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這就是威脅
作者:酒水留香      更新:2020-12-23 07:35      字數:3203
  男人:“如果先生你願意跟我們合作,那不管現在還是以後,所有我們組織出的珠寶都算你一層股份。”

  “我沒聽錯吧?”宇文鳶驚了一下,“所有珠寶的一成幹股,這可不是筆小數字。”

  “這筆錢的確不少,可如果是送給先生,那也不多。”男人幫他添滿了茶杯,“五小姐心智有些異於常人,他們的家族傳統又是終身不嫁,也就是說第五家早晚是你的掌中之物。所以我們組織願意以最大的誠意跟先生達成合作,以換取跟第五家永恒的友誼。”

  “亞洲的珠寶行業向來由林家壟斷,你們大肆仿造假珠寶碰了林家的蛋糕,林時越不可能饒了你們。”宇文鳶把手裏的石頭放了下來,“這件事情如果我們要插手,小婧就勢必會跟林家反目成仇。在你們和林家之間選一個,我想選後者似乎要合算很多。”

  “選林家對五小姐而言劃算,對你就不一樣了。林時越是五小姐的父親,這一點我們都無法否認。五小姐這些年過得很寂寞,她既然已經認了一個弟弟,那回頭再認一個父親好像也不是什麽遙不可及的事情。一旦她跟林時越相認,林家就能輕而易舉地利用她這個傀儡掌握第五家。”男人循循善誘道,“第五家的強大與神秘即便是我也無法看透,你明明離成為這個家族實質性的主人隻有一步之遙,可千萬別因為一時的糊塗拱手讓人啊。”

  “你這一切假設的基礎都是我能順利的繼承那個位置,可要是我根本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嫡係的主人呢。”宇文鳶突然起身,麵朝窗戶背對著他,“第五家信奉強者為尊,沒有任何一個位置是可以隨隨便便爬上去的。我熬了12年,也沒熬到那個隻有一步之遙的位置,未來到底能不能通過測試還很難說,跟我做這筆生意,你們就不怕虧得血本無歸嗎?”

  “關於第五家的秘辛我曾經打聽過一些,大總管之位向來不由本族人擔任,而且每一代的選人標準都不一樣。要想真正掌握家族的核心,除了要經曆長達十幾年的漫長學習,立誌終身成為家主的影子,取得她絕對的信任,還要經過一道最後的考驗。所以你的考驗是什麽?”

  “他們讓我殺一個人。”宇文鳶抬頭看了一眼天幕,漫天的繁星,聽說每一顆都是冤魂,“這個人叫零號。”

  男人的笑容僵了一下:“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宇文鳶鄭重其事道:“這不是玩笑,如你所見,這十幾年來我們跟零號交手了無數次,卻每次都被他逃脫。殺不了他,我就沒辦法坐到那個對你們派得上用場的位置,那你們跟我做交易也就毫無意義了。”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陰冷:“那如果現任總管跟總理事都不在了呢?”

  “最終任務一旦下達就絕對不會更改,哪怕第五隻死了,我也永遠沒有辦法名正言順的接管第五家。”宇文鳶道,“如果你們隻是想讓我幫一點小忙,那這倒是不重要。可既然這件事情要牽扯到與林家反目,那我上位就得上得所有旁支心服口服。第五家傳承千年,從沒有一位總管是睡上去的,我也不例外。”

  “零號這些年對組織忠心耿耿,替我們處理了不少重大事故,你這是在為難我。”男人皺了下眉頭,宇文鳶的意思顯而易見,他和零號,在組織裏隻能共存一個。

  要麽組織替他殺了零號,讓他以此作為功績去通過第五家最後的考核,要麽他拒絕合作,徹底偏向林家。

  如果單單隻是一個林家或者一個第五家,他們都還有一戰之力,可如果兩個家族聯起手來對他們圍追堵截,那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零號的忠心你們已經享受夠了,他的剩餘價值差不多也已經被壓榨幹淨了。”宇文鳶的聲音悠長而縹緲,帶著夢幻和you惑,“難道我的忠心和價值你們不想看看嗎?”

  男人的臉色變了變,心裏明顯有了片刻的鬆動,但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對不起,如果一定要二選一的話,我想我們沒有必要談下去了。”

  “黎清應該已經初步鎖定了你們這個青金石工廠的地理位置,那裏地處高原,而且很有可能是雪封區。”宇文鳶先給對方拋了一塊磚,好讓他們知道自己既然敢提這個要求,那手裏就勢必握了他們不能拒絕的把柄,“我剛才的電話已經讓小婧去重新接觸黎清了,在這種極端環境下的調查難度極高,遠非一般機構可以勝任,所以無論黎清查到什麽地步,最後的經手人都隻會有一個。”

  男人拍了一下桌子:“你這是在變相的威脅我。”

  “對,這就是威脅。”宇文鳶倒是半點也不客氣,“幫我,成為我的朋友,或者一意孤行拒絕我,成為整個第五家不死不休的敵人。你們隻有這兩個選擇。第五家以軍功起家,無論何朝何代,對敵人都不會有半分心慈手軟,一旦為敵,不死不休。”

  “不好意思,我不能這麽快就下決定。”男人握緊了茶杯,“給我一點考慮的時間好嗎?”

  “我知道零號跟了組織這麽多年,突然讓你們放棄這顆棋子有些強人所難,所以我有足夠的耐心慢慢等。”宇文鳶緩緩轉過身,身上流露出的貴族氣息融進了窗外灑進來的月色裏,像月光一樣優雅皎潔,“所以在雙方合作開始之前為表誠意你們能不能借我5萬塊錢。”

  “你說什麽?”男人睜大了雙眼,似乎對他的話感到格外詫異。

  “說來慚愧,第五家把我的卡給停了。我身上的現金付完房租和來這裏的車費,連叫計程車回去的錢都沒有。”

  雖然是在開口借錢,但宇文鳶的氣勢明顯占了上風,穩穩壓過對方一頭,不知道的可能會以為他才是債主。

  “先生跑路之前都不知道要多換點兒現金的嗎?”男人的麵部肌肉抽動了一下,好歹也是第五婧的男人,怎麽會混到連計程車都打不起的地步,這說出去也太丟人了。

  “臨時起意,所以準備不足。”宇文鳶瞥了一眼自己的提款機,“不過我知道不管跑到什麽地方你都會來找我,所以錢的事情根本不用擔心。”

  “那要是我沒有承你當初放我一馬的情,沒派人來找你呢?”

  “看看我這張臉。”宇文鳶的語氣充滿了驕傲,“你覺得我能餓死嗎?”

  被強烈鄙夷了外形的男人感覺心頭狠狠地中了一箭,堵得厲害。

  他眼角微抬,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拉開抽屜,大氣的把所有現金都掏了出來:“這些就當做是見麵禮,等回頭第一批貨賣完,我會讓人盡快算清總賬,然後把先生的一層利潤分到你手裏。”

  宇文鳶出古玩店後叫了輛計程車折返回了貧民窟,司機開到入口便不肯再往前,一直催促著他下車。

  宇文鳶手裏拎著一大包現金,整個人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也許是神態過於坦然反倒不容易讓人覺得有什麽問題,他並沒有遭到什麽阻攔就直接上了樓。

  鐵鑄鑰匙插進已經上了年頭的鎖芯,哢擦一聲,門開了,“吱呀”一聲響,帶著長長的尾音。

  “大哥哥,你回來啦。”一道人影迅速從他的房間裏竄了出來,心虛的停在他麵前,低埋著腦袋不敢抬。

  “你進我房間幹什麽?”宇文鳶眯了下眼。

  “沒……沒什麽……”對方緊張的絞著手指。

  “衛生我自己會打掃,以後你隻需要每一天讓我準備鮮花和食物。”宇文鳶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卻終是強忍著沒有發作。

  原本以為她那雙清澈的眼睛可以讓自己暫時卸下防備,找一個心靈的港灣,卻忘了這種地方泡出來的孩子從小就耳濡目染,個個千人千麵。

  “對不起啊大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生氣。”小諾抬起頭,眼圈早已紅了一片,“我隻是覺得髒,怕你住不習慣,所以想替你擦一擦,可我又怕你知道這個房間這麽髒以後就不肯再租了,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也沒有動你的東西。”

  她略微有些黝黑的皮膚上深一道淺一道的沾滿了灰,活脫脫像隻在灰爐裏打過滾的小花貓,看上去狼狽異常。

  宇文鳶推開門,抬頭望了一眼,和他齊高的衣櫃頂部濕漉漉的,顯然是被人全都擦了一遍。

  “放心,都擦幹淨了,我爬上去擦的。”小諾見他皺了下眉頭,頓時心頭一沉,“床底下也擦了,一點兒灰都不會有。”

  “以後這麽危險的事情不要做了。”宇文鳶用大拇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擦了一把,蹭下不少銀白色的灰,“我來是租房的,又不是雇了個保姆。”

  “可你給的房租已經夠在這邊再雇好幾個保姆了。”

  “可能是因為你的花很漂亮吧,我很喜歡。”宇文鳶笑道,“哦,你做的飯也很好吃,會讓我想起小時候家裏的味道,美好的回憶是遠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