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電梯摁下六樓按鈕，電梯門合上緩緩上升。

  這是一間透明玻璃門電梯，站在室內可以清晰看見樓下的情景。

  “滴！”

  到了六樓電梯門開啟，二人抬腳邁出，來到走廊。

  白色地板磚光潔明亮，樓道內安安靜靜，兩排都是辦公室，門上掛著編號牌。

  龍若抬頭看看眼前的房間，往右邊一指：“606應該在那邊，我們過去。”

  來到606門外，指示牌上寫著“會議室”三個字。

  木門兩扇對開，下部鑲嵌著半塊透明玻璃。

  隻要有人站在門外稍微一踮腳，便可以望見室內的情景。

  龍若走上前貼著木門踮腳一望，小聲罵道：“狗屁開會，鬼影都沒有一個。”

  會議桌旁側的座椅上空無一人，有幾個座位前倒是擺了幾瓶礦泉水，都是擰開喝過的，剩半瓶那種。

  這屋子裏麵估計有通往實驗室的側門。

  “那我們還要不要等？”

  “等？

  那得等到猴年馬月？”

  龍若想了想，“我直接敲門，看她出不出來。”

  說完抬手“咚咚咚”敲了幾下。

  敲了三次，無人回應。

  龍若再敲，這回聲音稍微大了些。

  過了會兒隱約從裏麵傳來輕微的推門聲，接著傳來一個男人煩煩氣氣的聲音：“什麽事？”

  男人脾氣很不好，聲音暴躁而且急促，看似因為被打擾而生氣。

  龍若並不說話。

  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罵聲同時而來的，還有急促沉重的腳步聲。

  咚咚咚！“所長不是早告訴過你們不要來打擾嗎？

  腦子喂狗了？”

  “一點小事就來找，他媽的不會變通變通，想辦法把人支開？

  長的跟花瓶似的，沒一點業務能力，要你們有毛用？”

  “蠢貨！”

  這是把來人當成前台小姑娘了。

  龍若和葉宸對視一眼，齊齊往後退開一步。

  “哐當！”

  屋門被人從裏麵狠狠推開。

  幸虧二人有先見之明，不然就會被撞到鼻子。

  出來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體型魁梧，絡腮胡，身高一米七左右，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男人氣衝衝推開門，一眼看見來人並非前台小姑娘，而是兩個陌生姑娘，不由更加生氣。

  “我不知道前台是怎麽放你們進來的，但是現在給我滾！馬上！立刻！go！”

  他的語氣蠻橫，表情凶狠，半分沒留情麵。

  龍若道：“我要是不走呢？”

  “那我就讓保安趕你們走。”

  男人凶巴巴吼道。

  “你不問我找誰，就直接趕人，這不好吧？”

  男人一臉輕蔑：“活該！是你們自找的，不知道來這兒需要提前預約？”

  “我是來找李慧圓的，我們是朋友，應該沒必要預約？”

  男人嗬嗬冷笑：“真以為你臉大呢？

  我們所長說了，不管找誰都必須提前預約。

  李工知道這個規矩，你若是她朋友，怎麽可能不和你說？”

  “這足以表示，你是個冒牌貨。”

  龍若：“……”果然搞科研的人腦子轉動飛快。

  現在龍若和李慧圓之間的關係其實有點尷尬，原本關係不咋地，穿回來之後各自回歸正常生活，從沒有過交集。

  若不是為了葉宸，龍若並不會來找她。

  而李慧圓本人呢，想必經過之前的事做任何實驗項目都會慎重許多，權衡利弊，以免得不償失。

  龍若思考片刻，隻好再次掏出了警察證：“好吧，我實話實說，我是警察！”

  男人：“……”在那麽一瞬間，站在龍若身後的葉宸明顯看出男人眼中有一抹狠戾閃過。

  她正要提醒龍若小心，忽然聽龍若輕飄飄道：“我最近正在調查一件交通事故案子，有群眾匿名舉報李慧圓是目擊證人，所以我需要向她問幾個問題。”

  “是交通事故案？”

  男人不確定地問道。

  “對，涉嫌酒駕傷人的。”

  這件案子的確存在，不過卻不是龍若負責，而是她的同事，目前尚在取證階段。

  男人思考了一會兒，盯著龍若：“你的證件拿來我看看。”

  證件是真實的，龍若自然不怕。

  她把警察證遞過去，男人仔細看了一會兒，嘟囔道：“是真的。”

  他把證件還給龍若，“那你先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問問李工。”

  “哐當！”

  男人轉身走進屋，合上木門，將二人拒之門外。

  葉宸小聲問道：“李慧圓能同意見我們麽？”

  “放心，我相信隻要李慧圓知道來人是我，一定會見。”

  二人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果然很快聽見室內傳來一陣輕盈急促的腳步聲，和剛才那道不同，力道輕了許多。

  屋門又開了，身著白大褂帶著護目鏡和口罩的李慧圓出現在門口。

  她雙手插進白大褂兩側口袋，冷聲說道：“龍若，是你搞錯了，我不是什麽交通事故的目擊證人，近期也從未見過交通事故發生。”

  龍若往她身後一瞧，發現來人隻有李慧圓自己。

  “我知道，你別激動，這隻是我可以見到你的借口。”

  李慧圓聽完有些惱怒：“我很忙，而且量子穿越係統科研實驗已經停止，不會違法。

  勞煩龍警官以後不要再隨便打擾別人工作，可以嗎？

  這裏不歡迎你。”

  “不歡迎？”

  龍若若有所思：“我要是說過來找你，是來給你送錢的，不知道你會不會歡迎？”

  李慧圓脫口而出：“這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事實如此。”

  龍若雙臂環胸，不徐不疾說道：“其實你剛才說得是假話，量子穿越係統的實驗並沒有停止，依然在秘密進行。

  因為你知道它會敗露所以提前做了防範，但我想說你這樣做毫無作用。”

  “為什麽？”

  “因為就算我有心放你一馬，也會有別人查你，兩個月後結果一樣。”

  李慧圓氣道：“所以你是來挑釁我的？

  你故意讓別人來查，自己扮好人？”

  “別把話說得這麽難聽，我不用扮好人，也不用去告發，因為事情的發展軌跡不會改變，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項實驗合法化。”

  “這樣就算別人想查，也合法合理，根本無所畏懼。”

  “嗬嗬，你以為我不想？”

  李慧圓挑眉，不甘心瞪著龍若：“我若是能拿到資質，又何必偷偷藏藏？

  你以為我不想光明正大麽？”

  龍若微微一笑：“求我啊，我幫你。”

  李慧圓：“……”心底一口濁氣被堵，不上不下，難受得很。

  龍若會幫她？

  這可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