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沐忍不住皺了下眉頭，轉過身不看江宋一眼。

  江宋卻是毫不在意，又上前走了一步，站在章嬤嬤身邊，故意大聲說出來，眼睛也時不時的看向呂沐：“王爺可說了，這天下但凡是有個腦袋的，都不會這個時候出來對王妃動手。但是那些沒腦子的，一個個的向前衝的又快，還傷不到王妃半分，還真是可笑啊。”

  章嬤嬤看到江宋的模樣，就知道他其實還是想要幫王爺說兩句好聽的話，好安慰一下王妃。忍不住笑了出來，側目看了看王妃，但是卻王妃卻是沒有半點反應。

  也不顧程修蕊還在聽著，把江宋拉到自己旁邊，湊近江宋的耳朵問了一句：“王爺怎麽回事，這邊鬧的這麽凶，竟然也不出來說句話。也難怪王妃要生氣了。而且還要事情結束了，出來做個爛好人。”

  江宋臉上有些尷尬，心裏也知道這個時候說多少好聽話，多少情話，都不如剛才站出來護著王妃要來的歡喜一些。隻是，這尚都動作越來越頻繁了，王爺受著傷還在部署尚都的一切事宜，因此才沒來得及派人出來……

  章嬤嬤見江宋沒有說話，忍不住再一次問出來：“你……”

  程修蕊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然後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王妃，您看到了嗎？這就是這些臭男人們做的事，沒得到以前從來都是你儂我儂，全天下你最好的樣子，得到了就當做破布一樣丟在一邊。以前我羨慕你遇到一個疼惜你的丈夫，現在不也是被當做草屢一般不管不顧了？還真是可憐。哈哈哈……”

  那突然的笑聲，笑的場上的人心裏都不舒服，一個個的都恨不得把耳朵捂起來。

  江宋看到呂沐的表情更難看了一些，心裏也知道自己這次的任務沒有做好，伸出手一把掐住程修蕊的脖子：“是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這麽議論王爺王妃，是不是真的覺得有五皇子護著你，我就不敢對你下手了？”

  呂沐看著麵前臉色通紅，嘴上也不說一句求饒的話，想到那個剛出生的孩子，忍不住開口：“江宋住手，別傷了她。她才剛生完孩子，不能讓孩子沒有娘。”

  說完又看向了程修蕊大口的喘著粗氣，心裏的不忍還是說了出來：“我不知道五皇子到底用什麽威脅的你，可是不管怎麽說，孩子還是需要你的照顧的，你何必故意說那些話來激怒我們呢？有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有娘的孩子是塊寶，沒娘的孩子像根草。想想你的孩子，你就會看到很多美好，有足夠活下去的動力。”

  程修蕊眼睛瞪的圓圓的，似乎是忘了呼吸一樣，呆愣愣的看著呂沐。好大會兒才回過神，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

  等到抬起頭的時候，滿臉的乞求：“王妃，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五皇子把孩子抱走了，李大夫也不見了人影，隻留下一句話，說想辦法讓您跟王爺從莊子上離開，盡快趕往尚都。”

  呂沐盯著程修蕊的眼睛，輕聲說了一句：“你想本王妃救你的孩子，為什麽到現在還不說實話？還是你覺得你那點小伎倆真的能讓本王妃輕易的上當？”

  江宋聽到呂沐的話，氣的抬起手就把程修蕊的手指頭給踩斷了，一邊踩一邊碾：“是不是當小爺我不在啊？王妃都說了要放過你，給你講了那麽多的道理，你到這個時候竟然還不說實話。這就是小爺我對你的懲罰！”

  踩完以後，又是一副抱歉的模樣，轉過身對著呂沐跪下來，一副請罪的模樣：“屬下違背了王妃的命令，還請王妃責罰。”

  程修蕊忍受著斷指的痛苦，咬到嘴唇都破了，滲出了大滴大滴的血珠，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臉上早就布滿了密密的汗珠。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叫出一聲。

  章嬤嬤見狀，麵無表情的退到一邊，走到呂沐身邊，拿起扇子給呂沐輕輕的扇了起來。

  呂沐對著江宋說了一句下不為例，然後揮手讓江宋起身。

  轉臉又對程修蕊說了一句：“你我本無關係，隻因侯府是母妃的娘家，所以我對你便多了一層關係。雖說這斷絕了關係，但是我還是會關照一二，但是如今，你卻是把這最後的一點關照也扔到了地上，想必也是不需要的。既然如此，那請夫人盡快離開。”

  程修蕊看到呂沐坐在屋簷下，眼神雖說是看著自己，但是卻沒聚焦到自己身上，像是在看自己身後的東西一樣。章嬤嬤低著頭，眼神看著呂沐，手裏的扇子一刻都沒停下來。旁邊抱著劍冷著臉的江宋，想到他對自己的凶殘，忍不住抖了一下。

  程修蕊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走到了這一步，思索了好久，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慢慢的起身，對著呂沐屈膝行禮：“既然如此，那民婦……”

  呂沐的眼睛這才看向程修蕊，打斷了她沒說完的話：“本王妃可擔不起夫人行禮。不管怎麽說，夫人是五皇子的人，而且還生下了皇家長孫，身份太高貴，本王妃受不起。”

  章嬤嬤發出了笑聲，急忙拿扇子捂著嘴，但是眼裏的嘲笑卻是一點都沒減少：“王妃，程氏雖說是五皇子的人，也生下長孫，功勞是不小。可是您是王妃，她現在還沒有身份，您還是擔得起的。”

  呂沐不可置信的看向章嬤嬤，臉上的驚訝不像是演戲：“原來是這樣的啊？本王妃還以為隻要是皇子的人，我們見到都要行禮，也不能擔起她們的禮呢。”

  程修蕊像是受到了奇恥大辱一樣，跪在地上，頭低的更低了：“程氏謝王妃教導，以後定好好遵守規矩，不在犯同樣的錯誤。”

  “你這幅模樣是做給誰看的，王妃這是在告訴你，五皇子並不是那麽好相處的。”江宋看到程修蕊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憤怒和隱忍，上前一腳把程修蕊踹倒在地上，憤怒的抬起腳，想要再踹第二腳。

  “江宋，別給王爺惹了麻煩。”呂沐急忙開口製止。

  江宋的理智也回來的，看著不遠處趴在地上大口喘氣的程修蕊，心裏又一次覺得憋屈的想要把她狠狠的走一段。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小爺我不打女人，王妃還製止了我，你早就被小爺踢回你住的小茅草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