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學渣的簡單相加
作者:兔子的刀      更新:2020-12-23 04:15      字數:2640
  清晰明了的案情,加上懷嘉郡那邊配合也不錯,不出月,這件事就判決了。首犯已死,不再追究。從犯按參與程度分別判了徒、流、枷號等。

  還有輕一些的就賠錢,賠不出來的發賣。

  那天李咎從荒山清點玩黃山的收成,到家走的北門,就瞅見門後廊子底下,王得春和守門的虎叔交代怎麽管束兩個真正的奴仆——魏七、魏八。

  看見李咎在眾人的簇擁下進門,王得春一手拎著一個小孩兒的衣領拽到李咎跟前,說:“老爺,這就是那兩個小叛徒。你們兩個,是咱們家買來的小奴才,終身都是奴才,見了老爺要稱主人,知道了嗎?不聽話我就打你,橫豎奴才的小命,也就值幾個錢!”

  魏七和魏八還穿著李園的短工發的那身衣服,隻是破爛許多。

  王得春做壞人,李咎卻沒做好人,他隻瞥了倆小孩兒一眼,卻問虎叔:“虎叔還頭疼麽?大夫叫您出來走動啦?”

  虎叔嗬嗬笑:“老爺問起來,叫人怪不好意思說的。都好啦,大夫說我可以上工啦!”

  李咎點點頭,又問啞巴如何,剛才圍上來給李咎遞手帕端水的幺娘回道:“阿大哥哥也好著呢!可以下地了。大夫讓阿大哥哥下地走走,十八郎非不讓,說老爺不準。”

  “我那是氣話,自然都聽大夫的。得春,今年幾時交稅,幾時交徭役錢?”

  “怕是再過五六日就要陸陸續續收起來。咱們家的您放心,我保證辦得妥妥當當。”

  李咎深吸一口氣,賦稅,封建時代的社會製度裏最最最根本的製度之一,在李咎心裏,稅賦徭役的征取方式,比科舉製度更能影響一個王朝的統治,其影響力僅次於土地所有製度。

  李咎道:“交稅的事我不大懂,但是又很好奇。到了正日子你來叫我,我隻看,不說話。”

  “好嘞!我記得了……”王得春將李咎想了解稅賦的事情記在本本上,又揀家裏剩下的幾件事與李咎說了:

  又是外麵找石脂水的人無功而返,但是探聽得西北邊珞闔郡的行商知道這件事,已著人往珞闔郡去打聽了;

  又是許訟師前幾日結了案,昨兒已經來李園報到,準備上寫字課了;

  又是新看了幾個好孩子,等李咎過目了好放到各處去學習;

  又是那個印書的作坊已經排出來印了第一冊雙色套印圖文並茂的《三國演義》來,黃舉人已經檢查好了,覺得可以刊行,隻等李咎做決定;

  又是家裏辦的幾個報紙,如今城裏的報紙競爭越發激烈,李園的雜聞周報和傳奇月報發行量卻越來越大。昨天是新刊《百家雜學》開售日,那些鄰縣的附近的全都紮堆似的圍攏過來,也不管看得懂看不懂,一買就是幾十份,說是外地人要的;

  還有那基礎醫學課也給所有人上完了,大家聽得倒是似懂非懂,反應卻差不離,看完寄生蟲的玻片就吐了一地。最後有兩個比較感興趣的孩子,已經交給大夫收著當了學徒,現在大夫與學徒加起來有五六人之多,天天為了顯微鏡搶破頭……

  李咎一邊聽著,時不時做一些回複,就是不搭理魏七和魏八。

  魏七魏八當短工時,偶爾遇見李咎,還能看到李咎和顏悅色地與他們打招呼,現在卻成了階下囚,李咎的眼神都不往他們身上飄一下的。

  魏八甚至覺得她寧可被李咎罵一頓,乃至打一頓,也好過這樣晾在旁邊視若無睹。

  就這樣一直走到了正堂,李咎才對吳大郎說:“別的話我也不說了,咱們李園對人意向仁至義盡。就算前麵那個小丫頭折騰起三九她們的木子衣鋪,究竟不敢動李園的草木。這倆倒好,我們是盡量去救最可憐的人,才招了他倆做短工。得春還把他們放在備用裏頭準備提拔上來頂替初三他們的活計。得,就這結果。今兒破天荒李園頭一次買奴仆,還是簽了死契的,到底怎麽個用法我也不知道,先都領去給虎叔賠禮道歉、端茶送水。虎叔那如果用不著,就讓他們去給傷員們端屎端尿。等啞巴也好了,送去抹牆刷柱子。好好的園子,我們才住幾天,就被禍害成了那樣!除了幹活,也要上課,每天都得寫作業,再找個人把道理揉碎了說給他們聽,讓他們寫思想匯報!必須每天深刻反省檢討自己的錯誤!”

  穿越以來李咎的脾氣收斂了不少,換前幾年的他來,手下人敢做出這種事,早就一腳一個踹了出去暴打一頓,豈有這樣簡單放過的道理。

  魏八聽著一路下來隻是做活罷了,並沒有喊打喊殺的,心中更是愧疚。她捏著衣角,含著兩包眼淚,用細貓叫似的嗓子說:“老爺,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魏七臉上還是“要命一條”的豁出去的樣子,其實心裏也是後悔的。李園的短工生涯裏,魏七幹的活比之前在老家時要輕省得多了,現在鬧成這樣,還不知前程如何,不後悔才奇怪。魏七臉上的執拗,隻是這個年紀的小夥子抹不開的麵子而已。

  李咎沒搭這話,讓虎叔把人帶走了。

  李園發展的諸事剛才都回了一遍,李咎洗了臉,重新將頭發梳好,換了身燕居的苧麻裋褐,趿著拖鞋往自己的小樓門口坐了,將三九幺娘等人一個個找來問最近幾天的學業。

  除小蓮和十八郎外,其他人都是一臉苦瓜樣。隻看他們欲言又止的表情,李咎也能猜到什麽情況。

  幺娘大著膽子說:“老爺……哥……真的好難哦。前頭還在學一二三四五呢,突然就教起什麽細胞,又是什麽透鏡。哥哥,就不能循序漸進嗎?我也學了些,回頭和他們幾個姑娘說起來,她們就問‘你說草葉子也是細胞做的,咱們人也是細胞做的,那人豈不是和草葉兒沒甚區別?’這我就沒法兒回答了。老~爺……”

  李咎頭皮都發了麻:“跟誰學的這麽奇怪的聲音!好好說話,學不會就過些日子再學!”

  幺娘“哦”一聲,又緊緊握著雙手問:“我能不能換個東西學?我對什麽人哪血的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覺得老爺那個報紙上提到的,為什麽會有台風,還好玩兒一些。我學那個行不行?”

  李咎略過她,去問三九:“那麽你呢,你想學什麽?”

  三九按了按幺娘的胳膊,道:“我……我就學個畫畫吧。雖然我也會刺繡,可是花樣兒都有些土,別說比老爺您給的那幾個荷包袋兒、扇套香囊的,就是比錢塘姑蘇也差得遠。這樣不行,咱們木子衣鋪,要做就做好的。”

  李咎又問其他人,或說想學木匠的,也有想學種地的,確實沒人對那什麽細菌病毒髒東西感興趣,也不知是真的不感興趣,還是被顯微鏡下的微觀世界嚇壞了。

  李咎有點遺憾,他還想把孟德爾豌豆實驗拿出來呢,這樣還可以順理成章地捎上遺傳學基礎……說不定還能讓這裏的人們接受生兒生女取決於爹而非媽的觀念,讓女人們的日子輕鬆點呢?

  “行吧,你們回頭去登記下大家各自想聽什麽課,以後就聽同一門課的人一起上課,大家分門別類,挑自己喜歡的來聽。我不是讓你們各個都去考狀元,隻希望你們多學點東西。”

  早晚攤丁入畝。

  昨晚太累了,到家就睡了,早上趕緊趕一章,還是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麽,大家湊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