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孫女期待地看著自己，老爺子的舌頭拐了一個彎，說道：“好，去逛一下吧。”

  就當陪自己的孫女去玩一下好了。

  孫女忙了幾個月，是應該放鬆放鬆。

  林風華和老爺子吃完晚飯之後，兩人就出門上了夜市消食。

  兩人來到街道上，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

  街上的商販們已經開始準備夜市的攤子。

  東夏國的帝都非常繁華，就算夜市還沒有開市，街上依然人來人往。

  林風華和老爺子的衣著並不顯眼，兩人穿著簡簡單單的棉錦，身邊又沒有小廝和侍女跟著，兩人走在街道上，並沒有人認出他們。

  兩人悠閑地逛著街道，看著街道上的人生百態。

  兩刻鍾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街道上掛起了五彩繽紛的夜燈。

  兩人路過一間書肆，書肆冷冷清清，裏麵隻有一位老人拿著書本閱讀，老人的心神都關注在書本之上，並不在意書肆是否來了客人。

  老爺子見林風華看了書肆許久，便順著她的眼光看去，一眼就認出了書肆裏的老人。

  他怎麽會在這？

  林風華見老人手上拿的是百貨肆剛剛上架的《算學寶鑒》，便好奇地走了進去。

  書肆很清冷，書籍擺放得卻很整齊。

  林風華在書肆裏逛了一圈，發現這裏的書本類別比百貨肆存放的還要多。

  就比如這本《國論》，百貨肆一直沒有收錄編製。

  林風華在書肆裏轉了一圈，選出一些百貨肆沒有的書籍，打算拿回去讓林大石雕刻，慢慢地把東夏的書籍補全。

  把書選好之後，林風華拿到櫃台結算。

  “掌櫃，麻煩你算一下這些書多少錢。”林風華禮貌地問道。

  櫃台前的老人仿佛沒有聽到林風華的聲音，全部的心神還沉溺在《算學寶鑒》當中。

  林風華能夠理解讀者的心態，知道他喜歡《算學寶鑒》，並對算術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才會這麽沉迷。

  她稍微提高了音量，繼續問道：“掌櫃，這幾本書多少錢？”

  老人的視線不舍得從書本上移開，他頭也不抬地說道：“隨便！隨便，別來煩我。”

  老爺子留意老人許久了，本來並不打算跟他打招呼的，見他這麽對待林風華，便不滿地上前搶過他的書，瞪著他道：“別倚老賣老，我孫女買書，你到底要不要賣？”

  老人見書被搶走了，正想發怒，看到搶書的人是老爺子後，才知道書肆裏進了人。

  “護國侯，你怎麽在這？”老人問道。

  見老爺子手裏拿著他的《算學寶鑒》，他立刻搶了回去。

  老爺子才不稀罕他的書，他指了指林風華說道：“我孫女要買書。”

  老人的視線才落在林風華的身上。

  好一個鍾靈毓秀的少女。

  就這麽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麵前，明眸皓齒的模樣讓人印象深刻。

  “你是安國公主？”老人問道。

  林風華微笑點頭：“您是？”

  老爺子站在一旁涼涼地說道：“當今帝師！”

  林風華恍然，他就是周家的當家人，當今帝師，周莊。

  自從百貨肆的書籍區開放之後，東夏的周家和南宮家受到重創，她曾經被南宮家主暗殺，卻不見周家對她有任何為難。

  她正對周家好奇著呢，現在就遇上了周家的當家人。

  “見過帝師！”林風華觀他五官，見他並不是什麽惡人，便對他行禮說道。

  “公主不必多禮，你乃仙人之軀，是老夫對你行禮才是。”周莊說道。

  林風華連忙阻止說道：“帝師不必客氣。”

  周莊是先帝和華帝的導師，是國家文學界的最高領袖，在朝的地位崇高，很難想象，他會在這個時候呆在書肆的櫃台後麵看書。

  老爺子最煩這些文人禮節，他瞪著周莊說道：“我孫女要買書，你到底賣不賣？”

  周莊的視線落在林風華挑的幾本書上，一看書名，他就猜到林風華要這些書來幹什麽。

  “這些書不要錢，公主拿去吧，老夫這裏還有許多孤本，如果公主不嫌棄，老夫可以借你抄錄一份。”周莊和藹地看著林風華說道。

  “帝師，這是為那般？”林風華不解地問道。

  送她這幾本書沒什麽，為什麽還要送孤本？

  孤本是各個世家的底蘊，他舍得拿出來？

  周莊拿著《算學寶鑒》說道：“隻要書到了公主手裏，書本上的知識就到了天下人的手裏。”

  “知識曆代傳承，不就是上一代人，傳到下一代麽？”

  林風華明白了周莊的意思，她對周莊說道：“帝師大義！”

  周莊先是搖了搖頭，再揚了揚手中的《算學寶鑒》說道：“公主才是大義。”

  如此，林風華也沒有拒絕他的饋贈，行了一個禮說道：“謝謝帝師，我會把書盡快印出來的。”

  周莊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起《算學寶鑒》，繼續研究書本上的內容去了。

  林風華抱起了書，和老爺子一起走出了書肆。

  老爺子走在林風華的身邊，不解地問道：“孫女，幾本書的錢我們還是出得起的，為什麽要收下那老頭的書？”

  林風華笑了笑說道：“這些書，他不是給我的。”

  老爺子白了林風華一眼。

  林風華繼續說道：“這些書，他給的是天下學者。”

  老爺子對林風華的製書流程並不了解，更不知道百貨肆的書，可以流傳到整個大陸。

  林風華這麽說，他就這麽信了。

  一直回到家，他都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孫女，明天我要和你一起去北封城，我先收拾行李去了。”老爺子意動地說道。

  自從有了百納袋，他就喜歡上了收拾行李的感覺。

  什麽東西都想往百納袋裏裝。

  一個百納袋的空間不夠，打算再多裝了一個。

  “孫女，你那裏還有沒有百納袋？”老爺子突然問道。

  林風華露出寵溺的一笑，給他拿了一個百納袋。

  老爺子見了，寶貝地收起。

  林風華笑著對他說道：“這一次，賈禕會跟我們一起去，您的東西要是裝不完的話，可以叫賈禕幫您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