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信物
作者:酒水留香      更新:2020-12-23 07:34      字數:3250
  曾京墨這話聽起來表麵上是在幫黎清,其實卻字字句句都在挑撥黎清和蕭瑞錦之間的矛盾。

  一邊暗示黎清堵上白若情公寓“捉奸”那天受了點委屈就到處張揚,害得蕭景逸在嶽父嶽母麵前吃了癟;一邊又暗示黎清連續兩次將蕭家推上眾矢之的,隻要有她在一天,蕭家就會時時刻刻成為媒體的焦點,永無寧日。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宇文鳶聽得出來,黎清自然也聽得出來。

  黎清抿了下嘴,看來對方來者不善,心地遠不像長相那麽天真無邪。

  既然如此,那她所謂的被貓襲擊險些出車禍估計也隻是為了引發蕭瑞錦的怒氣而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吧,為了對付自己這個素未謀麵的未來兒媳婦倒是挺舍得下血本的。

  “不就是被盯梢嘛,c市但凡排得上數的鑽石王老五有幾個門前沒蹲過狗仔,又不是什麽大事。”宇文鳶饒有興趣地看了眼黎清,“順便請問一下什麽時候可以開飯?我晚上還約了人。”

  蕭景逸蹙了下眉,這個混蛋居然故意當著父親的麵跟黎清眉來眼去,擺明了是想往火上澆油。

  而這一幕落在黎清眼裏,則又成了宇文鳶為了防止曾京墨繼續胡亂詆毀汙蔑,故意開腔替她岔開話題。

  於是黎清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對著宇文鳶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

  一直在用眼角餘光悄悄打量二人的蕭景逸突然覺得心頭一沉,自己好像被氣心梗了。

  就在眾人紛紛落座的時候,蕭瑞錦突然再一次叫住了黎清:“等等,這張桌上坐的都是長輩,我們還沒動筷子,哪有你坐的地方?”

  黎清迎著蕭瑞錦威嚴的目光一臉懵逼,這都什麽時代了,難道還要自己像封建社會裏那些新過門的兒媳婦兒一樣站在旁邊伺候長輩用餐嗎?

  事實證明,黎清的直覺的確敏感。

  “你去帶著下人們上菜,然後幫長輩添飯倒紅酒。”蕭瑞錦打定了主意要給這個不安分的兒媳婦一個下馬威,“你婚後頻繁惹亂子,是個不會當媳婦兒的,正好趁今天立立規矩。”

  蕭景逸提醒道:“父親,她已經累了一下午了。”

  “不過是讓她守點小輩的規矩,你就這樣護著,難怪慣得無法無天什麽禍都敢闖。”蕭瑞錦拍了下桌子,中氣十足,“大的品性劣質難馴,我是沒辦法了,小的還有一線希望可以救救,難道也要放任不管嗎?”

  宇文鳶明知道自己就是蕭瑞錦嘴裏那個品性劣質的“大的”,卻絲毫不以為恥,反而開開心心地吃起了甜點。

  黎清迎著蕭瑞錦的眼神威壓,求救地看了蕭景逸一眼,很好,這個爹寶男果然避開了自己的目光。

  於是宇文鳶心滿意足地吃著紅絲絨蛋糕,黎清卻隻能站在旁邊麵無表情的當起了倒酒小妹。

  她看著那個把自己坑苦了家夥默默握緊了拳頭:蕭景逸,今晚回去我饒不了你。

  “親愛的,你不要對人家黎小姐有那麽大的成見嘛,她這個人可有孝心了,為了討你和蕭總歡心還特意替你們選了禮物呢。”曾京墨放下餐具嗲嗲地一開口,黎清就覺得後背發涼,似乎有什麽不好的預感,“而且我今天去珠寶店的時候碰上了一個狗眼看人低的店員故意冷落我,也是黎小姐幫忙救了場才不至於鬧得太難看。”

  “你今天去珠寶店了?”蕭瑞錦滿意的點了點頭,神情略顯欣慰,“這就對了嘛,早就跟你說過跟著我生活不必這麽節儉,珠寶首飾,名牌限量款喜歡什麽就買什麽。”

  黎清正想解釋自己挑的兩塊玉佩並沒有蕭景逸的份兒,曾京墨就迅速在她張嘴的前一刻又插了進來:“去倒是去了,不過我就買了一件,還是送給你的。”

  “我這把年紀還戴什麽珠寶。”蕭瑞錦嘴上傲嬌,心裏卻跟吃了蜜一樣甜,“有這功夫還是要花在自己身上,剛好明天有空,我陪你去辦張副卡。”

  蕭瑞錦跟曾京墨調完情,麵對宇文鳶又重新換回了冷冰冰的死人臉:“對了,公司在J國的業務總監最近因病離休,那個位子我給你爭取了下來,明天去趟公司把相關的手續交接一下。你也老大不小了,總得有一番自己的事業,不能什麽時候都靠女人養著。”

  宇文鳶拒絕地幹脆利索:“我不去。”

  “不去?那你準備幹什麽,接著研究你那些一輩子也拉不到讚助的課題,每天就這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過日子?”蕭瑞錦雙目瞪得極圓,“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的事情少不了你在後邊兒搗鬼。宇文鳶你得給我弄清楚,哪怕你不姓蕭,公司每年也沒少接濟你。蕭家倒了,對你沒有好處。你要是識趣就收好東西給我滾得遠遠的,這幾年都別再回c市,免得落人口舌。”

  “你那麽急著趕我走,不隻是怕我待在國內會被人抓住把柄,繼續報道蕭家所謂的豪門醜聞吧。”宇文鳶眼底染起一抹譏色,“J國那邊的生意遇到了瓶頸,恰好那又是小婧的地盤,把我派過去既可以落個眼不見心不煩,還能順勢攀上第五家的關係,解了眼前的困局,真是一箭雙雕。”

  “沒錯,我的確是在集團裏擔了個顧問的職,不過就這麽點兒薪水我還真看不上。”宇文鳶從自己右側的口袋裏抽出一封早就寫好了辭職信,“這是我的辭呈,既然在你們這兒得不到應有的信任,那往後我就跟蕭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別在誰麵前討嫌。”

  飯桌上怒辭職這一幕原本很酷,但隨著辭職信一塊兒被摸出來的卻還有一件小物件,“叮”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曾京墨笑麵如靨,心底的喜悅之情毫不遮掩地印在了臉上:“宇文先生,你的東西掉了。”

  宇文鳶彎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了一枚做工精良的鑽石男戒,眉頭微蹙:“這不是我的東西。”

  黎清看著宇文鳶拿著手裏的那枚戒指瞳孔驟然縮緊,要不是理智迅速阻止了自己的潛意識,可能還會當場問出一句:“這東西怎麽會在你這裏?”

  那可是自己今天中午在珠寶店特意幫曾京墨選的,難道曾京墨嘴裏要拿去送的男朋友不是自己的公公蕭瑞錦,而是宇文鳶這個小叔叔?

  黎清激動到連心髒都差點停了半拍,這……這也未免太刺激了吧,果然一入豪門深似海,各種狗血各種多。

  不過激動和八卦隻是一瞬間,黎清很快就重新鎮定了下來。

  如果這東西真是曾京墨送給小叔叔的,她就算看見掉了出來也絕不會故意點明,再結合對方之前一係列明誇暗諷的陰陽怪氣和挑撥離間,黎清基本可以確定這枚戒指在此刻出現根本就是一個針對自己的局,隻是不知道布局的人接下來這戲想怎麽唱。

  “宇文先生你可真幽默,這要不是你的東西,怎麽會從你身上掉下來呢?”曾京墨眼底寫滿了疑惑,“咦,等等,這顆戒指怎麽這麽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似的,可以借給我仔細看一下嗎?”

  黎清冷眼旁觀,好像自己才是局外人似的,心頭暗想:裝,你接著裝,編,你接著編,我倒想看你能翻出什麽花來。

  宇文鳶不屑的把戒指拋到了她麵前:“想看就看,本來也不是我的東西。”

  曾京墨拿著那枚原本應該在她手裏的男士鑽戒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黎小姐,你看這戒指像不像你今天中午買去說要送給蕭總那枚?”

  黎清一臉問號:“我什麽時候說要買戒指送給他了?”

  “什麽,原來你不是要送給蕭總的呀!”曾京墨驚得一下子捂住了嘴,臉上的表情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啊,你當時說要買去送給男朋友,所以我就先入為主的以為是要送給蕭總的。現在想想也是,你們兩個都結婚這麽幾天了,稱呼也應該是老公老婆才對,怎麽還會用男朋友這三個字呢?”

  曾京墨這番話再加上這枚突然橫空出世的戒指,的確是人證物證俱在,又合情合理。

  如果曾京墨說的是真的,黎清又拿不出更多能夠直觀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那她跟宇文鳶兩人存在奸情的事兒幾乎也就板上釘釘了。

  “黎清要送給男朋友的東西怎麽會跑到你那裏?”蕭瑞錦盛怒地往桌上拍了一巴掌,震得酒杯都差點兒跳了起來,“宇文鳶,你給我解釋清楚。”

  “這不是我的東西。”宇文鳶一臉漠然,“至於為什麽會鑽進我口袋裏,這得問曾小姐吧。畢竟從我出門到現在,靠近過我的人就她一個。”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承認,當然沒想到你居然會下作到胡亂攀咬汙蔑別人的地步。京墨和你不過是第一次見麵,難道就能在你完全不設防的情況下把東西塞到你身上嗎?你以為她是誰?神偷嗎,

  編借口也要編得像個樣子!”蕭瑞錦氣頭一上來,罵人的話跟著也就難聽了許多,“背地裏詭計算盡連心都黑了,表麵上還要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樣給誰看?果然跟你那個上不得台麵的母親一樣,喜歡做biao子,偏偏還最愛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