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遠遠的就察覺到了老人的氣息，等到稍微離得近了點，他還來不及給雲溪她們解釋就將佩劍卸下，向著老人走去。

  “卡擦卡擦！”

  靴子踩在雪地上的聲音從老人背後傳來，而老人一心垂釣，絲毫沒有注意到秦越的接近。

  來到老人身邊，也不由人招呼，便也拿起了一根竹竿。

  “前輩好雅興。”

  這時秦越才發現手中魚竿的不同，當時離得遠，老人就像是手拿著魚竿坐在岸邊垂釣。

  此時仔細觀察才發現，原來所謂魚竿隻是一根光溜溜的竹竿，其中根本就沒有係上魚線與魚鉤。

  老人一動不動的坐著，沒有搭理。

  秦越胸膛微熱，冥冥之中總有一種感覺在暗示著他。

  暗示他眼前的老人一定掩藏著某種奇異的特點，而也就是在這種詭異的心態之下，秦越站在老人，有模有樣的學了起來。

  小翠和雲溪從馬車裏下來，麵麵相覷，眼中皆劃過一絲困惑。

  “小姐，公子這是怎麽了？”小翠不解，瞧著雲溪的側臉問道。

  小翠不解，雲溪也是不解，對於秦越身上的秘密她也存在著很大的興趣。

  神秘消失的內力，還有那看著普通卻護主極強的佩劍，不論是哪一點，都隻能更加坐實秦越身份的神秘性。

  “小子今年多大了？”老人緩緩開口，道。

  “十五。”秦越如實回答。

  “真是個好年紀啊~”老人一聲長歎，又抬頭看向了天空，秦越這才完全看清楚老人的麵貌。

  隻見老人雙目緊閉，一道叉形的疤痕覆蓋在老人的雙眼之上。

  老人情緒惆悵，秦越也識趣的沒有細問。

  雪下的越來越多，兩人身上的落雪也已經覆蓋全身大半。

  終於，老人佝僂著身子站了起來，輕聲問道：“要切磋下嗎？”

  話音落下，兩者之前的空氣猶若凝固。

  良久沉默，誰都沒有說話，等到一陣冷風吹過，帶起漫天飛雪。

  然後秦越眼神凝重，手握著竹竿，改為了握劍的姿勢。

  “乒~”

  兩把竹竿碰撞在了一起，一股衝天的氣息以二人為核心，瞬間就向著外界狂奔而去。

  隻見原本冰封的江麵，也在氣息的縱橫下浮現無數裂隙，那半米厚度的冰層在這道氣息之下竟然瞬間塌裂。

  突然變幻的場景讓雲溪和小翠都嚇了一跳，她們不懂為何和氣的二人，會陡然的變換氣勢，以竹竿為刀，瞬間就碰撞在了一起。

  老人單手持竹竿，一股超越秦越認知的巨大力量朝著他的身體壓了下來。

  他隻能咬緊牙關，卯足力氣，雙手緊握著竹竿的一端，發動全身的力氣，將這道壓力死死抗住。

  老者麵無表情，感受著竹竿上所傳來的阻力，微微皺眉，一股更為炙熱且霸道的氣勢覆蓋在竹竿之上。

  同時原本彼此對抗，互相撕裂的氣勢也在這股氣勢的加入之下，出現了一邊倒的局麵。

  秦越周身的氣息開始大量消散，原本穩定，甚至狂放的氣勢，在老人的壓迫下開始節節敗退。

  “吼~”

  兩道由單純劍氣所凝聚而成的野獸慢慢浮現。

  一頭模樣凶橫，身形龐大的灰熊將秦越包裹。

  而老人身上出現的是一頭同樣龐大，卻麵色冷靜的白虎。

  熊虎相望，一方眼神興奮，充滿了嗜戰的狂熱，一方麵色如水，沒有任何波動。

  此時秦越和老人就竹竿的對抗已經有了結果，在極強力量的壓製下老人僅一擊就將秦越擊退，並在劍氣的餘波下直接撞到了岸邊的橋墩上。

  灰熊見狀，暫時放棄了和白虎的對峙，衝過去將秦越重新護住。

  “噗~”

  一口鮮豔的血液從胸膛直接的衝了上來，秦越用手撐著，一股不可抵抗的威壓從心底傳來，不過他並沒有退卻，目光堅毅的看著劍氣而成的灰熊，點了點頭。

  灰熊心領神會，立馬將秦越護在身前，然後身體下沉，重心前傾，利用著強大的彈跳力對著老人衝去。

  灰熊身上的劍氣凜冽，散發出蠻橫的氣息。

  但老者和白虎始終是麵色如水，沒有任何的驚慌，就在灰熊奔來，對著老者一掌拍下的時候，原本冷靜，伏跪在地上的白虎瞬間目露凶光，對著灰熊的右腹就一口咬了下去。

  受到撕咬，灰熊發出一陣痛苦的劍鳴，周身環繞的劍氣在這種極端的壓製之下，不斷的從灰熊體內溢出，向著周圍奔去。

  一瞬之間，原本平整自然的河岸，在數道劍氣的縱橫之下，被刺穿破壞，一片瘡痍。

  不久，灰熊體內的劍氣徹底的紊亂，不足以維持其形態的需要，在白虎的口中盡數消散，納入腹中。

  又是一道鮮血從秦越口中吐出，兩個回合的對抗，都出現了完全無法對抗的感覺，這是他出世以來，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自己與外界的距離。

  雖然局麵不堪，但他顯然還沒有放棄的打算，於是就地盤坐，收納氣息，將逸散的劍氣重新召集。

  再次站起來的時候他的手中已經凝聚出了一把由劍氣而凝聚的光劍，朝著老人奔去。

  老人此時微微的睜開了眼睛，顯得極為吃力，好像睜眼所帶來的麻煩甚至比眼下的局麵還要多，而後轉動全白的眼球，抬起竹竿，一擊劈下。

  “嚶~”

  兩股劍氣在接觸的一時間就分出了勝負，秦越被輕而易舉的擊倒在雪地之上。

  三個回合，三種招式，幾乎都在接觸的一瞬之間潰敗，雲溪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些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招式，以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劍氣。

  此時都在像不要命一樣的形成，再相互對碰。

  但是最令雲溪震驚的事實是，經過了一係列的戰鬥，老人仍舊是一臉平靜的樣子，在這場戰鬥中處於絕對的支配地位，而反觀秦越，不僅狼狽落敗到吐血不止，甚至就連像樣的反擊都沒有形成。

  她不知道這老人的來曆，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著秦越被活生生的打死，旋即趕忙跑了過去。

  秦越躺在地上，幾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

  但這並不代表他毫無收獲，從老人所傳遞出來的劍氣中，他也感受到一股自己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東西，這對於他日後劍術的精進無疑是有著極大的裨益。

  他拖著沉重的身子，剛想抬頭，卻見一道絕美的倩影落在了他的身前，而後一陣甜美清澈的聲音傳來：

  “前輩這是為何？“

  見雲溪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秦越不免心中一暖，不過還是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虛弱的說道：“雲溪，你誤會了。”

  旋即在雲溪不解的眼神中，走到老人麵前，拱手道：“多謝前輩指點”

  老人沒有任何回答，也沒有理會秦越，徑直的朝著岸上走去。

  “前輩還會來嗎？”看著老人的背影，他再次開口道

  “看緣分吧。”

  一股滄桑的氣息從老人的話裏傳來，連帶著之前形成的白虎，都一同的消逝在了視線之中。

  “我們也走吧。”

  目送著老人遠去，秦越微笑著靠近一臉迷惑的雲溪，隨後不容反抗的拉起了她藏在袖子裏的纖纖玉手。

  遠處，見秦越霸道的將雲溪的玉手抓緊握住，小翠小臉刷的一下通紅，手捂著臉，一臉羞澀：“公子，真是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