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首輔沒想到麵前一個小姑娘對於報仇這麽執著，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答應：“姑娘開出的條件的確很誘惑人，就是不知道姑娘到底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我這裏好像也不能幫姑娘做什麽。”

  尼久莫抬起頭盯著裴首輔的眼睛，眼神裏都是堅定：“我也沒想從大人這裏得到什麽。我隻希望盡我的一分努力幫大人把案件偵破。把壞人繩之以法。這樣才不負那些人的付出……”

  雖然那些話尼久莫沒有說完全，但是裴首輔明白。她說的那些人是死去的公衛。她說沒有什麽想要得到的，是因為她的目的和自己的目的一樣。既然如此……

  “不如姑娘把你知道事都給本官好好的講講，本官判斷一下事件的聯係，也好早早的結案。”裴首輔像是用糖拐騙孩子的怪蜀黍一樣，臉上的笑怎麽看怎麽奸詐。

  尼久莫心裏也不願意和裴首輔有過多的糾纏，更何況隻要把公衛的仇報了，管他誰是誰呢？以後說不定兩個人就再也見不到了，實在沒必要為了做一個好人去承擔那些負擔。

  這個時代可能真的出現問題了，不然為什麽好人一個個都活的這麽難呢？仙然族的人每個都心懷善念，公衛為了一個那麽虐待他的主人，寧願斷送性命……到底是一直堅持的信念是錯的，還是說仙然族和其他國家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裴首輔看著尼久莫坐在一邊發呆，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沉重，急忙轉移話題：“你朋友準備什麽時候下葬呢？準備葬在哪裏呢？葬禮準備在哪裏辦呢？”

  裴首輔這會兒也不在乎什麽禮節不禮節的，隻要尼久莫沒有反悔，其他的算什麽？畢竟都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那麽久了，什麽丟人的事沒見過，什麽丟人事沒做過？

  尼久莫想了半天，才說了一句：“你覺得太子妃是個怎樣的人？”

  裴首輔沒有反應過來，但是腦海裏都是太子妃那張滑稽的表情。明明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家世也一般，還偏偏端個太子妃的架子，想要讓大家能多看重幾分，結果被人當做了笑話。

  “你怎麽回提到太子妃？太子妃有什麽問題？”裴首輔腦海裏閃過一些什麽，而那一閃而過的東西，讓心底產生了無數的恐懼。

  尼久莫看到躺在白床單上的公衛，一身藍色的衣衫，忍不住笑了出來。看到公衛蒼白的臉色，伸手摸了過去，觸摸到的都是冰冷。

  尼久莫回過頭，麵對裴首輔的時候，又是沒有任何的表情：“我之前是太子妃的人。當初我是被人直接帶到太子妃麵前，是誰把我送過去的我真不知道。太子妃吩咐我做過不少的事。我不太確定，公衛好像也是太子妃的人。”

  裴首輔本來還算清醒的腦子，這會兒又被攪合的沒有任何線索了。無奈的歎了口氣：“姑娘不如把你幫太子妃做過什麽事好好的說一下，我說不定會能得到不是的線索。”

  尼久莫看著裴首輔好大會兒，慢慢的跪到裴首輔麵前：“請裴大人贖罪。當初你女兒的毒是我下的，翠秀是我殺的。後來我覺得太子妃的目的不是她說的想要出口氣，還有其他的目的，就趁機離開了太子妃，再也沒有跟她聯係。但是奇怪的是她一直也沒找我，也沒派人追殺我。”

  裴首輔氣的直拍桌子，看著尼久莫的眼裏像是藏著一條火蛇，一不注意就能把尼久莫燒的灰飛煙滅：“你怎麽那麽狠毒？寶枝和你並不相識，你竟然狠得下心給她下毒？你覺得你朋友丟了性命無辜，那我女兒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嗎？”

  尼久莫頭也沒抬，牙齒用力的咬著下嘴唇，咬出血了也沒有鬆口。臉上雖然有後悔難過，但卻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退縮。生怕自己說了對不起，公衛的事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裴首輔見麵前的姑娘一直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右手的手指不停的捏著眉頭，想重新調整情緒，整理思路。

  尼久莫內心的防線最終還是在這股沉默中崩塌，跪著走向裴首輔，伸手緊緊的抓著裴首輔的衣角，邊說邊哭：“裴大人，我知道我錯了。當初我是真的不懂，什麽都不知道。太子妃說裴穀娘讓她出醜了，所以想要出口惡氣。把毒給我說是一些惡作劇的藥，過不了多久就好了。我也沒看沒注意，直接就下了。後來發現是落石散的時候，我沒辦法出門，也不能給裴穀娘解毒……反正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大人想打想殺都行，還請大人能幫忙還我朋友一個公道。”

  裴首輔想要甩開尼久莫，雖然查證太傅府是他分內的事，但是不出口惡氣，就這麽任由毒害女兒的凶手就這麽逍遙法外，做什麽都覺得沒力氣，提不起勁兒，這會兒就連大腦都不願意轉了。

  裴首輔一時間也想不到怎麽懲罰尼久莫，隨意的擺了擺手：“這事兒先不提，我有事要問你。你知道一個人回突然的看不見是為什麽？還是說中了什麽毒？”

  尼久莫猛地抬起頭，一臉的慌張：“大人，這個人出現這種情況多久了，除了看不清還有其他情況嗎？我暫時不能確定，還是得把把脈才能確定。如果是路迷還好，如果是路黑迷，那就真的完了……路迷隻是一般的毒，吃藥就能調理好。如果是路黑迷的話，時間久了，眼也基本沒用了。就算是解毒了，也不能完全治好眼。”

  裴首輔聽到這個，就大腦就像是打開了閥門一樣，各種各樣的問題都出來了：“你們仙然族的人都擅長製作毒藥解毒嗎？那你們仙然族來奚池國的目的是什麽，現在還有多少人在奚池國？你們都怎麽聯係的？”

  尼久莫臉色有些尷尬，但為了解除裴首輔對自己的懷疑，還是耐心的解釋：“隻有三個人來了，一個是族長卡巴弄，一個是我，一個就是公衛了。我們是為了找引靈令才出仙然族的。並不想和奚池國發生什麽衝突，還請大人放心。而且我們三個走散了，好久都沒聯係了。”

  裴首輔稍稍鬆了口氣，隻要他們的到來不會威脅到奚池國的安定，也不會傷害奚池國的百姓，那麽他們想找什麽，大不了幫忙找到就是了。隻是這引靈令是什麽東西，好像最近在哪裏聽到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