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東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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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我支蠟筆 更新:2020-12-23 16:56 字數:2270
苔草院子此時顯得十分熱鬧,一行身材魁梧,體型壯碩的男子簇擁著看起來不大,卻頗為得意的青年走進了院子。
“張直你小子這次幹的不錯,咱們哥幾個這次占你的光,也能有幸喝到一次犒賞的酒。”
吳豪用手使勁的拍打著張直的背,使得原本就瘦弱的張直差點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
旁邊的眾人見狀,全都發出好笑且熱情的吆喝,走進前去,將這名叫張直的男子合力抬起,向上拋去。
在這東城,還有很多名叫苔草的普通院子,大多都是從雲家私有的土地中劃分出來,用來給分散在外,照料雲家產業的仆人居住,一般就建在該產業之後的不遠處。
時間回到昨天夜裏稍早的時候,他聽著林虎,也就是他們武行老大的吩咐,跟著十幾兄弟就走進了東城外的一處荒原,尋找著一種名叫“玉膚子”的珍貴藥材。
他剛入武行,對於這名叫“玉膚子”的藥材並不認識。
在到達一處山腳下,領頭的吳豪建議他們在這裏分開尋找後,他趕忙走上前去,拉住吳豪,怯聲問道:“吳大哥,你還沒有告訴我們這藥材長什麽樣呢?”
吳豪一聽,也有點犯難,隨即說道:“我其實也沒有見過這種藥材,不過虎哥說過,這藥材會在白天吸收陽光,然後在晚上突閃一次,你隻要注意著突然閃爍的光芒就行,隻是這種光芒十分微弱,必須集中注意力才能找到。”
張直聽完點了點頭,剛轉身走開,卻被吳豪拉住,補充道:“關於這藥材,如果你發現的話,記住不要動手去采,隻要標記好位置就行。”
張直雖然有點不解,但是也曾聽說過有人因為采藥而受到詛咒,突然暴死的傳說,模樣極為慎重的點了點頭,摸著夜色向深處走去。
他原是北境荒民,常年戰亂,若不是跟著父親逃到了都城外不遠處的一處商道,被一行正在運送貨物的好心商隊救起,帶回了都城,此時還在忍受著饑荒與戰亂。
父親原本是故鄉的一名劍道老師,在他的家鄉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強者,也是由於這點,在被商隊救起,然後帶入都城後,商隊邀請了父親加入。
張直從小就崇尚強者,也曾不時幻想著能夠擁有馳騁沙場,大破敵人的實力,但在加入商隊,一起運送過幾次貨物後,他便被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所驚呆了。
即便是父親,也經常會被人打趴在地,沒有還手的餘地。
還記得那天。
商隊運送著滿載的貨物返程,卻被突然出現的山匪打劫。
那天之後,張直失去了父親,商隊也被打散。
一切又回到了最艱難的狀態。
之後幾年,他在城外的村子渾渾噩噩的活著。
直到一次很偶然的機會。
“你聽說了嗎?北境如今已經進入平亂的最後時期了,按照王宮裏傳出來的消息,此時冰王正在集整兵力,號召全雪之國的強者,準備一舉平定動蕩多年的七侯之亂。”
“沒想到冰王居然具有如此卓越的天資,有此強者,七侯之亂又有何愁啊!”
“聽說東城燕,李,東,成,黃,林,雀七家聯手,準備出麵在都城之內召集強者,購置兵器,一同協助冰王平亂!”
“哦,這幾家有何不同嗎?”一人聽得熱血沸騰,立馬說道。
“兄台想必並非都城之人吧?”
那人點頭,默認。
他對麵的男子笑道:“當年王室羸弱,都城遠不如現在強大,整個都城各種勢力盤根錯結,彼此摩擦,逐漸形成了東南西北中五大核心勢力,其中尤以東城最為強盛。”
“那如此說來,東城是一種同盟體嗎?”
“當時確實可以如此說道,不過經過數百年來的和平時代,雪之國的商業發展呈良好態勢,包括東城在內的五大勢力,瞬間瓦解,彼此繼續著私底下的鬥爭。”
“那兄台口中的那幾家,便是東城勢力分裂後而形成的嗎?”
“雲何石南朱燕李,東成黃嶽林吉雀。這便是如今在這都城口口相傳的一句童謠,經過極長時間的鬥爭,東城的實力逐漸淩駕於四城之上,超越其實力總和,並且形成了我們東城如今的東城十八家。”
“十八家?可為何童謠卻隻出現了十四個姓氏?”男子疑惑不解道
“非也非也,當年南西北中城實力式微,為了維續生存,其中南城的兩戶何家,西城的兩戶石家,北城的兩戶南家,中城的兩戶朱家,彼此聯姻,結為一家,共同對抗著東城的壓力。”說道此處,那男子頗為得意,大笑起來。。
微微一頓,少頃,男子又繼續說道:
“如今的東城背靠王宮,已經是當地人口中名副其實的小都城了,如今有這七家帶頭,北境之亂或許真該結束了。”說罷,男子擺了擺身上的落雪,消失在街道中。
張直聽到二人的談話,昏沉的精神陡然間清醒了過來,在心裏暗道:“我要去幫助冰王。”
旋即心中注意打定,馬不停蹄的回到了村子裏。
在他住的草房旁有一條結著不厚冰層的河,他脫下衣服,跳了下去。
渾身發抖著上岸後,他將浸泡在水中的衣服撈了上來,升起堆火,慢慢烘幹。
一切完畢,他走進屋子,翻出一個罐子,裏麵鋪著一層極為細小的黑色種子,這是雪之國唯一能種植,存活的作物,一種叫“霜子”的,能長出大米的植物,他抱起罐子,向著山腳下的一戶人家走去。
他敲了敲門,此時天剛黑不久,在這小小的村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傳統已經根深蒂固於每一戶農家的日常理念之中,他站在農家的柵欄外,伸長了脖子向裏麵看去,隻見一個老人十分安詳的睡在床上。
當年商隊被劫,他一個人流落到了這裏,倒在雪地中,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戶農家。
老人膝下無子,一輩子都生活在這一眼便能看到盡頭的山村裏,張直的到來為他的生活注入了新鮮的氣息,老人對他視若己出,還主動幫他在半山腰搭起了一間草屋,教他開墾荒地,種起莊稼。
將罐子放在門外,皎潔的月光撲打在雪地遍布的瑩白之上,溫潤出一種靜謐而美好的氛圍,他的腳印,在堆積的大雪下,被慢慢的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