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潁王府，顧貞羽下巴磕在木桌上，望著桌子上放的從張阿婆身上得來的白色小瓷瓶，眼底帶著幾分的疑惑。

  瓶子她倒是還沒打開，但是就這上麵的雕花和圖騰，都是她沒見過的。

  “不是岷國的風格！”顧貞羽一邊開口，一邊伸出指尖開始撫摸上麵的圖騰，似是眼睛，又像是漆黑的黑洞。

  “是繆國大祭司特有的圖騰代表！”就在顧貞羽一籌莫展之際，薄禦潁走了進來，瞅了眼桌上的瓷瓶，淡淡開口。

  “王…王爺？”

  薄禦潁冷冷瞥了眼顧貞羽，自顧自的坐在楠木桌旁邊開始喝茶。

  顧貞羽一愣，朱唇忍不住癟了一下，一大早的又不高興，好像自己哪裏得罪他了一般。

  就在顧貞羽趁薄禦潁不注意沒事瞪他幾眼時，外麵的如今兼了王府管家的劉嬤嬤走了進來，見到薄禦潁也在鎏芳閣時，她明顯一愣，咬了咬唇，卻還是給顧貞羽一福身子開口道“王妃，府外麵範小將軍找您！”

  顧貞羽一聽，連忙‘謔’一下的起身，她終於知道薄禦潁生氣的原因了，可是這倆就這麽水火不容麽。

  沒時間思量太多，顧貞羽瞅了眼薄禦潁發現他沒做任何表示，隨而對著劉嬤嬤一點頭，轉身就往王府外走去，範黎川一般不會沒事直接到王府找她的，約莫昨天查的事情應該是有了答案。

  隻是顧貞羽不知道的是，她剛一踏出門口，薄禦潁手裏的茶杯就發出刺耳的捏擠聲。

  劉嬤嬤瞅了眼薄禦潁手下的動作，無奈的搖了搖頭，到現在王爺都沒搞清楚自己的真心，偏要糾結於幾年前的那張手絹，這又是何苦呢。

  顧貞羽跑出王府門口，看到的就是依舊一襲白衫的範黎川眸眼帶笑的站在馬車旁等著她。

  “表哥！”顧貞羽緩緩開口，似是被範黎川感染，眸眼也微微一笑。

  範黎川點了點頭，一撩簾子，示意顧貞羽上車。

  隨著軲轆的轉動，馬車在岷國最繁華的一座酒樓外停駐。

  顧貞羽下了車，瞅了眼牌匾上的三個大字‘通客樓’眉梢一挑，跟著範黎川上了二層的雅閣。

  望著早已準備好的飯菜，顧貞羽有些訝異。

  範黎川嘴角一勾道“昨個見表妹消瘦不少，我想你應該先好好吃一頓，至於調查的結果，邊吃邊說可好？”

  顧貞羽笑了笑，嘴角一勾，注意到路過門口的店小二竟然來回的瞅著自己，眉頭微擰不明所以。

  “表妹莫要擔心，這小二之所以好奇，是因為你是潁王妃！”

  顧貞羽一聽，有些不解。

  “說個表妹不知情的，這潁王府第一任潁王妃，就是這酒樓老板的嫡女！”

  顧貞羽一聽，瞬間了然，怪不得自打她進來這小二就如此的瞅自己，若她沒記錯薄禦潁的第一任王妃家裏就是皇商。

  “不過，約莫著沒什麽敵意！”範黎川喝了一口麵前的清茶，幽幽開口“畢竟幾年過去了，這薛老板也算是釋懷了，更何況皇族不是他得罪得起的，如今你破了這案子，給潁王正了名，也給他女兒報了仇，這手底下的人定然是對你好奇幾分！”

  顧貞羽點了點頭，她倒是能理解父母失去女兒的痛心疾首，畢竟她看慣了悲歡離合，就連抗疫期間自己的突然逝去，也沒給父母留個什麽念想 。

  說完，範黎川從懷裏掏出一塌子宣紙放在顧貞羽的麵前，道“昨個你說了，我就去查了，倒是順便發現了些有意思的事情，你瞧一瞧。”

  顧貞羽把筷子上的魚肉塞進嘴裏，用旁邊的帕子擦拭了一下指尖，才拿起宣紙開始閱讀起來。

  這是十幾年前金懷城疫病的一些記載，上麵清楚的記錄了死亡人數和治愈人數，以及一些消失的人數，每一天的數據都慢慢在上漲，直到十幾天後，突然這個數據截止了。

  “這…這是…”顧貞羽有些不解，她倒是能理解這突發疫病到最後治病的藥方定然是早晚都會出來的事兒，但是突然就沒了死亡人數的統計，這也太奇怪了，要麽就是當時此事件的記錄官員忘記了，要麽就是…

  “猜到了什麽？”範黎川把剝好的蝦子放在顧貞羽的碟子裏，抬頭望著她。

  “這…”顧貞羽抿唇有些猶豫，畢竟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她見過的，治療過得也隻是滄海一粟。

  “放心說，這裏就你我！”

  顧貞羽點了點頭，深呼吸一口氣道“根據這裏的記載和病患的體征表現好像不是疫病，更像是…中毒的表現！”

  顧貞羽一說完，範黎川就冷冷一笑 ，眸眼一閃爍道“和我認為的不謀而合…”

  “所以，表哥查到了什麽？”顧貞羽望著範黎川，通過昨晚在東郊，古院判和範旖瑩的對話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隻不過現在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十幾年前金懷城疫病解決之後祖父領回來了個女人，女人身後帶著個孩子，也就是現在瑩主子，這個女人羽兒應該知道就是如今我祖父娶過的唯一的偏房清瑤！”

  顧貞羽點點頭，她雖然沒見過這個清瑤，但是十幾年前到現在流傳的那句話她倒記得清楚‘範將軍一怒為紅顏’。

  就是說，一向不被女色所誘惑和正妻恩愛非常的範將軍，當年為了清瑤進門，倒是差點和正室鬧翻。

  “聽說範府的偏房清瑤倒是一直深居簡出！”顧貞羽努了努嘴，開口。

  “哼！”範黎川冷冷一笑道“對，約莫看樣子是深居簡出，但是瑩主子怎麽入宮的，我看也參合了不少！”

  顧貞羽沒吭聲，聽範黎川稱呼清瑤母女大名，就知道他定然是極度的不喜這倆人。

  “其實當時我祖母不反對祖父納妾，唯一反對的是範旖瑩的來曆有些奇怪，不過架不住我祖父堅持也就不了了之了！”範黎川說著，眼睛微眯，那種不屑和厭惡，讓顧貞羽覺得次事兒有蹊蹺。

  “奇怪？”

  範黎川點頭“祖父說清瑤是他在駐守邊境時認識的女子，細細算來到現在約莫有20餘年了…”

  顧貞羽一聽，點了點頭，倒是和瑩主子的年齡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