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說不清楚的，可既然事情能夠發生，也就意味著在某種狀態下，它是能夠讓很多人認可的。

  大明朝廷如今正處於一個積極向上的狀態。

  衢州府的百姓和之前一樣。

  他們依然有著自己的打算，但每天已經比之前好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是一種比較古老的方式，不適合如今的他們。

  街上吵吵鬧鬧，熱鬧非凡。

  百姓們都是一樣的。

  他們在乎的就是吃得飽。

  穿的暖。

  如今生活條件好了。

  他們自然也希望能夠獲得更多其他的。

  之前發生了什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然也不會太去在意。

  如今這裏的外來人越來越多，大家也不會刻意的去關注到底來了哪些人，又有哪些人在做什麽事兒。

  隻要不幹涉到他們的生活，隻要朝廷沒有嚴格要求他們做什麽，那麽這一切都不重要。

  夜深了。

  這件事情沒人做過。

  可不代表以後就沒人了。

  消息很快的向北方傳遞。

  快馬北上。

  錦衣衛的情報傳遞體係已經非常完善了。

  這是他們自己的渠道。

  與朝廷驛站無關。

  也就不懼怕消息的泄露了。

  當然就算是普通情報，從驛站走的話，也沒人敢弄的。

  偷偷的看，消息傳出去了。

  很快就能查到。

  沒人敢冒這麽大的風險，畢竟被查到了隨時都會掉腦袋的。

  不過一站的人也確確實實能夠傳遞消息。

  如果他們有什麽消息，錦衣衛那邊的人找他們一一查證基本上也能減少很多的麻煩。

  “大人，新橋又來消息了。

  意思就是在您大婚之後就可以動手了。”

  汪雨辰來了，這些情報都是由他親自處理的。

  況且這件事情牽扯太大，就算是如今在錦衣衛內部處於半公開的地步。

  他也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曉太多的機密，隻需要知道大概，然後按照他們之前的計劃做就行了。

  “可以，還有五天，五天的時間足夠他們安排好一切了。

  回複他們，可以按時發動。

  如果有什麽意外，允許他們便宜行事。”

  “好。”

  方中愈這是打算放權了，這件事情他們隻需要再京師裏配合就行了。

  南北兩地都需要有大量的人員來往，才能把所有的消息統一起來。

  再根據彼此所知道的消息情報來做出下一部分的安排，他不可能一直盯著那件事情。

  戰場上戰機稍縱即逝，不可能為了來回通報京師來耽誤時間。

  如今這就是新的戰場，所以方中愈希望那些人能夠自己作出決定，而不是非要等到京師這邊派人過去通知事情解決掉。

  汪雨晨也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用最小的代價達到最大的效果。

  他也知道方中愈在擔心什麽，所以也希望手下的人能夠給他們帶來一些好消息。

  通過這一次的事實驗來檢驗錦衣衛這10年間的建設成果。

  10年的時間，錦衣衛壯大到連他們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狀態了。

  不過受到的掌控依然很大。

  這一點方中愈非常的清楚，所以牢記所有的事情發生。

  錦衣衛必須掌控在他自己手裏。

  這種事情其實看起來非常正常，對於他們來說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朝廷允許他們這麽做。

  “雨辰，這次事情之後，建議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繼續完善大明律法吧！”

  中愈看著自己所做的一切，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悸動的。

  “大人，您怎麽了？

  是有什麽其他想法嗎？”

  汪雨辰有些奇怪。

  大明律法的的修訂一直都在進行之中，這麽多年來其實已經完善了不少。

  甚至可以說各種法律的補充已經滲透到了大明百姓的方方麵麵。

  方中愈這一次如此鄭重的提起來，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而不是簡簡單單書麵上的意思。

  “如果這次事件能夠完善的解決，大明的精神狀態就會改變一些，可是這裏麵的操作還非常的難，也就是說接下來咱們要麵臨的情況可能更加的複雜。

  這個時候他們就必須要用律法來保證，接下來整個大明所做的事情都有法可循。

  甚至是改變現如今的樣貌。”

  汪雨辰有些愣了。

  大明律法其實已經非常完善了，太祖高皇帝是大明律法就經過了無數次的修訂。

  甚至是讓無數的人在裏麵體會到了，整個帝國對朝廷對天下的掌控。

  方中愈的權力越來越大之後，自然也建議皇帝和朝廷進行了更多的修改，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百姓身上。

  也就是說讓更多的百姓有了更大的自主性，廢除了一些苛刻的律法，讓百姓們能夠有些自由。

  怎麽這個時候大人還是覺得法律不夠好嗎？

  “大人如今大明律法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了，甚至可以說如今百姓們能夠依靠立法保護自己。

  朝廷也能依靠律法來處置那些犯罪犯法的人，所以屬下認為並沒有太多的問題存在。”

  方中愈對於汪雨辰有這樣的看法。

  並不感到奇怪，因為他知道幾乎很多人都是這樣覺得的。

  他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大明律法是很好了，但他永遠不是完善的。

  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它更完善，當然永遠達不到完美的地步。

  因為人的欲望是無限的，朝廷現在沒有現在的發展，是因為陛下極力支持，錦衣衛盯著那些官員盯得太緊，讓他們不敢釋放自己的私心。

  可是如果當有一天，咱們沒有能力做到那樣的事情，或者錦衣衛內部出現了問題，讓其他人鑽了空子的時候又該如何呢。

  所以大明律法必須更加快速的完善，各種法律都要試探，畢竟如今朝廷不是要管著所有的百姓，而是要減少那些惡事發生。”

  “可是大人如果如今就這樣做的話，多少有些操之過急，更何況我相信更多的人和屬一樣，並不覺得如今的大明律法有問題。

  甚至認為如今的大明律法已經從更大的程度上保護了百姓的利益，甚至是損失了皇權與臣權。”

  這是汪雨辰的真實想法，他之前雖然不是底層百姓。

  可也是在地方上有過接觸的，再加上如今這麽多年以來，在京師有了很大的改變，看得多了自然會有更多的想法。

  “雨辰啊，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呢，我還是想問你一句，如果可能的話，你是希望能夠用大明律法來懲治孔家人，還是要用咱們現在的方式來懲治孔家人了？”

  方中愈看著這個在錦衣衛，你身份地位僅僅比他低的人，看著自己的這一位被稱之為左膀右臂的人。

  北鎮撫司的人都知道方中愈方大人離他們太過遙遠，畢竟他考慮的都是大事，是大局觀上。

  可是汪雨辰汪大人卻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掌控著他們所有的一切，自然那些人對汪雨辰汪大人更加的了解。

  因為他們會想方設法的去知道汪雨辰汪大人到底有什麽愛好，或者有什麽性格特點來幫助他們避開可能出現的問題。

  這？

  方中愈問出來的這個問題，汪雨辰確實沒有想過。

  不過他也問了，他正準備說想用現在的方式，可是剛剛他還說大明律法更加的完善了。

  “看見沒有？

  你也遲疑，那是因為你覺得有些時候律法還是應該更完善。

  如果完善的話，我們根本就不需要用這種方式，去處置一個可能影響到天下讀書人的家族。

  你有這樣的困惑很正常，我之前也有過，可是如今我知道，如果不讓法律來控製一些人的欲望，終究是會出事的。”

  汪雨辰仔細的推演了一番，他再看看自己該怎樣做，才能把這件事情完美的避開。

  如果按照方中愈所說，用律法來控製住一些人，那麽立法就要進行大的修改。

  不僅要限製皇權，還要限製臣權，甚至是對於地方的一些富商士紳都要限製，可是這樣一座整個帝國的基礎恐怕就會崩潰。

  方中愈這些年其實已經做了不少挖牆根的事情，似乎已經看到了效果。

  可那也僅僅隻是似乎不是所有的人，道理也非常的簡單，方中愈如果真的能夠把用律法把所有的人都限製住的話，也不會有這麽多的交易。

  雖然他們能避開方中愈所做的那些限製，可是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們在做事。

  “大人，這件事情還是從長計議吧。

  我覺得您還是想的太早了，如今百姓們雖然經過了這麽多年的教育，可是還有很多地方，都需要更大的知識投入。

  如果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去理解朝鮮做這些事的原因，咱們現在可能隻會起到揠苗助長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如果這個時候用律法限製了更多的東西，恐怕會讓更多的人反抗朝廷。

  因為從他們手裏拿走了太多，會讓他們覺得朝廷在剝奪他們的權力和財富。

  屬下並不認為現在是合適的。”

  他想勸阻方中愈，畢竟如果方中愈真的出了什麽事情的話，影響到也是他們，所以他必須要堅持下去。

  方中愈歎了一口氣，他又何嚐不知道汪雨辰所說的這些道理，這些他之前都想到過。

  就算他沒有想到過，汪雨辰現在一說他也能夠立馬轉換過來，這就是從大局觀上看到的好處。

  很多事情隻要稍微點撥一下，就能夠舉一反三，推動很多事情的發展。

  “雨辰，也許你說的有道理，可這些事情總得有人來做，就算我們不做，也會留給後人來做。

  可真到了後人那種狀態下，他們還有這種能力去做這些事情嗎。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們這樣，在一場大敗之後，痛定思痛進行改革，然後在改革之後又能發現錯誤，用最少的代價去改正這些錯誤。

  在我的想法之中，大明律法應該是這樣的。

  處置一個人應該是基於大明律法，而不是因為一個人的命令。

  或者說一個人的意誌才有了這樣的結果，那樣的話大明律法就是一紙空文，這樣的情況不能再持續下去了。”

  方中愈說完了，當然是這一句話說完了，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強調的事情。

  汪雨辰也聽懂了，方中愈的意思就是就算是處理孔家也不該用，現在的方式。

  是因為方中愈覺得他阻撓了大明前進的道路，所以才會想方設法把孔家掰倒。

  如果是別的汪雨辰可能會再繼續的反駁一下，甚至是表達一下自己的意見。

  可是當方中愈拿自己來說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件事情確確實實是太嚴重了。

  因為誰也不知道孔家到底能夠帶來多大的影響，可是有一點是明確的，那就是孔家如今享受的特權已經嚴重威脅到了山東，整個布政司內部的安定情況。

  孔家下麵的那些人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百姓們的生活，所以汪雨辰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是因為方中愈的個人喜好才影響到了整件事情的發展。

  可是汪雨辰作為能夠了解孔家，所有情報的人員來說，他是知道的，孔家如今已經成為了最大的蛀蟲。

  甚至在那裏麵有不少人還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方中愈就算真的把他們處置了，也不會影響，至少他不會認為方中愈這一次是做了壞人。

  可是也正如方中愈所說，這個時候他就已經踐踏了大明律法。

  大明律法，既然保證百姓的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又讓宗族子弟分家離開。

  他們也是大明的百姓，同時又是大明的特權家族，就更要守法律。

  可在整件事情即將發生的時候，方中愈他們用的並不是大明律法，而是其他的一些招式。

  這有些違背他們的準則，汪雨辰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承認，方中愈所說的有道理。

  “大人，我不知道，您認為的律法要到什麽情況下才是最好的。

  您想提倡讓大家都尊重律法，我隻能告訴您想法非常的好，可是要做到真的非常困難。

  如果有一天大明的百姓人人都能夠做到這樣的話，相信大明一定是長治久安的。

  可是，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來，我們都不清楚。”

  汪雨辰也不勸了，他隻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也許方中愈太過理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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