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看到雅若的時候，麵目猙獰，陌生得認不出來。

  “雅若。”

  塔拉輕輕地叫喚了一聲。

  雅若意識喪失沒辦法回應，滿身的殺氣戾氣，隻知道殺人，盡管手腳被綁上，但還在不斷地掙紮。

  在這幾天裏麵，幾乎是每天晚上，雅若都會變成這種狀態，到了白天又會忘記晚上發生過什麽，他們很不解原因為何。

  現在陳揚還未醒來，華佗還沒有來軍營，他們不知道要如何處置雅若。

  塔拉對於她的憎恨已經消減，有的隻是心疼，以及是因為她而難過，不想她一直變成這樣，成了一個怪物般模樣。

  “塔拉夫人。”

  這時候軍中那個大夫也走過來，續道：“這是我們醫學院的安神香，不知道是否管用，我先給雅若夫人試試。”

  說著他就點燃，很快一種獨特的香味，在帳篷裏麵彌漫，雅若仿佛對於這香有些感覺，安靜了一點，也沒有那麽暴躁。

  “多謝大夫。”

  塔拉感激道。

  大夫惶恐地拱手還禮。

  天亮之後，外麵的馮燦等屍體被處理幹淨。

  塔拉再一次去看雅若時，她已經清醒過來，同樣地忘記了昨晚發生過什麽。

  雅若看到手腳因為掙紮繩子而留下的傷痕印跡，連忙問道：“我昨晚是不是又瘋了？”

  塔拉隻是點了點頭。

  “塔拉，你殺了我吧！”

  雅若站起來說道：“我不要再這樣，我還差點害死了夫君，真的不想活下去。”

  她說著還哭了起來，聲音哽咽，聽起來讓人心疼不已。

  塔拉打開籠子，進去解開她綁著手腳的繩索，也心疼地把她抱入懷裏。

  “你還是殺了我吧，我不想做一個怪物，我也不會怪你。”

  雅若繼續說道。

  “不要再給我胡說。”

  塔拉搖頭道：“如果夫君醒來看到你不在了，這要他怎麽辦？”

  雅若哭道：“夫君看到我不在，一定會很開心，因為是我想殺他，那麽他也一定很想殺我，夫君看到我肯定會更憤怒。”

  塔拉抱著她道：“不要再這樣說，夫君也不是那種人，你好好等下去，我們一定會有解決的方法，華神醫很快能來了。”

  安慰了好久，雅若激動的情緒這才慢慢地平靜下來。

  “你不要想太多，我會幫你，一定會！”

  塔拉又輕聲地安慰道：“我們是好姐妹。”

  雅若微微地點了點頭，又坐回到籠子裏麵，並不願意出去，她不敢保證自己到外麵會不會也發瘋，然後做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塔拉回到主帳之內，靜靜地守在陳揚身邊。

  “夫君，你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

  塔拉泣聲說道。

  王越看不得這種場麵，深吸一口氣，到外麵去冷靜一下。

  ——

  影子的人還沒回到長安，就和從長安來的影子遇上了。

  他們交換了一下消息，都覺得要出事了，從長安來影子的連忙回去找曹瀾。

  等到那個影子回到長安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曹瀾得到消息，陳揚重傷醒不來，雅若發瘋了要到處殺人，第一時間跑去找薑維。

  薑維把那個死囚帶到自己府中，讓人也打造一個鐵籠子關起來，那個死囚現在正發瘋。

  死囚的手腳和雅若的一樣，被捆綁起來，但是還在掙紮不停，身邊還有好幾個醫學院的學員在對他進行各種觀察。

  華佗還未得到消息要讓他去葭萌關，所以來了這裏一起觀察這個死囚的反應。

  “隻要到了晚上，死囚會發狂，然後想殺人。”

  薑維看著眼前的一幕，喃喃自語地說道：“這到底是為何？”

  “奇怪，真的太奇怪了。”

  華佗皺著眉頭說道：“原因我還看不出來，暫時不敢肯定，是否和試藥有關，我的能力還是不夠。”

  他代表的幾乎是醫術的天花板水平，如果連他也看不出來，那是真的很棘手。

  “可惜的是仲景在曹操那邊，要不然我會找他來一起研究。”

  華佗又說道。

  “能不能先讓他安靜下來？”

  薑維問道。

  “用一些安神香應該可以。”

  華佗剛說完，在他身邊有一個學員走上前來，把他們醫學院的安神香點燃。

  隨著香味的彌散，狂躁不安的死囚終於平靜下來，不再嘶吼。

  不過就在此時，曹瀾趕到薑維家中。

  “伯約，出事了。”

  曹瀾著急地說道，又看了看其他學員。

  薑維明白，揮手道：“你們全部出去。”

  不過片刻後，整個後院都清場，包括籠子裏的那個死囚，隻有華佗能留下。

  “有什麽重要的軍情？”

  薑維問道。

  曹瀾把影子帶回來的消息，全部說了出來。

  “什麽！”

  他們二人大驚地喊了一聲，又差點跳了起來，這件事實在太驚人了。

  薑維抓住曹瀾的手就問：“你是說真的？”

  “影子的消息，不可能有假，主公昏迷不醒，雅若夫人也如那個死囚一樣瘋狂，他們都在葭萌關，現在已經是封鎖消息。”

  曹瀾緊張地說道：“華神醫，塔拉夫人請你馬上去一趟葭萌關。”

  “我馬上回去準備。”

  華佗哪敢怠慢，立馬離開薑維的府邸，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南下。

  “伯約，現在如何是好？”

  曹瀾沒有主意。

  “封鎖消息，繼續封鎖！”

  薑維立馬說道：“還要讓影子也封鎖，千萬不能讓麋夫人知道，快安排下去。”

  “我這就去安排。”

  曹瀾連忙往外麵走。

  薑維皺起眉頭，頓時有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如果陳揚在葭萌關出事，再也回不來，長安會亂，沒有人鎮得住局勢。

  猶豫了好久，薑維想起陳揚曾說過的，如果可以的話，讓如兒也加入他們的政治核心裏麵。

  “大小姐已經十多歲，足夠委以重任。”

  薑維心裏在想。

  雖然如兒是女子，但她是嫡長女，年紀比陳揚其他孩子都要大，也比其他人都合適。

  陳揚的長子是孝兒，但不是嫡出的，薑維考慮了一下，不敢扶持孝兒，先扶持嫡女，再慢慢地把陳揚的嫡長子給帶起來。

  何況在陳揚軍中，女子掌權也不是沒有，麋貞就掌管影子，塔拉和雅若都是將軍，張春華還有貼身的女兒軍。

  他能做到的唯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