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了，他竟然覺得他給荼粟的幸福，就像是書中所說的那句一樣“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荼粟聽著那幾個字，總覺得難以入耳，明明每一個字都知道是什麽意思，組合起來卻一點都不明白。

  心蛀了嗎？

  她的心？

  她還有心嗎？

  荼粟對自己接連三個反問，最後隻是悶悶地，也不再要糖，隻是目光盯著電視，可心思卻不知道飛到哪兒去。

  “涼昕，涼昕，今天還給我做糖果嗎？麥芽糖，還是奶糖啊？”

  “你今天的功課完成了嗎？我檢查了若是滿意了我就做給你吃。”

  “當然啦，我小魔女可是最聰明的，怎麽可能完成不了。”

  “那我給你做麥芽糖如何？”

  “好啊好啊！我要涼昕給我用麥芽糖畫一個涼昕～”

  “好好好，都應你，鬼機靈的。”

  “鬼機靈也是你的，涼昕要給我做一輩子的糖果啊！！”

  “嗯，一輩子都給你做糖。”

  “涼昕真好，我們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人的手小狗哦！！”

  “好好好，騙人的是小狗，走吧，麥芽糖去吧！”

  “好耶，走啦，這次我也要畫一個我自己給瑾昕吃。”

  “嗯，我就等著吃你……做的糖人。”

  ……

  點點回憶湧上心頭，荼粟眼眶氤氳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霧，想要再說什麽，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沉默地看著電視。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麽想的，想要一家子的幸福，但是她卻恐懼，不敢跨出內心深處，當年的悲劇，她不想要再一次重蹈覆轍。

  這一次的她，再也沒有勇氣了！！

  真的再也不想要經曆一次愛人死在自己麵前那無能為力的絕望，還有那不知時間的等待。

  ……

  顧瑾昕也同樣沉默著，但是卻不後悔說出這句話，十五年了，也該說了。

  哪怕揭開荼粟的創傷，也要說，否則他和荼粟哪怕在一起都會有一道創傷，或許可能再也不能在一起，而且荼粟她……

  顧瑾昕抬頭看了眼荼粟，那呆呆的，仿佛是回憶起了什麽，是以前她和涼昕的過往嗎？

  好嫉妒，可惜腦海中卻沒有半點兒的回憶，隻有夢中一兩張畫麵，可是醒來的時候卻再也想不起來了。

  “瑾昕。”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傳來荼粟那仿佛感情的，冷冰冰的聲音。

  顧瑾昕猛地一僵，心髒撲通一跳，隨即直接抱住了荼粟，“不要，不要離開我，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

  “你說過，隻要我完成那三個條件，就陪我一輩子的。”

  荼粟那無神的雙眸微微掀起，看了一眼顫抖的，害怕的，惶恐的顧瑾昕，默了，許久，又道。

  “我沒有想過要離開瑾昕，真的，沒有騙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擔心。”

  “我隻是隻是想和你說，不要逼我，讓我慢慢來，好嗎？”

  “我知道，你們都想要解開我的心結，我不會反對，但是能不能慢慢來，我怕疼，也沒有勇氣……”

  荼粟說著說著，雙眸落下來一滴晶瑩的淚水，如同那水滴石穿的那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