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熙月有些遲疑的慢慢靠了過去，好奇的探頭向缸裏看了過去。

  缸雖然看著大，但四壁卻出奇的厚，中間的空間看起來到比尋常的缸更小。

  缸底是幾顆摞起來的石塊，最頂上一顆出水兩指，一隻巴掌大的烏龜正安逸的趴在上麵，石塊之下的水中，卻還有一尾通體金黃，拇指粗細，鰭尾飄逸的錦鯉，正浮在水麵上，吸著剛剛方於相撒下去的炒米。

  “這……”

  趙熙月一時愣住了。

  想必剛剛那些肉條，便是喂這烏龜的吧。

  但看著烏龜下方的錦鯉，趙熙月不禁有些擔心，就這麽一尾小雨，若是烏龜剛剛沒填飽肚子，吞了它，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兒？

  趙熙月正這麽想著呢，那烏龜便向要印證她的猜想似的，小爪子一扒拉，緩緩向著水裏爬去。

  “噗通。”

  那烏龜入了水，暢快的遊了起來，離那錦鯉越來越近……

  “別……”

  趙熙月小時候皮，嘴又饞，常常愛去廚房偷東西吃，不巧有次趕巧了，廚房的婆子在殺雞，那雞許是知道自個兒時日無多，便拚了命的掙脫了婆子的束縛，撲扇著翅膀四處亂竄，正好就衝著趙熙月撲了過來。

  那雞臨死前拚命的掙紮和絕望的叫聲，給趙熙月造成了永遠的陰影，特別是那畜生落在她臉上的一瞬間，溫熱的鮮紅色液體緩緩淌下來，更是她一輩子忘不了的噩夢。

  從那以後，趙熙月雖然對雞還是照吃不誤，但卻再也不敢看人殺生了，哪怕是殺魚都不行，那種絕望的壓迫感讓她一想到就全身難受。

  眼看著那尾錦鯉就要成為那烏龜的美餐，趙熙月心裏一緊，伸手便要去抓。

  “哎！”

  一隻蒼老如幹枯枝丫的大手一把攔住了她。

  眼看著那魚救不成了，趙熙月便下意識的用另一隻手捂住了眼。

  一片寂靜。

  約摸著那魚已經進了烏龜的肚子，趙熙月才小聲問到：

  “好，好了嗎？”

  耳畔傳來爽朗的笑聲。

  “什麽好不好的？丫頭你睜眼看看。”

  趙熙月內心糾結了一會，最終還是緩緩移開了手，小心翼翼的向著缸內看去。

  沒有想象中的一片鮮紅渾濁，水麵依然平靜，依然清澈見底，那尾金魚依然在水中緩緩遊著，並沒有想想象中一樣被吞掉。

  “這……”趙熙月有些驚訝。

  “害，王八對綠豆好著呢，哪裏舍得吞了她？”方於相哈哈大笑到。

  王八？綠豆？

  趙熙月怔怔的看著水裏的一魚一龜。

  “這是，他倆的名字？”趙熙月問道。

  方於相捋著胡子笑到：“是啊，怎樣，不錯吧？”

  這名字起的妙啊。

  趙熙月點了點頭。

  這一魚一龜在水裏遊的暢快，王八還小爪子扒拉到綠豆，隻敢緩緩跟在後麵或沉在水下，吞了綠豆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兒了，這果然是王八看綠豆，對了眼兒！

  “好了，說正事兒了，丫頭。”

  方於相收回了目光，麵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我下麵說的事兒，在祈春宴前，你可一定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