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肆意揮灑，撒拉弗舞動黃金戰槍，槍尖連續穿刺之間，點綴出一顆顆耀眼如星辰的光點。

  正麵迎擊的羅素左支右絀，隻覺撒拉弗的槍尖越來越快，仿佛在麵對一場遮天蔽日的流星雨。

  每一個槍點，每一顆星辰，都散發著瑩瑩之光，連綿成片交織出宇宙星圖，億萬光芒蔚為壯觀。

  很美麗，卻也極度危險，特工級別的RMB玩家落入其中，隻怕抵擋一秒都做不到，便會被輕易撕成碎片。

  按等級來比喻，尼奧是開掛玩家，此時的撒拉弗就是GM，擁有踢人、封號、刪改注冊資料等高級權限。

  當然，這隻是比喻，在羅素眼中，他仍是一個高級殺毒軟件。

  “常威，再幫你升一次級……”

  羅素低喝一聲，眼眸中濃鬱的黑暗壓縮，恐怖的力量在一瞬間轟然爆發。

  一股實質化的黑暗從羅素體內擴散彌漫，刹那間揮散至萬裏之外的天空，黑暗遮蓋蒼穹，陰沉壓抑，死寂到毫無聲息。

  猛然的變化令撒拉弗茫然無措，手提黃金戰槍望向天空，片刻後，他體表爆發出恢弘的金色氣場，黃金氣焰圍繞周身升騰，戰槍釋放金色光柱，一舉貫穿黑暗天幕。

  ……

  尼布甲尼撒號！

  墨菲斯第一個蘇醒過來，然後是尼奧和崔妮蒂，賽弗是最後一個。

  “墨菲斯，請聽我解釋，那混蛋汙蔑陷害我，我沒有和特工勾結，更沒有出賣過你們……”

  “我是個人類，我看清了母體的虛幻從而覺醒，怎麽可能會為了虛假的夢境，放棄真實世界？”

  “墨菲斯，我對錫安忠心耿耿啊！”

  哢嚓！

  賽弗聲淚俱下，一臉委屈悲憤，但還是被幾名船員按著，雙手鎖上鐐銬，固定在了主甲板的管道上。

  “賽弗，你知道我的手段，別逼我親自審問你！”

  墨菲斯冷冷看著賽弗：“把這些話留著，等飛船回到錫安，自然會有人審問你。”

  說完之後，墨菲斯便不再理會大喊冤枉的賽弗，腳步飛快移至中控平台，電腦屏幕上，綠色代碼飛快閃過，顯示著羅素和撒拉弗的史詩大戰。

  普通人觀看閃爍的代碼，基本什麽也看不懂，但尼布甲尼撒號的船員早已習慣，腦海中捋一遍，就是清晰無比的音頻視頻文件，沒準還是avi格式的。

  “好可怕的信息量，隻是一次戰鬥，就製造出堪比一座城市的代碼。”

  “一座城市所有的人口加起來，也產生不了這麽多代碼，這兩個家夥是什麽怪物？”

  “就像神在戰鬥……”

  ……

  撒拉弗振動金光璀璨的六翼，光芒閃耀，如同煙火在黑暗中綻放。

  金色光束絲帶般華麗異常，伴隨著流光飄揚，漫天黑幕被分割成碎片，一點點消磨直至煙消雲散。

  處理完這一切，撒拉弗不做停留，雙手持槍直飛羅素身前，槍尖點綴流星，攻勢比之先前更加狂暴。

  好快！

  羅素咬牙強撐，手中黑焰大劍漸漸跟不上撒拉弗的動作，他相信自己可以擋住，但撒拉弗的攻速的確越來越快。

  夜魔飛襲！

  羅素揮手釋放無數吸血蝙蝠，勉強止住落入下風的戰鬥，爭取了一絲喘息時間。

  撒拉弗振翅灑下金光，將漫天蝙蝠全部驅散，表麵上來看，似乎是屬性相克的道理，但換成代碼就是一鍵刪除，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設定。

  羅素雙目微眯，心靈感應催眠自己，試圖將自己變成無所不能的上帝。

  失敗了！

  他沒見過上帝，見過距離上帝最近的人是加百列。

  很巧，加百列就是一名熾天使，沒準就是對麵的撒拉弗。

  變不成上帝那就換個人，羅素記得DC世界裏的撒旦，也就是路西法……

  微眯的眼睛睜開，羅素嘴角自帶三分邪氣，身形化作無實質的黑霧，一瞬之間融入天空大地，將整個世界渲染成了黑色。

  完全模擬肯定是不可能的，心靈感應催眠自身，潛意識裏仍舊抗拒不信，所以他最多模仿出一個外形，或者說是部分力量。

  靜默的世界無聲無息，沉默到令人絕望，數之不盡的負麵因素生成，伴隨著陰影朝撒拉弗壓了過去。

  四麵八方，所有的空間都被鎖定，撒拉弗避無可避，雙手握槍站立，身軀被黑暗侵蝕。

  以背後的六翼最為明顯，金色聖光不再，聖潔無比的潔白羽翼從根部開始染黑，一點點延伸至羽翼末端。

  黑暗侵蝕速度奇快無比，幾乎是眨眼的功夫，便將撒拉弗的六翼染黑，每一隻翅膀上，僅剩最後一根羽毛仍為白色。

  白色羽毛飄零，六根光芒萬丈的聖潔之光跌落天空，撒拉弗放棄抵抗，融入了漆黑的世界。

  還沒結束！

  就在羅素以為戰鬥到此為止的時候，跌落深淵的六根羽毛凝聚，綻放出媲美星辰之光的強烈光輝。

  巨型六翼天使虛影屹立世間，腳踩大地，頭頂天空，其五官包括身軀都是模糊輪廓，看不出真實容貌。

  嗯，是男是女也看不清！

  神聖不可侵犯的金色光芒照耀，灑遍世界每一個角落，驅散陰影和伴生的負麵情緒，為死寂的世界注入生機。

  短短片刻，黑暗的世界便冰消瓦解，變回原先的模樣。

  天空放亮，萬裏無雲。

  黑霧凝實化作人形，羅素站立在大樓之上，背後黑色六翼收攏。

  在他對麵，站著初始版本的撒拉弗，麵露戒備擺開八卦掌的起手式。

  “你不是常威，你是先知。”

  羅素一手伸前，微微皺眉後笑道：“這麽著急就把殺毒軟件刪了，是帶不動了嗎？”

  “你是誰？你絕不可能是人類！”

  撒拉弗冷酷出聲，雖然聲音沒變，但的確是先知在控製他的身體。

  “的確是人類，隻是稍稍進化了一些……”

  羅素丟下模棱兩可，且讓先知無比羨慕的話，繼續說道：“係統的上限我已經摸到了，別想用殺毒軟件來幹掉我，我和這個世界所有的代碼都不一樣，你也別想著解析我的代碼，那不是你能理解的進化道路。”

  羅素說著，負於背後的手猛地拿出，對若有所思中的撒拉弗連續扣下扳機，將其從樓頂擊落。

  “呼呼~~”

  羅素吹了下M9槍口，看向空無一人的樓頂：“你說得對，我在乎人類的存亡，所以沒有強行讓矩陣死機。”

  說完這話，他身軀消失不見，離開了矩陣世界。

  ……

  尼布甲尼撒號上，一群人站在電腦屏幕前方，看到代表羅素的代碼憑空消失，皆是摸不清狀況。

  “怎麽回事，他去哪了？”

  “該不會是離開矩陣了吧……”

  “怎麽可能，沒有電話線就沒有出口，他怎麽可能離開！”

  就在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尼奧突然心有所感，一個飛撲撞倒身邊的墨菲斯。

  下一秒，電流光束穿過墨菲斯之前站立的位置，將電腦屏幕燒出一個大洞。

  主甲板上的船員們心下大駭，轉身便看到了手持電擊槍的賽弗，他滿臉得意，不知何時掙脫了枷鎖。

  “不愧是救世主，躲得可真快呢！”

  賽弗將槍頭對準眾人，怨恨望著墨菲斯：“我偉大的船長，你想把我交給錫安那些劊子手，你想讓我去死，對嗎？”

  墨菲斯沒說話，皺眉看向禁錮賽弗的管道，得到了一個非常悲催的結論，金屬生鏽老化被賽弗掙斷。

  “賽弗，放下你手裏的武器，不論是之前的背叛，還是這一次的襲擊，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墨菲斯將尼奧護在身後，好不容易找到的救世主，不能就這麽沒了。

  “哈哈哈———”

  賽弗笑得樂不可支：“墨菲斯，你在說什麽傻話，槍在我手裏，現在我才是船長。”

  “賽弗，你在扼殺人類的未來！”

  “人類早就沒有未來了，就算你能把所有人從母體裏解救出來，那又能怎樣？打得過機器人嗎？有足夠的的資源嗎？”

  賽弗不屑搖頭：“什麽都沒有，一群理想主義者，拚死拚活，最後還不是被機器人奴役！”

  “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不然呢？我知道母體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它太真實了，比起這個令人絕望的世界，我寧願在母體裏麵過一輩子。”

  真相太殘酷，賽弗寧可繼續做夢，因為夢裏什麽都有。

  他啟動電擊槍，充能完畢指向了尼奧，輕蔑道：“在夢裏你無所不能，現實世界也不過是個凡人，真是夠諷刺的。”

  “……”

  墨菲斯等人沒說話，包括尼奧在內，俱都滿臉驚訝看著賽弗背後，接線員坦克牙關打顫：“你，你……怎麽會在船上。”

  賽弗不明所以，冷笑道：“幼稚的把戲，想騙誰呢，真以為我會上當？”

  啪嗒！

  肩膀被手臂勾住，賽弗全身僵硬，持槍的手劇烈顫抖，愕然轉身看到出現在旁邊的羅素。

  “二五仔，又見麵了！”

  羅素推了下鼻梁上的終結者墨鏡，哥倆好一般勾住賽弗的肩膀：“真是奇怪，怎麽每次見到你，你都在玩背叛？”

  “你是人是鬼，怎麽會在這裏？”

  賽弗嚇得一跳三米開外，他記得很清楚，船上除了墨菲斯等人，沒有其他外來者。

  那麽問題就來了，羅素從哪進來的？

  “這話說得，我當然是人。”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影子，羅素抬腳在甲板上跺了跺，也不知是用力過猛，還是甲板本就年久失修，哢嚓一聲脆響後，腳脖子直接陷進了鐵皮下。

  “……”xN

  看著和甲板較勁的羅素，墨菲斯等人心頭狂罵MMP，本指望羅素偷襲將賽弗撂倒，結果這貨腦子有坑，那麽好的機會都浪費了。

  現在好了，大家一起涼涼！

  “哈哈哈，你這個蠢貨，我都被你逗笑了……”

  賽弗握著電擊槍，隻覺天命在他，想輸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