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三十五章角鬥
作者:我欲乘風歸      更新:2020-03-15 17:41      字數:2163
  烏雲密布,天雷滾滾,隨著趙禎的一句旌旗十萬斬閻羅,一道閃電劃過天際,三才和蔡伯俙不自覺的向後退了退。

  堆積在地上的屍首很多,板車開始向城外運送屍體,這一幕已經不是神都城第一次上演,之前的幫派動蕩也是這個模樣。

  隻不過這一次百姓更加義憤填膺,彌勒教終究還是沒有逃過被唾棄的事實,一旦把罪惡拔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曬,什麽遮羞布都不能阻擋。

  神都城的報紙鋪天蓋地都是抨擊彌勒教的文章,這時候不用想誰都知道該站在誰的一邊,朝廷對彌勒教的打擊是全國性的,這在曆史上幾乎沒有出現過。

  也隻有幾次滅佛的規模能和這次相提並論,當然滅佛是滅不掉的,這是趙禎早就知道的事實,曆史上的幾次滅佛最後都沒有成功,相反每一次之後都使其壯大一分。

  但彌勒教不一樣,這樣存在造反“基因”的魔教一定要鏟除,別說是現在,便是更為開放包容的後世都不允許這樣的教派存在。

  這樣的教派在曆史上屢禁不絕,無論是彌勒教還是白蓮教都在曆史上存在了數百年甚至是千年之久。

  趙禎知道自己要把他們徹底鏟除,唯一的辦法就是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一個深刻的烙印,使得人們一提起這些教派便會深惡痛絕,便會義憤填膺,便會唾棄!

  所以事後的宣傳很重要,蔡伯俙小心翼翼的把手中剛剛印製的報紙給了趙禎,遞給趙禎之後便兔子一般的跑掉了,官家的話實在太嚇人。

  雖然那句“旌旗十萬斬閻羅”極為霸氣囂張,可老天爺似乎不買賬,這雷霆萬聚的力量嚇的人肝顫。

  趙禎完全不在意,他根本就不擔心雷會批到他的身上,白雲寺有好幾顆參天大樹…………

  就著火光看著報紙上的內容,趙禎極為滿意,順手給了婁守堅一份,婁守堅知道孰輕孰重,明知自己必死,放下一切,隨意的從趙禎的手中接過報紙,但隨即臉上的表情數遍。

  原因很簡單,報紙上的內容把彌勒教和佛教聯係在了一起,雖然沒有明說,但無數的話語都在向佛門指向矛頭。

  臉色陰冷的望向趙禎,怨毒之意彌漫出來,婁守堅知道,趙禎雖然沒有明說滅佛,但卻卻在行滅佛之實!

  婁守堅知道他趙禎多年常用的手段便是如此,從未說過要滅佛,也沒有下旨,但針對佛門的手段卻卻是不斷的增加,超過曆朝曆代,他不是大刀闊斧的“斬殺”而是悄無聲息的割肉,不斷的割肉,即便是現在佛門身上沒有多少“肉”了,但他還不停手。

  握著報紙的手開始顫抖,婁守堅望向趙禎道:“便是我佛門妥協,為大宋歌功頌德也不行?”

  趙禎的嘴角提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你們做不到的,做不到的事情何必說出來?佛門若是能妥協怕是早已妥協,還會有你這一出?若是你佛門能做到和道門一般,朕也不會行如此霹靂手段!”

  婁守堅不再說話,趙禎的話已經打破了他最後的幻想,佛門的本質就是不斷的壯大,而不是如道門一般講究無為清修。

  這一點研析佛法多年的婁守堅十分肯定,都說“佛要金裝”,這話是沒錯的,大宋佛門昌盛的時候,那座寺廟不是香火鼎盛?

  那些堅守佛門清規戒律的寺廟又有多少?真正的佛門之人連錢都是不能碰觸的,一碰便是破戒!

  做到這一點的寺廟在大宋不是沒有,但卻是極少極少,他們靠著四處化緣,自耕自種維持生計。

  農稅被減免之後,佛門中受到打擊最小的寺廟反而是這些為此苦行僧一般的行為的小寺廟。

  佛門的力量原本很強大,甚至原先和現在的東城豪門差不到,但現在已經徹底衰落,要不是有彌勒教的發展,怕是早已被趙禎打壓的不像話。

  這也是為何婁守堅要發展彌勒教的原因,雖然彌勒教的教義和佛門不同,甚至恰恰相反,而無論承認與否,彌勒教也都算是佛門的分支。

  宗教令人狂熱崇拜,婁守堅這時候已經喪失了佛家的本心,他的心中執念唯有把佛門發揚光大而已,為此他可以大開殺戒,為此他可以讓心變得黑暗而墮落。

  大雨終於在漫長的醞釀中滂沱而下,而禁軍在皇城司和黑手的配合下已經清點完畢,彌勒教的賊人幾乎全部被殲滅,

  但卻有一個問題出現,少了一個!雖然隻是少了一個人,但卻是極為重要的一個,婁守堅的弟子,惠因和尚王則!

  當趙禎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一變,冷冷的望向婁守堅道:“果然啊!還是留了一手,你不死怎麽能讓他順利逃脫,手段果然狠辣,為了讓他走脫居然甘願犧牲自己和彌勒教的所有秘密!”

  “你曾經說過,“存人失地,人地兩存;存地失人,人地兩失!”我彌勒教雖然滅於你趙禎之手,但卻有一息尚存!”

  趙禎的臉色並沒有持續難看下去,這讓邊上的三才和蔡伯俙鬆了一口氣,從昨夜開始到現在,官家的臉色就從未好看過。

  現在婁守堅又再度威脅官家,官家的臉色卻開始平靜下來,但他們知道,這幅平靜的麵容之下也許是一顆暴怒的心。

  但事實上趙禎並不在意,隻是微微的感歎一句:“這個王則,果然是沒到死的時候…………但朕不覺得他對大宋有任何威脅。

  一個人和一個王朝對抗,你自己覺得可能嗎?相反,朕覺得他的溜走反倒是一件好事,提醒我大宋後是君王,始終注意在這朗朗乾坤之下還有魑魅魍魎躲在角落之中,謀劃著自己的癡心妄想!當然也給了朕繼續加強對佛門的監管,畢竟王則也是和尚,定然會在寺廟中落腳不是?”

  “王則豈能再投寺廟禍害僧侶?!”

  婁守堅的反駁在趙禎麵前是蒼白的,因為趙禎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話:“這可說不準,越危險的地方便越安全也說不定!”

  這就沒法辯論,因為這本就不是一場辯論,而是一場角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