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尚都暗潮洶湧的，太平的有些不像話。畢竟往年過年以後隻要開筆以後就少不了一番折騰的。可是都開筆這麽久了，還這麽悠閑，總覺得有些大事要發生。

  自己的兒子雖然說平時無所事事，但是遇到大是大非還是分得清楚的。眼下他比自己還忙，總覺得他知道些什麽，所以隻要沒事就待在書房，等他來找自己商量。可是他一次也沒進來過。

  肖尚書無奈的歎了口氣，兒大不由爹啊。既然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不問了，但是放心，爹肯定會努力護咱們一家人周全。

  肖待收到了海堂社，一直徘徊在門口不敢進去，害怕自己這番衝動給呂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趙太傅現在天天昏迷著，估計趙府也要完了。那小趙大人不能撐起趙府的。”一個看著上了年紀的老人對著身邊的人邊走邊說，語氣裏也都是惋惜。

  趙府出事了？那大希地的敬親王是不是這幾天就該要回來探病了？畢竟趙府是敬親王的外族，還是敬親王妃的娘家。看來這一趟真的沒白跑！

  肖待收急忙轉身上了馬車，對趕車的墨書說了一句：“長郡王府。”

  “你怎麽又來了，又有什麽發現嗎？”段傾程胡子拉碴，臉色蠟黃，眼裏的紅血絲布滿雙眼，看到肖待收更加不客氣。

  肖待收看著屋子裏遍地的紙張，每張紙上都畫著一個姑娘，那姑娘或笑或哭，或享受或蹙眉。撿起兩張看看就知道畫的都是呂沐：“你最近一直在作畫？”

  看著段傾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揚起手裏厚厚的畫：“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已經出手了。裴寶枝生病了，趙太傅生病了。接下來是誰，咱們都不知道，你還有心思在這顧慮你的傷心難過？”

  段傾程看了看桌子上那張畫，眼裏都是寵溺，好像怎麽都訴說不完自己滿滿的對不起和歡喜，伸手摸了摸畫上人的眼睛：“你知道嗎，我畫了好多張畫，畫了好久好久，怎麽都畫不出她的神韻。總覺得哪裏不像。我最近總覺得我很健忘，我好像都記不清她的樣子了，我怕再過一段日子，我就忘記她的所有了……”

  段傾程的話把肖待收嚇住了，三兩步走到段傾程麵前，一把拉著段傾程的手臂：“你是不是出事了？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他們是不是已經對你出手了？”

  段傾程用力的睜大眼睛，看著眼前想肖待收，好像要把肖待收刻在腦海裏一樣：“我覺得他們已經出手了。我之前突然會有一瞬間的看不清，之後看不清的時間越來越長。而且開始健忘，昨天發生的事我今天就能忘了……我也不知道是我身體出了問題，還是我精神出了問題。”

  肖待收看著還沒撿起來的畫，椅子上，床榻上，桌子上……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沒用，什麽都做不了，什麽忙都幫不上。

  “不說那些了，趁我現在還清醒，看看能不能幫你分析出什麽。如果能幫上忙，想來用不了多久我們都會恢複的。”段傾程握了握拳頭，一邊把桌子上的畫收起來一邊笑著說。

  肖待收把最近尚都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還有百姓之間傳的那些流言蜚語，想要盡最大的努力提供一些消息。

  段傾程聽完以後，想了一會兒，問了一句：“趙太傅的孫子是不是該回來述職了？有沒有查一下他？就算不是他做的，那麽那些人極有可能下一步就是對他出手，畢竟趙峰慶很好控製……”

  肖待收聽了段傾程的話，差點笑了出來。

  這趙峰慶的確很好控製，敬親王還沒成親之前，雪貴妃對趙峰慶撒下誘餌，許諾了不少的好處，這趙峰慶不顧女兒的幸福，就同意了把女兒嫁給敬親王。之後敬親王出事，他也是聽雪貴妃的話，每天都到禦書房門外跪著哭，後來直到哭暈過去，然後大病一場，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這趙峰慶隻要給了足夠的*，基本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

  “你說趙太傅的孫子知不知道他大伯是這樣的人？說不定他已經被他大伯利用換了不少的利益了。”肖待收一邊幫段傾程收拾屋裏的畫，一邊講冷笑話。

  段傾程把卷起來的那張畫小心翼翼的放到書架上邊：“其實趙峰慶這個人如果運用得當真的不錯。隻是太容易叛變了。想要跟他接觸，還是要有足夠的把握才行。不過和趙峰慶接觸了，肯定就能知道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肖待收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把手裏的話塞給段傾程，一臉的歡喜：“你說趙太傅的病會不會跟趙峰慶有關係，會不是對方已經把趙峰慶拉到他們那一撥了，然後對趙太傅下手了？”

  段傾程一邊整理手裏的話，一邊思考：“你說的可能還是有的。不如你找人試探一下，至於找誰試探，就看你的了。”

  “你們講的這些可有證據？”長俊王的聲音從門口的位置傳了過來。

  段傾程急忙把手裏的畫收起來，全部放到了書架上，然後恭恭敬敬的行禮：“父王。”

  肖待收小步的移到段傾程身邊，然後行禮：“見過長俊王。”

  長俊王急忙伸手扶起肖待收：“本王就想知道你們剛才說的趙太傅的事，有沒有證據？還是說隻是你們的猜測？”

  段傾程從長俊王的語氣中聽到了怒氣，也不敢再嬉皮笑臉，小心的回了句：“都隻是我們的猜測。隻是想要通過這個方法測試一下趙峰……小趙大人。”

  長俊王無奈的擺了擺手：“既然沒有證據，你們都別管了，這事兒有本王去做，免得出了意外你們不好應對。對方已經出手好幾次了，你們都注意防備，吃穿用度都要小心。”

  肖待收急忙應是，微微的斜眼看了一眼段傾程，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但是他寬大的袖子把臉遮擋的嚴嚴實實的，什麽都看不到。

  心裏歎了口氣：這對父子還真是矛盾，明明怕對方擔心，都不說出來。

  長俊王見兩個人還有話要說，也不好繼續打擾，借口還有事要忙，轉身出了段傾程的書房。

  “既然我父王要管，那你別插手了。我會隨時注意結果，有什麽事我會讓江別直接找你。”段傾程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才放下袖子，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