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圓哼了哼，“你說真相是什麽？”

  “真相是它們都是假的。”

  葉宸淡淡道：“你以為所有一切的美好，其實都是假相，是睚眥真君使用的障眼法。”

  假的？

  “這不可能！”

  李慧圓脫口而出，“我在這兒已經住了很久，怎麽可能都是假的？

  若是假的，也早該原形畢露。”

  “早就原形畢露，隻是你看不到而已。”

  葉宸淡淡道。

  她隨意彎下腰從腳下摘下一朵粉色重瓣兒的花朵，輕輕放在鼻尖嗅了嗅，很快嫌棄地丟掉。

  “這花是臭的！”

  花朵掉落在地迅速枯萎，很快化為一根腐朽的枯樹枝。

  李慧圓目瞪口呆，狠狠咽了口吐沫盯著那朵花，看了又看。

  葉宸又走到魚池旁，撿起一顆石子丟進下。

  水麵泛起漣漪，迅速引來成群結隊的錦鯉翩躚而至，魚兒色彩靚麗活潑好動，每一條都十分精神，圍著石子沉落的地方搖頭擺尾。

  葉宸瞅準機會迅速抓起一條，紅色小魚兒不停晃動腦袋和尾巴，嘴巴一張一翕，掙紮半晌很快咽了氣。

  然後李慧圓親眼看見葉宸手中的死魚身體逐漸變軟縮小，縮著縮著，最後化為一灘水。

  “咕咚！”

  水珠一粒粒滾落水池，飛濺起小小的水花，李慧圓徹底傻眼。

  葉宸一甩手，然後掏出手帕將手掌擦幹。

  李慧圓雙眼瞪得溜圓，嘴巴微張，似乎想說什麽。

  但最後什麽都沒說出口。

  葉宸淡淡道：“怎麽，現在還不信？”

  眸光未轉，往方才小獸屍體的地麵處一指：“你再看看它！”

  李慧圓的視線隨著纖細的手指移動的方向望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我滴個乖乖，剛才明明是形似兔猻的小獸，不知何時居然變成了一頭死豬。

  這頭死豬不知死了多久，豬臉已經高度腐爛，豬鼻子少了半截，眼睛隻有一隻，耳朵隻剩半隻，更讓人惡心的腐爛的地方爬滿白色蛆蟲，蠅蠅蠕動。

  周圍一陣陣惡臭襲來，李慧圓幹嘔一聲頓時捂住了口鼻，將身體轉向一旁，不忍直視。

  震驚！她簡直不敢相信，在這裏已經住了許久的地方居然都是幻象，更不敢相信曾經和師父朝夕相處，後來因師父閉關便和她經常互動的小獸居然是頭腐爛的死豬。

  都是障眼法變成的吧？

  好可怕。

  李慧圓和葉宸打交道不是一回兩回，若不是知道葉宸底細，換作旁人或許會認為使障眼法的人是葉宸。

  但李慧圓知道葉宸隻是個重生的人，短期內學不會如此高深的法術來蠱惑她。

  唯一的解釋便是，真正蠱惑她的人是自己師父，睚眥真君。

  李慧圓是個現代學霸，雖然小肚雞腸卻有腦子。

  她細細一想，明白了葉宸說得全是真的。

  退一步講，上回看見的那名年輕人說得也是真的。

  李慧圓思及此，深深吸了口氣看向葉宸：“就算你說得對又如何？

  幽冥之嶺的一切或許都是我師父幻化而成，但他也是被迫為之，休想三言兩語打動我，讓我背叛師父。”

  畢竟師父是認過的，其實睚眥真君也算變相收留了她，她才得以在這個世界存活。

  又跟隨睚眥真君學到了法術，保命生存。

  師徒關係確實存在。

  若不是睚眥真君，就沒有現在的李慧圓。

  葉宸笑了：“好一個師徒情深，但其實這叫迂腐！用你們的話說，就是腦子秀逗了！”

  李慧圓：“……”憤憤盯著葉宸，一臉惱怒：“你憑什麽這麽說我？”

  “憑著睚眥真君為了一己之私報複人類，做出如此毀滅行為。

  若真到了那一日，你以為你不會死？”

  葉宸字字珠璣鏗鏘有力，一字一字敲在李慧圓心坎上。

  李慧圓目光微微一抖，有些遲疑了。

  “不可能，師父一定會救我。”

  “嗬嗬，救你？”

  葉宸淡淡道：“睚眥真君是個千年老怪物，在哪兒都能生存，可是你不一樣。

  地球被撞毀，幽冥之嶺同樣完蛋，人類滅亡所有生靈都不複存在，在一片廢墟中可能連幹淨空氣都成了奢望，你真以為你睚眥真君能給你找到好地方？”

  “李慧圓，我勸你還是醒醒吧，你不是物理學家麽，還是國家二級心理谘詢師，能不能動動腦子想一想那時候的你對睚眥真君沒了一點用處，他會心甘情願帶個拖油瓶？”

  哐當！李慧圓徹底傻眼。

  接著葉宸又一記棒槌狠狠敲下：“你應該知道隻有地球適合人類生存，其他星球目前還不能提供人類生存的環境，睚眥真君去哪兒都行，可是你呢？

  沒了空氣和水，隻有死！”

  這回李慧圓臉色煞白，徹底說不出話來。

  假如一切是真的，葉宸說得這些就是現實。

  盡管李慧圓內心深處不想承認這些，但此時此刻卻認同葉宸所說，那時候的她對於睚眥真君而言的確是個拖油瓶。

  最可能的就是她會和地球一同毀滅，屍骨無存。

  “葉宸！”

  李慧圓深吸了口氣，“這些事都是龍若告訴你的？”

  她一個現代人知道星球不足為奇，但是葉宸居然也知道，讓人不得不多想。

  葉宸也不瞞她，“對，老祖宗是和我說過一些，但主要的都是我師父和三位師伯告訴我們的。”

  為了順利說服李慧圓，她索性直言：“他們都是類似睚眥真君一樣的存在，五人並稱五行天尊。

  四位師父神通廣大，但肉身卻早已跳出三界之外不方便插手。”

  “師父們已經有了拯救人類的好辦法，所以找到五脈天相接替。”

  李慧圓似信非信：“五脈天相是什麽？”

  “就是我、白擎夜、老祖宗、王靜月，再加上你。”

  “但需要我們五個人齊心協力共同完成。

  屆時若是成功，地球便可高枕無憂，人們還能繼續幸福生活。

  我、你、所有人……”“等等，”李慧圓有些懵：“我怎麽聽不懂你說話，你說慢點兒。”

  “聽不懂正常，這些事我們都用了很久才消化掉。”

  葉宸可以理解李慧圓的心情，“不過我很負責任地說這件事千真萬確，雖然匪夷所思但意義重大，不能忽視。”

  “你師父是作祟者，不過這件事和你沒關係，隻要你和我們一心，人類就有希望。”

  李慧圓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麽。

  一切太過震撼，感覺像是踩到了棉花上，如夢似幻。

  到底是不是真的？

  會不會是葉宸故意忽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