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顧貞羽深吸一口氣呢喃出聲。

  範黎川點了點頭，感覺深身後的女子拽了拽他的後衫，這才回頭隨著她改變了前進的方向。

  顧貞羽慢慢一步步走到外殿的牆壁旁，眸眼一閉一睜間，這才幽幽探出手輕輕的開始觸摸牆壁。

  灰塵沾染了指尖，顧貞羽輕輕的掃落。

  這才把臉貼近牆壁。

  “咳咳！咳咳！”猛的一股難以言語的腥臭鑽入她的鼻尖，惹得她差點嘔出口。

  “可好？”範黎川連忙輕拍顧貞羽的背部，替她舒展氣息。

  搖著頭指著牆壁，顧貞羽一個勁的喘氣，隨即開口道“表哥這…這不是清漆，這…這是血！人血！”

  範黎川一聽，眉頭皺起，迅速收起佩刀從靴子出拿出匕首開始刮牆壁，當外麵凝固發黑的血跡被掛下露出牆壁原有的顏色時，範黎川信了。

  可是這個璿璣殿的主外殿如此大，要是這周圍都是血…

  那麽要殺多少人才會呈現如今他入眼時的通紅一片。

  已經緩過來的顧貞羽，咬了咬朱唇，回頭望著不遠處偌大屏風後半開合的木門，本能的和範黎川相互對望了一眼。

  倆人一點頭，心照不宣的繞過屏風，推門而入。

  依舊是嗆鼻的塵土味，不過內殿卻沒有外殿一般的入眼猩紅，隻是在不遠處珠簾後，淩亂的床榻旁歪倒著幾雙女子的繡鞋。

  看樣式做工，顧貞羽不用想都知道那應該是所謂姚亦璿的東西。

  床榻旁邊有一個妝台，顧貞羽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望著傾倒的胭脂，還有妝台上層被拉開的首飾盒子，裏麵零散掉落在地的首飾，她心裏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

  這裏的人是突然消失的。

  就在顧貞羽準備在妝台附近尋找線索時，卻突然被妝台的一角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妝台鋒利的棱角有幾許凸起和泥濘。

  連忙掃落灰塵，顧貞羽從腰間拿出一個來之前準備好的小荷包，從裏麵掏出她自己用小木條和棉絮製作的棉簽，沾了些範黎川帶進來的清水，就開始慢慢剮蹭桌角。

  經過清水的濕潤，白色的棉簽慢慢被染紅，顧貞羽放在鼻尖一聞。

  果然…

  和她猜的一樣，這是血跡，似乎有人被按在這裏強行的狂磕了許多次。

  “怎麽樣？”範黎川走到顧貞羽身邊詢問結果。

  顧貞羽伸手掃落妝台上鏡子的灰塵，隨後把妝台前所有的抽屜都檢查了一遍，幾乎都有的首飾都齊全，小到耳墜，大到珠釵，鳳冠！

  顧貞羽望著此刻銅鏡裏倒映出的自己，這才起身走到範黎川旁邊，說出她心裏一個最大的猜測道“這裏的人，沒走，姚亦璿約莫也不是瘋了或者消失了，而是…全部被殺死了在了這裏…”

  “劈裏啪啦！”

  幾乎在顧貞羽說這些話的同一時間，天空中一聲響雷。

  顧貞羽一愣，還沒回過神，身後半掩住的窗扉隨著風雨搖曳了一下，銅鏡也一晃，她正打算給範黎川說‘這雨怎麽又下更大了’時，卻因為眼前的景象把所有的話咽了進去。

  內殿的周圍迅速的開始變換。

  斑駁的牆壁，淩亂的被褥，腐朽的妝台瞬間煥然一新。

  還沒反應，顧貞羽就回頭瞅見本來已經空無一人的妝台前此刻坐著一名梳頭的女子。

  樣子柔美嬌豔，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女子麵無表情，隻是木訥的塗著胭脂，插著珠釵，當著一切完畢，女子起身走到床榻旁，望著兩名在床榻上玩著撥浪鼓的娃娃，這才終於勉強勾了勾嘴角，拿出手帕把其中一名男孩的嘴角口水擦拭了一下。

  顧貞羽皺眉望著眼底的這一切，倆孩子看起來年輕相差僅僅一歲出頭，隻是…

  那個老流口水的孩子，應該是個癡兒。

  咬了咬唇顧貞羽望著女子眼底的那抹化不開的擔憂，本想上前寬慰幾句，卻不想身後的一道暴嗬聲，讓她嚇得差點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姚亦璿，你這個賤人！”一身龍袍的男子衝了過來，在女子還沒反應之際，一把抓過她的頭發，從床榻上提了起來。

  瞬間珠釵，耳飾散落一地…

  顧貞羽望著穿著龍袍的男子，樣子同現在的薄胤賜如出一轍，隻是一個年輕一個衰老罷了。

  “皇上！”女子依舊麵無表情，隻是張合著檀口本能的想掙脫薄胤賜的鉗製。

  “賤人！”依舊是一句侮辱性的謾罵，之後在顧貞羽還沒反應之際，薄胤賜手力一攥，抓緊姚亦璿的頭，瘋狂的朝妝台的一角砸去。

  隨著薄胤賜瘋狂的動作，妝台在搖曳，最上麵的抽匣慢慢的劃出，掉落一地的首飾。

  “你這個賤人，背著朕做了多少汙穢的事情？賤貨！”不知砸了多久，薄胤賜一把把姚亦璿的身子轉過麵對他，冷冷開口逼問。

  姚亦璿咬唇不語。

  “嗬嗬！”薄胤賜冷冷一笑猛的把姚亦璿按在床榻旁，逼迫她此刻留了一臉血的猙獰模樣望著床榻上已經被嚇傻的倆孩子。

  瞬間懂事的那個開始瘋狂的哭泣。

  姚亦璿一愣，連忙準備開口安慰，誰知薄胤賜卻在她耳邊呢喃了幾乎話，讓她所有寬慰的語氣噎了個幹淨。

  “不！不！你不可以他們隻是孩子，你不可以，薄胤賜你不能！”被鬆開墨發的姚亦璿也不管被拔斷落地的發絲，連忙一把抹去進入眼睛的鮮血，跪在地上一把抱住薄胤賜的小腿就開始求饒。

  被冷冷踹開，姚亦璿一口血噴在地上，卻依舊執著的抱住薄胤賜的腿，磕頭道“我求你，他們還小，不懂，我求你，你要什麽我都給，皇室不是喜歡我笑麽？我笑…我笑...”

  姚亦璿終於扯了扯嘴角。

  可是此刻的薄胤賜沒有一絲的表情，冷冷等著跪地的姚亦璿道“不用了，朕不需要了，朕找到更好玩的了，所以你…隻能…死！”

  話落，有兩名侍衛迅速的衝了進來，對著薄胤賜抱拳待命。

  姚亦璿見狀，連忙一把匍匐在床榻上，緊緊護住她兩個已經泣不成聲的孩子。

  可是女子的力氣哪裏比得過男子，還沒掙紮幾下，姚亦璿就被連拖帶拽的拖了出去。

  “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姚亦璿一邊哭泣，一邊歇斯底裏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