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要成長的，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遇見這樣問題的人多的是，現在他們隻是其中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會想要變成這樣。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

  方中愈算是解釋了一遍吧，他也不詫異，父親知曉這樣的消息，父親關注這些，是因為關心，大家都是一樣的。

  畢竟隻要有宣傳的，自然會有人傳到父親的耳中，再加上大明報在某些方麵也還是比較公開的，知道了這些事情並不是什麽錯誤，所以他也不覺得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瞞的太死也是有問題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手眼通天的人，多的是，所以有人把這些消息說出來也夠正常了。

  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所以隻能盡量避免消息不透露出去，要想完全的消失，那是不可能的。

  “大明南洲那邊方家你派的人過去，聽說在那邊修宅子，還買了不少的土地？”

  “是的，父親，老家那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想養活他們，不能全靠咱們這些人。

  還得培養更多有能力的人，大明南洲是個可以讓人快速成長的地方，孩兒送了不少人過去，讓他們也在那裏鍛煉鍛煉，畢竟想要出人頭地，不能完全依附於家族。

  再說了庶子分離製度，朝廷一直在執行，他們也該做出一些自己的，如果能夠在有利方家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方中愈說的是實話，畢竟對於他來講，如果整個方家全部都依靠方孝孺和他兩個人，那麽是很危險的。

  這種事情，有遠見德的人都懶得見。

  大家又不傻，是不是。

  明知道有危險，難道還要去做。

  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做法，從來都不是忽悠普通人的。

  因為，能去虎山的，要麽自己是老虎，要麽是殺老虎的。

  這一點，很多人還是能夠看清楚的。

  畢竟前世就是因為方孝孺一句話才把整個家族覆滅了，很多人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把自己的命都丟了，這能怪得到誰呢？

  如今雖然不會發生那樣的情況，但是方中愈也不會把雞蛋全部都放在一個籃子裏麵，如果出了什麽問題，根本就難以補救，方家的血脈，到此也就斷絕了。

  他這也算是未雨綢繆了吧，畢竟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講，有太多的手段來做這些事情。

  這一點是大家都知道的。

  沒有任何一個朝代，是因為百姓太富裕而滅亡的。

  隻有當官的越來越富裕，才會出問題。

  所以如今還在控製之內。

  所以，他所有的一切都處於一個很正常的狀態。

  這才是最正常的。

  雖然說這裏其實跟他沒有太大的關係，可是畢竟在這個家裏久了，每年也會有不少的人來看他，求得他的庇護，他也不希望方家出現什麽意外，所以有這樣的打算，也是很正常的。

  血脈關係是最說不清楚的，可是，又是最簡單的，因為，父親就是父親，家族就是家族，誰也不能違背。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樣的理論思想，確實很適合帝國的統治，百姓們也確實樂意接受這樣的統治。

  “既然如此，為父相信了你的解釋，那在大明北洲也派一些人去吧！”

  “是，父親，這是應該的，大明北洲如今就像是一串白紙，父親的理論在那裏也可以綻放更大的光芒，如今大明南洲和大明國土本土之類阻礙還是挺大的。

  可能有太多的人與父親的理念不一樣，所以父親要是想在大明北洲做事的話，一定會更加容易的。”

  方中愈知道其實方孝孺多少是被自己所影響了，之前自己也斷斷續續的向他們灌輸這些理念。

  建文皇帝朱允炆，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理念，才會提出了建文精神，也就是大明精神。

  如今這一套理論可以說影響到了非常非常多的人，而且這些人也正是因為這套理論才開始無私奉獻，甚至是將自己的生命獻給了大明帝國。

  這個世界，還有有一些純粹的人，這些人有自己的想法，會牽扯到一些事情，可是他們自己又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好自己的事。

  他們有自己的原則，所以，這些人也是方中愈極力支持和拉攏的一批。

  帝國需要這樣的人，有些人也是各行各業裏存粹的人。

  基數越大，能找到這樣的人就越多。

  方中愈期待朝廷的科技院能找到更多這樣的人。

  因為專注，他們可以做好更多的事情。

  皇帝朱允炆對待人才的態度不錯，所以會支持一番。

  工部尚書鄭賜才會有這樣的工作要做。

  但是終究還是儒家天下，畢竟儒家有著幾千年的基礎，有些東西不是他們簡簡單單的說能夠破壞就破壞掉了。

  山東孔家一直都在彈劾方中愈，就算是方中愈表現出了退步，他們也覺得那是應該的，畢竟孔聖先師的事情不是誰都可以質疑的。

  “再說吧，為父現在還真沒有精力做這些事情，不過現在也確實有了一些突破，你的那些師兄弟們也出師了，他們自己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論。

  況且現在為父也能深刻的理解你說的那一套理論，隻有思想的碰撞才能有著更好的升華，如今進步很大。

  陛下是不是又跟你提起成親的事情了？”

  該來的總會來的，不會因為你的逃避而把這件事情完全略過去。

  方中愈現在就有這種感受，因為他知道父親會提到這件事，可是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

  “是，陛下也有壓力，太後娘娘那邊也提起了數次，畢竟小郡主非常討太後娘娘喜歡，魏國公又一直上書陛下，希望孩兒早做決定，所以陛下多少有一些想讓孩兒早日完婚的心思。”

  “那你是怎麽想的？

  之前你說要晚一點成親，為父和你母親也答應了，讓你蹉跎歲月這麽多年。

  後來你和小郡主定親，咱們家也是高高興興的，按照大明的禮儀，所有的都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有的都有日子也定了，卻遲遲不行動。

  多少是有些不合禮儀的，再加上百姓們都是愛八卦的，人言可畏，你也得為人家姑娘多考慮考慮。”

  方孝儒看著越來越慈祥，總之跟之前不一樣了。

  “是，父親。”

  有些時候被別人關注也不是一件好事，就算是這些人是自己的父母，也是一樣的。

  方中愈不想把這件事情弄得太過複雜，可偏偏大家又偏偏是個重視這件事情的，再加上彼此雙方都不是普通人。

  所以這件事情肯定會發生的更加大。

  在遜誌齋裏麵，方孝孺問了方中愈。

  “父親，既然如此，十五日後，孩兒成親，父親和母親開始準備吧！”

  方中愈算過了，十五日足夠讓魏國公徐輝祖從前線趕回來了。

  方孝孺聽了之後，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著說道。

  “要不要去跟小郡主商量一下，畢竟他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

  方中愈算是愣了，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也跟其他人一樣，說起笑話來也是這麽的簡單粗暴。

  這哪裏需要商量，直接上門通知就可以了，畢竟之前已經定親了，而且還定的日子隻不過是把日子延長罷了。

  “既然父親有心，那孩兒去跟她說一聲，不過父親和母親還是按照這個時間準備吧。

  想必這個時間也足夠父親擬定宴請賓客的名單，還有其他的一些禮節的準備。”

  “你呀你呀，就是把國家大事看得太重，把自己的事情完全都不管，父親和你母親早就把這些事情都做好了，在你當初第一次提起來要自己做主的時候，為父就和你母親做好了這些準備。

  如今你的身份地位越來越高，隻不過是多添加一些人罷了，畢竟當初咱們還沒辦法跟其他人有相當的地位，自然不會有太多的接觸，但是現在畢竟不一樣了。”

  方孝孺有些感慨，他確確實實和方鄭氏是早就做了準備，賓客也早就離好了，但是如今不一樣了，多少還是要做一些改變的，隻不過沒有像之前那麽麻煩。

  “既然如此，那就謝過父親了。”

  方中愈不想這麽客氣，可還是說了一聲，畢竟前世的他沒有經曆過這些，如今有這個機會自然是多一份感謝的。

  “說這些話做什麽？為父和你母親多麽希望你能早點成親，更何況之前你一直拖著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想法，如今你能夠把這件事情應承下來，也就意味著很多人都不會再有多餘的想法對咱們方家，對魏國公府也是一件好事。”

  方孝孺自然都清楚，他雖然不屑於玩那些陰謀詭計，但並不代表她不知道有些人想方設法的想要做一些事情，也就是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方中愈的力量和魏國公徐輝祖的力量聯合在一起將會是更加強大的，有些人肯定會在皇帝麵前說一些事情的，畢竟這牽扯到皇位的更迭。

  魏國公徐輝祖一家兩代世受皇恩，自然不會出現什麽其他的問題，可是方中愈就說不定了，畢竟是半路成為天子親衛的。

  “是。”

  方中愈也愉快的答應了，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件事情到底意味著什麽，父親剛剛的話又是什麽意思，所以在接受了這些之後，兩個人倒也不會有什麽其他的問題。

  “為父現在很高興，你有如今的功績，確實做了不少，等你成親了之後，你兩位妹妹的婚事也該做主了，要不是當初你一直堅持，讓他們自己決定，給予了他們自由，現在他們恐怕早就嫁為人婦了。”

  為了這件事，方孝孺可沒少受人抨擊，畢竟他們的年紀確實比其他人都要大，在這個年齡，女子16，成親的就已經是很正常的了，甚至都有些偏晚。

  要不是他們一家頂著壓力，恐怕真的就如方孝孺所說，現在他都已經是外公了。

  “父親是孩兒錯了，既然如此，父親和母親早做籌劃，孩兒也會盡力。”

  “中愈父親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一個能沉得住氣的人，或者說不是一個能靜下心來的人，你一直都很忙碌，我也有些擔心會出現一些不好的情況，現在看起來都沒有受那麽大的影響，這也讓為父感到非常高興。

  不過為父還是要告誡你一句，凡事過猶不及，如今你謀劃盛大，可能隨時都會出現一些自己掌控不了的情況，之前我也聽說了，你之前拍到東番的那些人死了不少。

  朝廷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你比為父更加的清楚，有些時候雙麵作戰並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如今的大明水是非常的強大，為父，也不希望你過早的開啟戰端。”

  方中愈這一次是真的比剛剛更加的吃驚，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這個時候居然在跟他討論起軍事來，因為他從來沒有在父親麵前提到過有關大明水師的事情。

  看到方中愈一臉驚訝的樣子，方孝孺有些笑了，甚至於微微有些惱怒。

  “你不會真以為為父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吧，之前為父確實對這些事情不太關心，可這些年來每當聽到你的消息，多少還是會多關注一些的。

  你的母親雖然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頂多也就是去宮裏參加一些宮宴，甚至是和那些較好的命婦們在一起討論一些事情，但她也知道怎樣去關注你，那些人你也知道的，一點消息都會弄的到處都知道。”

  “這個，父親，孩兒，孩兒沒那個意思。”

  方中愈又不傻，就算有那個意思這個時候也不會說的，畢竟在心裏腹誹一下就不錯了。

  要是真的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個傻子，這傳出去了肯定會被大家批鬥的，所以他盡可能的不說話。

  “你呀，你這次成親的就不是個孩子了，更要承擔起做丈夫的責任了，為父現在能交給你的越來越少。

  以後說不定你的成就會更大，所以不會限製你做什麽，但你一定要記住還是和之前一樣，你的背後有方家，做事的時候多考慮一些事情。”

  方孝孺說著說著語氣越來越弱，他歎了一口氣，是啊，也許是太久沒有這樣跟兒子說話了。

  他自己都覺得啊，有一些底氣不足，再加上真的是幫不了，太多了吧，所以他自己也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的把自己的理論完善好，至少在道德大義上幫兒子一把。

  隻要他能夠走的更遠，隻要自己能夠讓更多的人信服自己，那麽就會有更多的人支持自己。

  “是，孩兒知道了。”

  就算是方孝孺不說，方中愈也會把這件事情做下去的責任，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承擔，方中愈也知道自己到底牽扯到多少人的姓名，所以他不會容忍自己犯一次錯誤，就算是有錯誤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修正錯誤，畢竟牽扯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在這個時代牽一發而動全身，從來都不是別人口中的一句俗語，而是事實存在的，有些人就是一個簡單的錯誤，從此在也沒有辦法走出另外一步。

  方中愈還年輕，年輕到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所以他一定不能出問題，出了問題不僅影響自己，還會影響自己身後的人，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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