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長的，因為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就算彼此有矛盾，就算有太多的不滿意，最終都會歸結到一個字，那就是人。

  兵部的官員們不管再怎麽說，不管對誰支持還是不支持誰，他們都清楚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譚翼譚大人，那是兵部元老級別的人物。

  那個時候的譚翼譚大人可以說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名聲都非常的好，很多人都願意在他的手中做事，甚至是向他討教，和他一起學習，這也是之前在部裏出了名兒的。

  不過又聯係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其他人，到也能夠理解，小吏員也表現出了他應有的謙卑。

  “大人，尚書大人，讓您去大堂一趟！”

  “好的，我馬上去。”

  譚翼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是。”

  小吏員轉身即將離開。

  “等等。”

  譚翼起身，叫住了他。

  “大人，您有何吩咐。”

  小吏員趕忙躬身領命。

  他們這些人，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譚翼譚大人可能會是未來的兵部尚書，這個時候雖然自己不一定非要抱大腿，可在大佬麵前露臉也是好的，之後要是真的有什麽機會的話，大腦說不定還能考慮到他們，所以他們表現的也非常的不錯。

  就算是自己能力不強，但一顆謙卑的心還是有的，在這個時候表現的越好，也就意味著後期他們可能獲得的就越多。

  “剛剛，尚書大人說讓你來找我的時候是什麽表情？”

  譚翼覺得這件事情還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想事先搞清楚。

  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然說齊泰其他人不是自己的敵人，也不需要他用這種方式去對待，但是道理卻也非常的清楚，他總得搞清楚剛剛康石到底，有沒有影響到自家大人。

  如果影響到了，那麽現在自家大人肯定會有情緒的變化，他搞清楚了一會兒也方便應對。

  小吏員沒有想到譚翼這個時候卻問這樣的話，雖然不清楚他的用意，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說了。

  “大人看起來似乎有一些心事，剛剛康大人離開之後，尚書大人感覺到有一絲絲的嚴肅。

  但是和平常不一樣的是，剛剛我們聽到了大人大笑聲。”

  這確實是他最真實的感覺，因為對於他來講大人物的動向，他肯定是不能夠隨隨便便關注的。

  隻是那種態度他還是能夠實實在在的感覺出來的，這就是他們做手下人的覺悟。

  當兵部尚書齊泰其他人確實笑的聲音很大，在外麵等候的他們都聽得見。

  但是他剛剛領命的時候，大人卻又非常的嚴肅，這也讓他感覺到有些納悶，不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嚴肅？你確定？”

  譚翼一愣，看來康石確實說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不然的話，兵部尚書齊泰齊大人，他自己的老上司不會有這樣的表現，因為他非常了解自家大人，那就是在某些事情上根本就不會有絲毫的問題。

  “是的，嚴肅，甚至隱隱有些憂慮的感覺。”

  小吏員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中間裏還聽到了大笑聲？”

  “是的。”

  “好了，你去吧。”

  譚翼擺了擺手，讓他離開了。

  兩種情緒在自家大人身上表現出來，其實並不是什麽特殊的事情，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經常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更別說兵部尚書齊泰其他人了。

  他們這些人總有一些事情跟其他人是說不上的，既然如此兵部尚書齊泰，其他人肯定要表現的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對於整件事情來講，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大人的笑也就意味著要麽是不在意，要麽大人很清楚。

  既然後麵還有嚴肅，也就意味著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影響到了自家大人，這一點譚翼還得注意一些，看來一會兒自己說話還得小心一些。

  “是。”

  不管怎麽說，他還是要先去看看，看看自家大人到底是個什麽想法，因為對於他們來講，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最簡單的。

  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朝廷必須要大步的向前走，誰都不能阻攔，這是所有人的共識，隻不過向前走的速度卻是能夠影響到，這才是他們一直糾結的地方。

  他心裏也想清楚了，不管康石對自家大人說了什麽，他都會努力的去應對，因為這關係到他以後在兵部的地位。

  倒不是說一定要爭權奪利，隻是有些時候在某些事情上一個人說了算，才是最重要的，就好比如今兵部尚書齊泰齊他人在兵部可以說是說一不二。

  另外兩位掛著兵部尚書銜的大人，基本上都不在這些事情上操心。

  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他們是選擇了尊重，既然兵部尚書齊泰齊大人，如此得陛下重視，甚至有些寵臣的意思。

  他在這件事情上所扮演的角色。

  譚翼有自己的想法，但並不意味著一定要跟康石作對，或者說跟兵部尚書齊泰其他人做的。

  在兵部裏他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當然是那種受到別人尊敬的老好人，因為他確實能力很強，在某些事情上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其他人。

  譚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感覺到不錯的之後就離開了自己辦公的地方，前往兵部大堂，那裏有兵部尚書齊泰。

  接下來他就像是一場衝鋒作戰一樣向前走。

  這是他如今最好的狀態，她要去看看自家大人到底要說些什麽。

  這是一場戰鬥，不是他一個人的戰鬥，卻是影響到更多人的戰鬥，所以不管是輸是贏，他都要親自去看一看。

  昂揚的鬥誌說的就是如今這種狀態，其他人或許體會不到，但現在的他就是這種狀態。

  一路上遇到的同僚都紛紛向他行禮，他也微笑著向他們行禮。

  這些人可以說都是他以後的骨幹力量，現在大家雖然各司其職，但他相信隻要自己再努力一番，一定會走到他們前麵。

  譚毅走在前麵，從他們身邊走過，絲毫不理會那些人在後麵看著他的目光和神色，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努力，有些事情是沒有誰可以超過的。

  先天的情況決定，會影響到後期他們的判斷，所以對於這一切，他是早有準備，也不擔心，也不後悔。

  在兵部大堂門前，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才邁步走進去，身上的氣質也陡然間發生變化，現在這一刻他變得越發沉穩了。

  他身上本就有沉穩的氣質，不然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再加上這些年的沉澱，已經把他從當初的毛頭小夥子完全變成了一個有氣質的中年大叔。

  這就足以讓他在這裏走出自己成功的一步。

  在不清楚自家的大人到底想幹什麽的前提下，他是不願意做某些事情的，甚至是在某種時刻，這個時候他隻想保持穩定，按照自己之前所做的事情。

  這才是一種最正常的狀態，對於他們彼此來講，不管其他人怎麽想，現在他們兩個人要保持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下去。

  “大人，我來了。”

  “坐吧。”

  譚翼行禮以後，就按照兵部尚書齊泰的吩咐坐在了一旁，其他這個時候也沒有做其他的事情，似乎他一直都在等待著譚翼的到來，比他想象的要晚，譚翼似乎在外麵遲疑了許久才進來。

  “譚翼，本官對你如何？”

  尚書大人不說話，譚翼自然也沒有首先開口的意思。

  他知道大人喊他自己來肯定是有話要說，。

  個時候還沒有開口，肯定是在醞釀著什麽，所以他不會首先開口來說這些話，這樣會影響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譚翼一聽，立馬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大人對職下恩重如山，沒有大人，職下恐怕根本走不到如今這個地步，更不用說在朝廷上有一絲位置。

  這一點我一直銘記在心。”

  這一點自知之明是有的，他不是沒有能力，他有很多能力做很多事情，但相對於整個朝廷來說，如今的他還是不夠看。

  畢竟年紀擺在那裏，再加上之前在兵部耽誤的時間太多了，就算是後來又去了各個部門加以鍛煉，甚至是還在皇明軍事學院裏擔任了教官。

  當然後麵的機會是兵部尚書齊泰齊他人給的，而且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機會，他才能有這麽多的改變，這句話這樣說也不會錯。

  “你這樣說本官也就認了，對於你的行禮本官也受了，現在本官想真正的問你機個問題，你想好之後就回答本官。”

  譚翼也感受到了，自家大人確實非常的嚴肅，在這件事情上似乎有很多事情在困擾著他，所以說起來讓他感覺到有一些壓力的存在。

  “大人，您說。”

  “你舉得方中愈怎麽樣？”

  譚翼一愣，不是說兵部的事情嗎？

  怎麽會扯到方中愈？

  這跟他有什麽關係？

  可是他又明確能夠感覺到自家大人就是在說方中愈，甚至在這件事情上非常的重視，現在喊他過來就是為了確定這件事情。

  他在思考這裏麵到底牽扯到了什麽事情，自家大人為什麽又這樣問，所以在整個事情完全沒有明朗起來的時候，他並不準備先開口反而在思考著。

  他不說話，齊泰齊大人也非常的默契，沒有打斷他的思索。

  這是一種尊重。

  彼此的尊重。

  畢竟，他們在討論一個權臣。

  按理說不應該這個樣子，可是兵部尚書齊泰想弄清楚一個話題，那就是在其他人的眼中方中愈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想法。

  兩個人都很謹慎，沒有直接把話說出來，至少在這個狀態下沒有想好的話是不合適說出來。

  “大人，小方大人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這一點大家都知道，甚至可以說他是年輕一代的偶像。

  也許用不了10年，他就會成為大明最有權勢的臣子。”

  譚翼在思索之後說出了這一番話。

  這確確實實是他的心裏話，當然也是其他人的心裏話，隻要是稍微接觸過方中愈，甚至是在朝廷中有更多想法的人基本上都能夠猜到。

  隻是願意把這一番話說出來的人太少太少了。

  方中愈如今成長起來有很多的因素，但有一點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是他本身能力非常強，想法太多太多，反對的人並不是沒有，甚至可以說，為了自己的道路反對方中愈的人有很多。

  但是那些人卻又清楚的知道，把方中愈所做的是一件件拿出來，那麽最後比較的就是方中愈立下了很大的功勞，如果把方中愈完全拋開的話，這些事情基本上都做不成功。

  “你也認為方中愈以後會和朝廷起衝突？”

  齊泰也不得不承認，看來這樣的想法。

  已經有很多人都有了。

  “是的，大人。”

  “不對，大人，還有誰這麽認為？”

  他已把話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來不太對，因為似乎和他之前想象的不一樣。

  按理說剛剛他的話語裏表明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方中愈是一個有能力的人，這個能力可能會威脅到朝廷，如今他已經是青年官員的偶像。

  也就是說他的能量非常的大，如果他真的有什麽其他的想法的話，朝廷恐怕沒有人能夠擋住他。

  他們看中方中愈歸看重方中愈，但是不會允許方中愈做一些危害朝廷，危害大明帝國的事情。

  “你覺得還會有誰？”

  兵部尚書齊泰有些心酸，看來自己之前真的是想法太少了，連手下的這些人都沒有關注過。

  現在他們有的想法已經遠遠的超過了自己，要不是這一次，康石提出來，恐怕根本就不會有人來告訴他會出現這種問題。

  “康石，那我真是小看他了，沒想到他也能夠察覺到這個問題，之前我一直覺得他經驗不足，就算是在邊疆曆練幾年，也不會有太大的突破，但是現在看來，是我自己想岔了。

  大人，那麽他就確確實實是個人才。”

  “我沒有想到你們會有相似的看法，現在看來你們確實比我們這些老人進步多了。”

  齊泰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情上其他人比他們都看得遠。

  “大人，或許隻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大人，您身在高層之中，自然對很多事情，都不能夠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陷入誤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方大人沒有錯，唯一的錯就是他太強大了，甚至是他的個人魅力已經遠遠的超過了朝中的掌權者。”

  譚翼不想這樣說，可這是唯一的解釋，因為他們隻有把這件事情做好，甚至說在這一方麵解決好手中的事情，才能判斷更多的問題。

  方中愈也不差，這是所有的人都清楚的一件事情，但方中愈越強大到令人害怕，那就是另一件事了，所有的人都會對這樣的人警惕，就算是方中愈也是一樣的。

  權臣不一定是因為他自己有想法，而是因為他身邊的人有想法，為了讓自己能夠更前進一步，總是要做一些事情的。

  而這些事情有的時候是不受控製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是錯誤，就算是方中愈在這裏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想的非常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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