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覺得李夫人死的有些蹊蹺？”顧貞蓮沒等到顧貞羽的話，於是歪過頭望著顧貞羽，想瞧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顧貞羽低垂眸眼，顧貞蓮說的這些她都清楚的緊，可是她卻想不通，李夫人死了，最應該著急的是顧貞蓮，此刻她不急著去給淩王奔走，跑到她這裏說這些是個什麽意思？

  “所以妹妹若是我我記錯，當年李大人是被宰相大人提拔才有了現在，你可知道淩王和潁王…”

  “姐姐！”顧貞蓮打斷了顧貞羽的話，眼底慢慢露出繼續無奈和委屈“姐姐可覺得妹妹嫁給淩王，就會富貴榮華，恩愛非常？”

  顧貞羽沒吭聲，但是她心裏清楚，自打那一日她偷聽了淩王和宰相的對話，單看這淩王的表現，應該是對顧貞蓮用了心思的。

  顧貞蓮冷冷一笑，表情慢慢淒楚了幾分，眸眼低垂道“嫁給淩王，我一直覺得這是我人生之幸，可是許是天下男子都是如此，最卑賤的不過是感情，王爺已經有了納妾的打算…”

  顧貞羽一聽，詫異回頭，細細算來，這顧貞蓮成婚到現在都沒一個月，淩王就要納妾了？

  “所以…”顧貞蓮說著，腦海裏想起王宰相有事沒事的冷嘲熱諷，眼底瞬間布滿怨毒和怒火道“所以姐姐，今個我來就是想告訴姐姐的！李大人不簡單…”

  顧貞羽聽罷，沒吭聲，心裏倒是因為顧貞蓮的話，埋了些懷疑。

  顧貞蓮說完，眼底的那片陰晦慢慢散去，瞅了眼旁邊的小院，嘴角瞬間一勾道“這裏倒是挺別致，可是姐姐住的地方？”

  顧貞羽一聽這才抬頭，當她看到暖沁閣三個字時，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許是倆人說話她沒留意，什麽時候走到這裏都不自知。

  似是很喜歡這院子，顧貞蓮嘴角勾勒的更勝了幾分，駐足開始細細觀察整個院子的布置道“若是姐姐住的，那麽王爺可真是用心了，怪不得姐姐能成為這潁王府呆的時間最長…”

  “不是我的院子！”顧貞羽深吸一口氣，閉眼開口。

  顧貞蓮聽罷，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望著把話說完就一拂袖轉身朝別處走的顧貞羽，顧貞蓮眸眼一暗，嘴角慢慢勾了起來，之前她聽旁人的閑言碎語，潁王府有出別院是潁王爺專門給心上人準備的，如今顧貞羽不住這裏，那麽她顧貞蓮心裏就清楚多了…

  臉色慢慢變得柔和，顧貞蓮探手擦拭掉因為方才激動而流出的眼角朱淚，轉身朝潁王府外走去。

  回到鎏芳閣，顧貞羽關上門扉，從半開的窗扉處望著不遠處顧貞蓮路過門口沒做停留而離開的腳步，眸眼慢慢的眯了起來。

  聽她方才給她說的，似是有幾分的淒婉和苦楚，若是旁人聽了或許真的被顧貞蓮的處境打動，有些思緒就會跟著顧貞蓮走，但是…

  顧貞羽一咬唇，百花宴上，李夫人暴斃，王夫人表情卻沒有她料想的一般緊張慌亂或者哪怕一點兒的悲傷，反而是趁亂離席。

  而且，李夫人如今在仵作的手裏，王宰相府卻沒有一絲的風吹草動，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丟了吏部王宰相就一點兒都沒反應？

  “墨生！”顧貞羽幽幽開口。

  話音一落，一人就飛快的出現在顧貞羽的身邊。

  墨生半跪在地上，麵具後麵的臉有些詫異，王妃竟然知道他沒隨主子走？

  顧貞羽瞧了眼墨生，雖然她也奇怪薄禦潁走了為何把他留在了府裏沒帶走，但是既然薄禦潁有安排，她倒是可以一用。

  “你不必覺得詫異，方才進了鎏芳閣一股子塵土氣味就知道，你回來了！”

  顧貞羽緩緩開口，打消墨生的疑慮。

  麵具底下嘴角一勾，墨生對於顧貞羽如今倒是佩服的緊，不說她給了王爺清白名聲，更多的是她有著其他女子沒有的一般睿智和機敏。

  “方才確實已經跟著王爺出了臨陽城，但是爺似乎想起了什麽，讓墨生回來了！”

  顧貞羽嘴角一勾，似是有些欣慰，表情卻又有幾分難以言說的複雜。

  緩和了下思緒，顧貞羽開口道“去查一查給李夫人驗屍的仵作，還有李夫人死後，李家的事情！”

  墨生一聽，一個點頭就往外麵奔去。

  剛走到門口，看到端著茶水進來的婧兒，身體明顯停頓了一下，也沒說什麽，便轉身離開。

  顧貞羽深吸一口氣，望著開始給自己斟茶的婧兒，盯著慢慢溢滿的紫砂茶碗，不知道為何，心裏隱隱有一種感覺，李夫人的事兒不如顧貞蓮嘴裏說的一般簡單。

  三日後。

  顧貞羽在書房呆了足有三日，期間墨生沒有回來，所以她一直在書房研究花蠱的事情。

  隻是…果真如她所料，一點進展都沒有。

  就在顧貞羽有些懊惱的起身，準備出府去外麵轉一轉時，卻被來回過往行人的對話聲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死的可真慘啊！”

  “就是啊，本來去問柳，誰知把自己問沒了！”

  “對呀，好像還是拍了高價得的，這女的也真夠膽子大的，就算之前是皇上的女人，可是如今也不過是個供男人享樂的工具罷了！”

  顧貞羽一聽，回頭和劉嬤嬤對望了一眼。

  劉嬤嬤意會連忙朝路過的倆人奔去。

  沒一會兒，劉嬤嬤氣喘籲籲的回來，對著顧貞羽一頷首道“王妃好像是花間樓裏死人了！”

  “哦？可知道是誰？”顧貞羽眯眼，追問。

  劉嬤嬤猶豫了一下道“是皇商薛老爺！”

  “薛？”顧貞羽瞪大雙眼，腦海裏想起通客樓，眸眼一眯繼續道“可知道怎麽死的？”

  “被官妓殺的，好似是…”劉嬤嬤開口時，眼底帶著幾分的悲傷，雖然這薛老爺她不認識，隻是通過第一任王妃瞧過幾眼，可就突然這麽死了，著實可惜了幾分。

  顧貞羽追問“是什麽？”

  劉嬤嬤有些為難的瞅了眼顧貞羽，這才開口道“是被前幾日剛送到花間樓的瑩主子殺的！”

  顧貞羽一聽，瞬間瞪大雙眼，範旖瑩殺人了？她可知道官妓殺人，是要扒皮抽筋掛在牆頭示眾的，若是範旖瑩真的想不通，不想活了，為何要走如此的極端。

  “快！快去花卿樓看看！”

  顧貞羽說完，提著裙擺就朝花卿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