兩個多小時，直到中午吃飯前才從辦公室出來。

  “頭兒？忙什麽呢？一上午都沒開門去過洗手間。”

  龍若作為一隊小隊長，辦公室是獨立間，在最裏麵。洗手間則在外麵的院子裏，在停車場後麵單獨蓋的一間屋，便於衛生管控。

  “查資料。”龍若答的雲淡風輕，說完又對新來的助手道，“對了，等會兒你去餐廳吃飯看見官Sir幫我說一聲，下午我請個假出去一趟。”

  今天是周一，開會時把手頭的案子都捋了一遍，工作上暫時沒什麽進度。

  她經常加班，加班隻是普通工資沒有高薪，而所有加的班時長都會被記錄下來，攢成休息日。

  這些年，龍若攢下來的休息日已經長達快一個月，可因為人手不足，而她是隊長事情又格外多，所以總不能痛痛快快一起休。

  不過半天的休息可以自己靈活掌控，不會妨礙工作進度。

  新來的助手叫李瑩，剛從警校畢業不久，跟在龍若身邊大半年，慢慢摸清了很多事。

  “好的龍姐，你不吃了飯再走嘛？”

  “不吃了，我趕時間。”

  龍若把警服換掉，穿了一身運動裝，開車出發了。

  出發前她吃了個麵包，又給任逍遙發了個信息，沒打電話。

  今天是周一，科研所那邊有點忙，昨晚任逍遙和她說過。

  她查看了一下上午拍下來的圖片，然後設置了導航目的地。

  Z市是個相對落後的小城市，和A市同樣臨水，可在各方麵發展均處於滯後狀態。

  龍若上午查到潘瀟瀟的前男友賀彬目前還在Z市，出了A市上了高速，兩小時後抵達。

  讓她意外的是，賀彬居住的小鎮比她想象中還要落後，下了高速再往前走，就變成土路，一路蜿蜒顛簸。

  幸好今天不下雨，若是下雨汽車根本開不進村莊裏去。

  村頭有一片空地，零星停了兩三輛汽車，牌子不太起眼。龍若環顧四處，也把車停在這兒，然後鎖好車門步行過去。

  村裏的路相互交錯不太好找，龍若問了兩個人才問到。

  這是一條狹長胡同，兩麵的牆都是用土坯混著茅草壘砌而成，胡同裏共有兩戶人家，一左一右，一前一後。賀彬的家就在最裏。

  “砰砰砰！”龍若抬手在門上敲了幾下。“有人在嗎？”

  說是大門，其實就是用木板拚接而成。透過縫隙，裏麵的院子內景一目了然。

  一股臭兒隨風飄蕩，揮之不去，龍若隻好從隨身包包中拿了一隻口罩帶上。

  院子一角有雞舍和豬圈，難怪會這麽臭。

  “誰啊？”

  過了一會兒，一個慵懶的男聲從院內穿出，龍若從縫隙中瞧見是一個白白淨淨的年輕男子，正是賀彬。

  賀彬赤著上身，睡眼惺忪，穿著肥大的黑色長褲從屋裏走出來，手裏抓著一件白色T恤，邊走邊穿。

  潘瀟瀟能夠對賀彬動心，一方麵是因為賀彬長得帥，另一方麵就是能言會道。

  門開了，賀彬看到站在門外的龍若，質疑問道：“你找誰啊？”

  “賀彬？”

  “……對，你是？”

  龍若點頭，“我找的就是你，我是潘瀟瀟的朋友。”

  賀彬乍一聽見潘瀟瀟的名字，立刻變了臉：“我不認識什麽潘瀟瀟，你快走吧。”

  不由分說要把木門推上，然而龍若早有準備，一掌直接把木門推到底。

  木門被推到底撞到牆上，又反彈回來，把他的手都震麻了，賀彬嚇了一大跳。

  這麽好的身手，還是個女人，潘瀟瀟什麽時候有這樣的朋友？

  賀彬腦子裏迅速運作，想來想去都沒想到龍若是什麽人，龍若看穿他的心思，直言道：“我沒必要說謊，你也不用害怕，我來找你，是有件事請你幫忙。”

  若不是礙於警察身份，龍若早就無需多說這麽多話解釋了。

  “你想讓我幫什麽忙？”賀彬往後退了一步，警惕看著龍若。

  “你要是不怕被街坊鄰居聽見，我就直說了。”

  “等等！還是進去說。”

  賀彬當初上大學那會兒是村裏的驕傲，回來後因為學曆高，依然

  是村子裏的驕傲。

  他知道自己有段不太光彩的過去，為了不給父母丟人，一直沒有對外說起。也幸虧潘家沒有追究，賀家這才繼續能夠在村子裏安安穩穩住著。

  “你父母不在家？”

  進了門，龍若發現家裏很安靜。

  “他們下地幹活去了，家裏隻有我和我老婆在。”

  龍若蹙眉，“你們怎麽沒去？”

  “我老婆懷孕了，我媽讓我請假在家陪她。”賀彬大學畢業回到老家，在鎮上一個小公司上班。

  “嗬嗬！”

  看他剛才慵懶的模樣，不難猜出這兩口子睡午覺還沒起床。

  光天化日之下讓父母去地裏幹活，自己卻摟著老婆在家睡午覺，這件事足可見人品如何。

  龍若對賀彬的私生活不感興趣，賀家父母和賀彬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至於將來等賀家父母老了，賀彬能否盡孝養老，那就不是她考慮的範圍。

  賀家的主宅坐北朝南，自從賀彬結婚以後，父母就把最中央的北屋留給新人住，自己搬去了東屋。西屋是廚房和雜間，背麵是雞舍和豬圈。

  賀彬領著龍若進了屋，正好一個穿著碎花裙子小腹微隆的女子從側屋走出來。

  “老公，是誰來了？”

  這是賀彬的老婆，娘家是同村的，打小兩人青梅竹馬。

  “一個朋友，有點事情問我。”賀彬含糊其辭，“媽下地前不是說雞還沒喂？你正好去喂一下。”

  女子長得眉清目秀，相比於賀彬的帥氣容貌就顯得沒那麽出眾，不過性格卻很隨和。

  “行，我這就去。”

  女子知道賀彬有事要和客人聊，極有眼力兒往院子裏走去。

  “現在沒人了，你說吧。”

  賀彬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沒有邀請客人入座。不過就算邀請了，龍若也不打算坐。

  她的運動服是淺色的，這椅子上麵布滿了油灰好像很久沒有擦過，或者擦了沒擦幹淨，要是坐下衣服肯定會髒。

  龍若盯著賀彬的雙眼，“我要你親口向潘瀟瀟道歉。”

  賀彬一下炸了毛，從椅子上跳起來：“道歉？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