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收獲
作者:兔子的刀      更新:2021-12-29 10:41      字數:2316
  掌櫃劉回到金陵,帶來了大量的金銀錢糧和奇珍異寶。

  除去各處打點孝敬的,剩下的給李咎、染織陳、傅貴兒、尤家分賬,每人都分了至少兩三條船那麽多的純利。

  尤璦的寶石手鏈、黃金瓔珞,又可以多加好些個款式,不過她尚在孝期,就不適合出去采買。

  尤璦把自己常來往的幾個鋪子介紹給了城陽和小蓮。小蓮年底就要上京的,應該多打些首飾裝點門麵,城陽就更不用說了,她再不愛穿戴,那也不能把李咎送的一櫃子一籮筐的寶石白黴在倉庫裏。

  這些事不可能瞞住所有人,掌櫃劉卸貨就卸了半個多月,城裏的金銀鋪子、成衣鋪子、錢莊也不都是自己人的產業,不多時間,就宣揚得沸沸揚揚,什麽個猜法兒都有了。

  壞處是如此來化緣的就多了,好處是人們出海的意願再次暴漲。

  知道出海有十倍利和十箱黃金擺在眼前的衝擊力截然不同,後者顯然要強有效得多了。

  也因此嶽老相公和南邊的夏刺史不得不再次提高整個淮南道、嶺北道對糧食種植的投入,嚴防死守人們荒廢土地,鑽營經商。

  本來整個江南沿海三道對海貿(商業)和種糧食之間的投入分配就很嚴格,經商是可以經商的,但是不能影響春種秋收,用於耕種糧食的田畝、人手、牲畜資源半點不容作假。

  更有甚者,夏刺史在嚐試配額製,即種好多少畝稻子,分配多少出海的配額,配額以內的正常報稅,配額以外的那個稅額高到能讓人在正常年份裏一分利都吃不到。這個配額製目前已經詳細規劃到了縣城。

  夏刺史盤經濟民生是絕對的高手,早在人們還在為出海而猶豫的時候,他都已經根據嶺北道各地的天然稟賦,給各個地方劃定了建議投入的生產經營品類。

  這個縣燒瓷器,那個縣燒玻璃琉璃,那個縣輸出彩畫,這個州染織刺繡……再配合人口增長的預期,每個地方又都給了一筆田畝開荒、人口增長、糧食增產的目標,根據這個目標分配的出口稅稅額。

  簡單粗暴,但有效。

  於是嶽老相公上書皇帝陛下,請夏刺史幫忙,給淮南道也這麽來了一手。

  掌櫃劉如果不是借李咎的東風又七拚八湊著一堆股東一起投資出海,他得找人種上八萬畝地的水稻,才夠得上搞定每次的配額……

  全部收益分配結束之後,掌櫃劉抱著足夠自己和媳婦舒舒服服躺八輩子的財富,又在構思下一次出海了。這次他是鐵了心要去北藩洲的腹地看看,得打至少三五年的計劃。

  三五年的出海計劃,掌櫃劉需要做足了準備才行——保守估計,至少半年。

  且掌櫃劉還想修整一番,他確實是屬於天地遨遊的男人,不過也有倦鳥思歸的時候——這麽一來,再次出海的時間就推到了明年季風和洋流起時。

  不過另一個商人卻等不及了。

  染織陳本來是很佛係地在南洋賣賣布,收收香料和作物,開發開發種植園。他倒是也去了南洋之南的貴霜,但是主要收的還是香料,比不來掌櫃劉直接和國君做生意來得爽快。

  掌櫃劉上一次出海,和染織陳打個平手,染織陳也就繼續這麽佛係了。這一次掌櫃劉幹了票大的,雖然也有染織陳的一份利在,不過染織陳卻不是個甘心做老二的性格,是以他也重振精神,急吼吼地振作起來要往南去。

  李咎同樣也給了他地圖。

  往南的選項太多了,可以去的地方相當於現代位麵的澳洲、西亞、非洲……如果和西洋人結伴走,那麽訪問一下這個時代的歐洲,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事。

  李咎沒有給別的地方取名字,掌櫃劉精神來了之後給南邊那塊取了個名字叫“南洋洲”,給西邊那塊取了個名字叫“白澤洲”,他給自己的目標也定下來了,他要去南洋洲和白澤洲看看。

  西洋則已經和大雍有了往來,李咎之前送過一些西洋風格的珠寶首飾和陳設給城陽,大多數是從倉庫拿的,也有一小部分是真的這個時代的產物。

  這個時代的“歐洲人”的音譯接近“西洋”,李咎也就保留了“西洋”這個稱呼。

  不過從純粹的人的形象來看,兩個世界的文化和政治有了相當大的區別。經過對應現代的中亞、西亞的陸上交通線傳到大雍的器物、繪畫,展示的“西洋”有明顯的有色人種的特點,並且宗教的氛圍低了許多,證明這個世界的發展路線和李咎穿越前的世界區別很大,不僅僅隻是大雍的曆史發展進程有區別,其他地方也照樣發生了改變。

  染織陳的計劃最遠會到“西洋”,最近也會到“白澤洲東島”,最後算一下路程,比掌櫃劉的北藩洲計劃也差不了多少,區別僅僅是全程可以找到補給點而已。

  不過染織陳可不隻是想看看別的地方而已,他最主要還是想掙錢,掙比掌櫃劉還多的錢。那麽大的兩片陸地,總該有點金礦銀礦寶石礦吧?就算白澤和南洋兩個洲沒有,那“西洋”總該有了吧?

  反正掌櫃劉今年不會再出海,明年出海他也趕不回來,染織陳決定把他的配額用了,也糾結上李咎、尤家的份額,一起去探南洋、下貴霜、直奔白澤南!

  不僅僅染織陳有這個打算,還有更多人聞風而動。掌櫃劉回到金陵後不久,定波港出海的船隻數量就翻了個倍。

  就算是配額製,都擋不住人們出海的欲望——超過配額又怎樣,海岸線那麽長,官府很難做到有效的控製。他們可以從別的港口上岸,再不然,悄悄找個小島停下,把貨物和金銀一點點偷渡回家,也不困難。

  夏刺史顯然從出海的船隻的數量就判斷出來未來的仗不好打,但是除了配額製,他確實沒有別的思路。

  限製出海?不能,他知道不出海就會被時代拋棄,這是一個天賦政治家的敏銳洞察力和全麵分析力得出的結論。

  不管不顧?信不信明年嶺北淮南就鬧大糧荒然後為了糧食和內陸幾個糧倉扯皮扯上天?如果他手下還有個內陸的道道,他有把握在五年內把兩個道的資源和產出都平衡好,問題是他沒有。

  夏刺史來回糾結了幾天,最後給李咎寫了封信。

  現在想想,如果海貿帶不來國庫充盈,那麽古代海禁政策的原因也就不難理解了:又不能給國家掙錢,還養了一幫商人(古代商人地位多低啊),還影響沿海的農業生產,還並發海寇問題……不禁你禁誰。所以還是得古代國庫層麵地掙錢才行啊……他們才有動力去解決後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