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之一邊盯著鏡中月中正“搔首弄姿”的三位“大美人”，一邊小聲問道：“可可，能不能一一給我介紹一下這三位美人呢？”

  “那位個子最高的，是我表哥柳美仁，咱們靈犀洲人更喜歡叫他‘柳美人’，不但脾氣好，人又長得好看，怎麽樣？心裏酸溜溜的吧？”

  楊牧之顯然沒有酸溜溜，他指著中間那位嫵媚嫣然的大美人問道：“那這位呢？”

  “她就是胭脂譜第三美人，裴嫣然啊！”可可撇嘴道：“喂！收一收下巴，小心掉地上了。”

  啊，她就是緊緊排在楚虞瑤身後的大美人，裴嫣然？果然人如其名。

  楊牧之憨笑了一聲，吞回流到嘴邊的口水。

  “可可，站在最後那個妖嬈的家夥既不是納蘭楠，那他是誰？”

  可可沒好氣道：“他叫呂南笙，是嫣然姐姐的師弟，他們都是龍吟宗的弟子。”

  楊牧之心中咂舌：好家夥，靈犀洲果然人才輩出，一個比一個妖嬈漂亮，不分男女。

  一個“柳美人”，就夠顛倒眾生的了，但凡一個男人隻要不睜大眼睛看，就能將他當成女子娶回家。

  再有這個不分男女的呂南笙，抱回家的時候，除非是硬碰硬，否則看不出她是男人來。

  最後是那位向來聞其盛名，卻從未謀麵的胭脂譜第一美人納蘭楠，不知是否也像呂南笙一般，根本就是一位男子？

  “可可，你剛開始說的是納蘭姐姐，對吧？”

  可可點點頭，“是啊！怎麽了？”

  “那就是說，納蘭是一位女子，你還見過她，她還很漂亮？”

  “是呀！納蘭姐姐去我家玩過幾次，她與娘親很聊得來，納蘭姐姐自然是極漂亮的，她做天下第一美人，誰都服氣。”

  楊牧之歪頭問道：“那個納蘭，比這個裴嫣然還漂亮？”

  可可不耐煩了：“漂亮漂亮，與你有什麽幹係？問那麽清楚幹嘛？”

  楊牧之隻能轉移注意力：“可可，這個呂南笙，你說你嫌棄他……這又是為什麽？”

  可可撓了撓鼻子，一臉不高興：“別問那麽多了，好好看著。”

  見她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楊牧之也不知道哪裏就惹她不高興了，既然這丫頭不願意說，那就在花前月下好好欣賞一下天下第三的美人吧。

  鏡中美人三位，楊牧之隻看裴嫣然一人，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簡單的舉手投足，無不流淌著嫵媚。

  這種嫵媚，完全不同於摘香樓內那些賣笑女子，這種嫵媚的本身，全部來自清純而又內媚的她。

  楊牧之有不知多少次的近距離凝望過楚虞瑤，雖然她身上也能隱隱看出一絲嫵媚來，但楚虞瑤那種，太過高貴矜持、隻可遠觀而不可近玩焉。

  而這位裴大美人，她的柔媚要更討人歡喜一些，不去談兩人的容顏到底是否真有一個名次的差異，裴嫣然實際上要更符合世間男子的擇偶標準。

  這並不是說她裴嫣然更漂亮一些，而是她的美豔，更能輕易打動男人。

  但是在楊牧之看來，還是楚虞瑤嘴唇上的那個可愛唇珠，更誘人一些。

  看著看著，楊牧之突然就多了一抹憂傷。

  “那個溫潤可愛的唇珠，這一輩子怕是再也親不到了吧？”

  可可扭頭過來：“你說什麽？”

  楊牧之嚇了一跳，幹咳兩聲道：“我是說，這樣的月鏡，上哪裏去買？”

  可可眨巴著眼睛：“你是也想學她們，開啟鏡中月嗎？”

  楊牧之憨笑道：“不是，我隻要買一麵子鏡就好了，隻是單純的欣賞欣賞美人。”

  “子鏡倒是不貴，一般都是賣兩三枚秋露錢，裴嫣然姐姐的那個子鏡，賣五枚秋露錢。我表哥的隻要三枚，至於那位不男不女的子鏡，隻售兩枚秋露錢。”

  可可一口氣介紹完，又問道：“醜八蓋，你是想買嫣然姐姐的子鏡，好偷偷瞧她吧？”

  楊牧之沒有作聲，算是默認了。

  可可憤懣道：“你才見她一麵，就這般心動了？果然你們男人都是大色鬼。”

  “既然這樣，我就幫你一次，讓你一訴相思吧。”她摸出一枚秋露錢，說道：“將神仙錢擲入月鏡中，就可以與她說話了，秋露錢可以維持的時間久些，擲小雪錢也可以，不過太掉身價了，美人也未必搭理你。”

  她斜睨楊牧之：“當然你要是丟一枚大暑錢進去，效果更好，一擲千金博紅顏一笑，一點兒不心疼。”

  可可抬手輕輕一拋，那枚靈氣盎然的秋露錢砸進月鏡裏，瞬間化作一蓬氤氳靈氣。

  可可大聲道：“表哥，我是可可啊！借你的鏡中月與嫣然姐姐說一聲，這裏有她一位衷心的愛慕者呢！”

  鏡子裏的那位柳美人微微一笑，回了一句：“可可，別搗亂。”

  而他一旁的裴嫣然隻是輕輕施了個萬福，也算見過這位衷心的愛慕者了。

  雖然那枚秋露錢是砸給她的，但這是柳美仁開啟的鏡中月，神仙錢自然是不能落到她的荷包。

  她和師弟隻不過是過來友情客串的。

  靈犀洲的鏡中月，難得有三位“美人”一同露臉，看客們很珍惜這個機會，投錢也絲毫不吝嗇。

  砸錢的自然也不隻是可可一個人，秋露錢下雨一般的紛紛湧入月鏡中，雖然柳美人不缺錢，但粉絲們這份肯定，是他堅持開播鏡中月的動力源泉。

  柳美人露出一個和煦又嫵媚的笑容，並保持了好一段時間，算是答謝粉絲們的厚愛。

  他知道，在這些看客老爺中，有很多是裴嫣然的粉絲，他們砸錢都是奔著這位天下第三美人來的。

  畢竟在靈犀洲，開播鏡中月的這些人群中，裴嫣然的人氣一直是居高不下的。

  楊牧之揉著下巴，突然憋出來一句：“這一晚要砸進去多少神仙錢啊？還真沒看出來，真是一個賺錢的好門徑呢！”

  可可嗤笑了一句，隻是沒有說出聲來。

  “開播鏡中月的，都是一些才子佳人，你這副白發怪大叔的模樣，就別指望這個賺錢啦！”

  九黎山打造的這種月鏡，隻需拿回宗門以自家獨特的法門簡單煉化母鏡，即可通過任意子鏡觀賞母鏡開啟的鏡中月。

  子鏡是沒有數量限製的，在向九黎山定製一套母子月鏡之初，你可以要一千麵子鏡，也可以定製一萬麵，看你自己的信心了。

  當然也有人花了大價錢定製一套母子月鏡，然後賣不出去堆在家裏吃灰的。

  或者是低價賣出子鏡，等到開啟鏡中月時，卻沒有人來捧場的。

  楊牧之問道：“是不是長得好看，就能開播鏡中月賺錢了？”

  可可不屑道：“賺錢賺錢，你就知道錢麽？”

  “不然是什麽？不賺錢，難道賣弄風騷麽？”楊牧之一臉的不服。

  可可笑道：“你還別不服氣，很多人開啟鏡中月，的確可以說是……就好比嫣然姐姐，她隻要往鏡子裏一站，就是風情萬種，就有男人趨之若鶩的大把砸錢。”

  楊牧之深表認同：“誰讓她好看嘛，若不是我比較窮，我也想給她砸錢哩！”

  可可幹脆就不搭理他了，生氣了。

  楊牧之盯著那麵月鏡左瞧右看，最後喃喃自語道：“我來開啟鏡中月，不知道能不能有人給我砸錢？”

  可可嗬了一聲，不想打擊你的良好自信心。

  楊牧之繼續琢磨：“不靠容貌的話，弄點什麽才藝出來，不知道有沒有搞頭？”

  可可這次倒是沒有取笑他，認真道：“如果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想法，倒是可以博人眼球，咱們靈犀洲就有不少人這麽做呢！”

  “比如有個家夥每每開啟鏡中月，都是在靈寶山的鑄劍爐邊，每一把名劍問世，都引得數萬人圍觀鏡中月，據說他的子鏡賣出了五萬麵呢。”

  楊牧之掰著手指道：“五萬麵，每一麵子鏡就算兩顆秋露錢，那就是十萬秋露錢啊！何況他在開播的時候應該還有不少人給他砸錢吧？”

  可可一臉笑意的點點頭，可不是嘛！

  楊牧之不禁感歎了一句，這個世間，要說賺錢難，是真難，要說賺錢容易，也是真的容易啊。

  可可接著道：“還有一位姑娘，就經常在鏡中月裏作畫，很少露臉，她的粉絲也枚不勝數。”

  “也有一個少年，常能探聽到某兩位大家或國手在對弈，就前去開啟鏡中月，也贏得了不少的粉絲。”

  楊牧之一臉神往道：“這樣啊，看來我也可以想個什麽新奇的點子出來嘛！這樣來錢快、舒心。”

  可可撇嘴道：“人家開鏡中月，都不是指望著賺錢的，主要就是一個樂趣與愛好罷了。哪裏像你，一心想著賺輕鬆錢，滿身的俗氣。”

  楊牧之也不與她爭吵，心裏開始規劃著自己的鏡中月計劃。

  一輪皎潔明月下，兩人眼前的鏡中月此時也到了尾聲，最後要收場的時候，那位男女根本不分明的呂南笙突然來了一句：

  “可可，中秋節的時候，我來找你，等我哦！”

  這一句很是突兀，差點沒將少女嚇得跳起來。

  楊牧之則是回味著這一句話，聯想到之前可可說的嫌棄這個呂南笙，最後再結合可可定親的傳聞，總算是揣測出一些什麽了。

  楊牧之嘻嘻一笑，試探著問了一句：

  “可可，莫非這個不男不女的呂南笙，就是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