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貞羽的話，顧貞蓮的臉色越發地不好看了，這…哪跟哪兒，浪費膳食也算是家法裏麵的一個？

  “姐姐說這麽多，莫不是…”

  “吃了它！”顧貞羽沒等顧貞蓮開口說完話，就把她送來的一盤子小籠包推到跪在地上顧貞蓮麵前道“吃了，你做的不合我胃口，所以你吃了！一會劉嬤嬤還會安排早膳，我吃了你做的，導致懷孕期間一整天胃口都不好，所以一會我的早膳，包括一會你自己的，總共三份統統吃了！”

  “什麽？”聽到顧貞羽的命令，顧貞蓮徹底傻了，嘴角抽搐得更加嚴重，潁王府的規矩雖然她沒感受過，但是多少也聽過，她可不想被打得皮開肉綻的。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顧貞蓮就逃一般地從鎏芳閣走出來的。

  剛剛到花園裏，她就感覺胃裏一陣子的脹疼，連忙扶著假山就是一陣子的嘔吐。

  身邊的婢女雅雯見狀，有些詫異，雖然她是新來的對顧貞羽不太了解，但是卻鮮少見她苛責下人，而且坊間對她的風評也是極好的，如今…這蓮側妃到底方才在王妃耳邊說了什麽 惹得她一怒之下落得這麽個下場。

  “蓮側妃，您…還好麽？”雅雯一邊給顧貞蓮順著氣，一邊小心翼翼地詢問。

  顧貞蓮眯緊雙眼，冷冷瞪了雅雯一眼，隨後像是突然意會到什麽，嘴角一瞥，期期艾艾道“雅雯，你說，作為妾室我哪點做得不好，心裏清楚姐姐是怪我搶了潁王的寵幸，可是我已經盡量彌補了不是…”

  雅雯一聽，深呼吸一口氣，頭慢慢低下，在她看來今個的潁王妃確實是有些為難側妃了，看來這下麵人說顧貞羽的那些好話不能全信。

  此刻鎏芳閣。

  攆走了顧貞蓮的顧貞羽把婧兒遞給他的一襲白色棉麻素衫穿在身上，頭上做了個淡雅的發髻之後隨手別了個銀簪子就準備出門。

  婧兒望著顧貞羽的背影，欲言又止間，還是開口道“王妃…今個的事兒婧兒倒是清楚個全部，但是在旁人看來，您這是欺負了蓮側妃，最近王府招了不少的下人，若是旁人嘴碎…”

  顧貞羽一挑眉，回頭望著婧兒，她要說什麽，她豈能不知道，顧貞蓮的那幾個心思，想做什麽她也清楚得很。

  不過…

  在顧貞羽看來旁人說什麽都是閑的，主要還是薄禦潁，既然他對自己已經沒了感情，她也不覺得需要給誰個麵子，顧貞蓮那點段位她清楚得緊，若是此刻讓她得了逞，以後她都沒得安靜了。

  “無礙！”顧貞羽笑了笑，從婧兒手裏接過外麾，道“旁人要說什麽就說去，要是真想裝，有本事就裝一輩子！”

  望著顧貞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婧兒朱唇咬了咬，道“王妃倒是心態好，可是若是蓮側妃把今個的事兒告訴王爺…”

  顧貞羽腳還沒踏出房門，就聽到婧兒的這句話。

  頭緩緩低下，顧貞羽眸眼閉了又睜開，似是心底壓抑著什麽之後開口道“若是薄禦潁認為是我故意為難顧貞蓮，那麽也罷，隻能說從一開始他就是個睜眼瞎，而對他產生感情的我也算是個有目無珠之人！”

  說完顧貞羽再也不理會身後的婧兒，徑直就朝潁王府外麵走去。

  巫苒已經在門口等了些時辰了，一見到顧貞羽他連忙上前就迎了上前。

  “顧姐姐今個出來有點晚！”巫苒輕輕開口，隨即抬眼望了下天空，明個範府要出殯，倆人說好要去幫襯的。

  顧貞羽笑了一下，沒吭聲，隻是探手揉了下巫苒的頭發，示意他駕車趕路。

  路上，顧貞羽身子隨著馬車的搖晃微微擺動，她探手撩開簾子，望著沿街的風景，瞬間一股子獨屬於冬日強勁的烈風刮了進來，惹得她渾身上下一哆嗦。

  大概要下雪了吧！

  顧貞羽心底沉吟了一下，隨後眉頭就皺了起來，古代的冬日是平常人家最害怕的，有些老人就會熬不出這個年。

  馬車停在範府。

  顧貞羽隨著巫苒下了馬車接過範家仆人遞過來的麻衣就穿在了身上。

  提著裙擺往府裏走，當她看到不遠處的還在忙活燒紙的範黎川時，連忙就上去一步，跪在地上，接過管家遞過來的黃紙，一邊燒一邊開口道“表哥，事情已經過去很多日子了，範家如今隻剩下你了，節哀順變！”

  範黎川聽到旁邊女子的聲音詫異地回頭，略顯憔悴的眼底倒影出女子清麗的容顏，“羽兒，你來了？”

  聲音有些沙啞，傳在顧貞羽的耳朵裏，讓她心裏一顫，這樣的範黎川是她見過最脆弱的時候。

  朱唇抿了抿，顧貞羽道“聽說巫苒說表哥最近身體不好，最近季節交替，表哥還是多注意身子！”

  範黎川嘴角扯了一下，眸眼低垂了道“表妹！”

  “嗯？”

  “最近範府事情多，今個才想起來潁王府側妃昨個就進了門，雖然我不知道表妹心裏是什麽想法，但是…”

  範黎川哽咽了一下，眉頭慢慢蹙緊，印象裏顧貞羽的眼睛裏有著奪目的光彩，如今似乎黯淡了些許，不免心底一疼，繼續道“但是表哥還是那句話，若是表妹想，範府大門隨時為表妹敞開，不管岷國如何變遷，我也要護你周全！”

  聽到範黎川這麽說，顧貞羽眼眶瞬間就紅了，抬頭望著不遠處範準和謝氏的牌位，他能在靈堂裏說，就證明範黎川對她的認真。

  眸眼慢慢在對方的凝視下開始閃躲，顧貞羽咬緊朱唇，雙手攥緊自己的衣擺，範黎川這樣的誓言，對她來說太過沉重，她顧貞羽何德何能讓他如此，更何況…

  是薄禦潁負了她，而範黎川卻依舊在原地不離不棄。

  “表哥！”顧貞羽眸眼一閉，一滴朱淚流了下來道“謝謝，但是，貞羽不值得！”

  範黎川沒吭聲，隻是探手把顧貞羽臉上的淚水擦拭幹淨，道“明天祖母就會出殯，今晚我還得守靈，範府地上冰，你有身孕也別跪著，沒啥事的話就回去吧，讓下人熬些補身子的，總覺得最近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