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紫禁城，頭頂上的太陽有些耀眼，齊泰看著天上的太陽，抬起右臂擋了擋，剛剛麵聖的齊泰不知道自己的提議是對是錯，這項提議已經在他心裏憋了好久了，今日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

  雖說也許哪一天自己家裏就會有錦衣衛的探子，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但是，希望老天能給大明一次機會，抓住機會，建文朝廷就能翻身，而中愈就是那個變數，燕逆起兵以來，齊泰第一次看到了希望，真正的希望。

  年節已經過了，新的一年，新的故事，新的出發。老百姓的日子似乎沒什麽改變，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但是八卦的天性不是後世才有的。茶樓裏很是熱鬧，都在叨叨著自己的信息。

  “聽說了嗎，昨天晚上兵部大堂進賊了，那些賊偷走了好多東西呢。”

  “是嗎，你怎麽知道的？”

  “街上都傳開了，不知道吧，巡捕司都去了呢。”

  “這你就錯了，根本就不是小偷，是北方的奸細，聽說偷走的是前線的軍事機密圖。”

  “對啊，我也聽說了，還死了好些人呢，連聖上的禦林軍都出現了呢。”

  “哪有，你肯定聽錯了，聖上的禦林軍會管這事。”

  “愛信不信，我一個表弟就在禦林軍裏當差，他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遠房表弟吧，要是真當了天子親軍，你還會在這裏，切。”

  人們的生活從來都不缺談資，隻是花樣越來越多，人們判斷的憑據就少了些，傳著傳著就變了樣。

  三人成虎，流言可畏，中午的時候，人們爭相傳誦的新聞已經變成了有一夥燕王的親軍進了應天府，昨晚持刃殺進了兵部大院，血洗了兵部，殺的是滿院都是屍體，兵部尚書齊泰齊大人受了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呢，兵部大堂的重要的檔案都被偷走了，皇上震怒，派遣天子親軍查查京師。

  在中愈的之前的小書房裏，隻有方良和他，現在這個地方已經不像是之前的書房了，被中愈改造的像個秘密據點，多餘的東西都被搬走了，每一個存在的東西都是有用處的，而且現在隻有中愈和方良才能進來。外觀沒什麽改變，這就有效避免了家裏其他人進來造成的困擾。

  “少爺，現在可以肯定，跟之前打暈我們的那批人有關，形跡可疑的人我們也跟蹤了不少，但現在人手不夠，而且咱們的錢花的太快了，按照咱們給的俸祿，都快趕得上一個九品官員平常百姓人家一年的收入了，現在正式成員這麽多，怕是撐不了太久。”

  “俸祿暫時不改，我們可以提高公共福利，給的多了自然就不差了，還有加大正式成員的考察，外圍成員，除了必須給的外，控製一下支出。至於奸細這件事，你再盯緊點，還有咱們的將作實驗室準備的怎麽樣了。”

  “少爺，按照你的要求，我們已經在城內尋找了，不過暫時沒有什麽好的地址。”

  “可以，抓緊時間，如果月底還沒有找到，那就放大範圍，往南去，南邊總有地方可以的，你要記住，我們要做的事情是關乎咱們家的性命，關乎朝廷的安危，你要盯緊點，還有就是對於他們的忠誠度的考驗要加強，現現在有沒有可以幫你分擔工作的人？。”

  “少爺，暫時還沒有，不過少爺不用擔心，下麵的人隻要有拔尖的，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

  鄭左書坊這段時間簡直是忙壞了，自從遜誌報火了之後，連帶著這個書坊也被公眾熟知，越來越多的客戶上門，書房裏的夥計領的工錢都翻了番，鄭掌櫃心裏笑開了花，打算在多雇用幾個夥計。也不禁對中愈起了感激之心，而且知道中愈就是雲中醉之後，他就更加的堅信跟對人了，現在他是隔三差五的都去跟中愈見麵，當然是秘密的，之前朝廷態度不明的時候，他就暗自購買了幾套房產，安排親近的人看著。

  最新一期的遜誌報又出了，大唐西遊傳的故事仍在在繼續講，吸引人的重點也多了一個，是對昨天發生的案子進行了釋疑。告知百姓，京師裏進了北方叛逆的奸細，昨天的確有奸細趁夜進了兵部大堂，但是沒有盜走什麽有意義的東西，而且，兵部在尚書齊泰齊大人的安排下，防範完善，奸細在被發現後，趁亂打死了一人，在這裏號召廣大百姓為了朝廷，為了陛下，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注意身邊的陌生人，如有發現不軌行為，請立即報告給巡捕司，一經查實，重重有賞。

  獎賞是中愈告知鄭掌櫃的，雖然現在人們都比較樸實，但是愛國教育在這個年代還是比較缺乏的，所以中愈除了號召人們愛國，還給他們好處，得去催著他們幫忙，不然光靠他手下的人什麽時候能抓到奸細。

  皇宮裏的建文帝站在窗邊，看著眼前的建築，看著頭頂的這片天，他累了，四年了，坐在這個位子上四年了，確實是累了。

  “老鍾叔，皇爺爺在的話，現在會怎樣做？”建文帝頭也不回的問著身後的老者，看老者的打扮，應該是位宦官。

  “陛下，老皇爺在的話，不會問老奴的，他自會決定，既然陛下問到了，老奴就告訴陛下，皇爺一怒，伏屍百萬，咳咳。”被稱作鍾叔的人，咳嗽一陣，他看著眼前的年輕的皇帝，頭腦裏想著的是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千古帝王，也像也不像，到底什麽像，什麽不像誰也不知道。

  “伏屍百萬嗎？真要如此嗎？”

  “陛下，天命之人必當享常人不能享之福，必承受非人之事，這是每一代帝王必經的道路，陛下當早作決斷。”

  “朕，知道了。”建文帝糾結了一整天，還是做不了主，就來問問老鍾叔，現在，也許他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陛下，這是老皇爺駕崩前交給老奴的，現在老奴把它交給陛下了。”老鍾叔遞過來一個黃色的包裹，上麵的龍形刺繡張牙舞爪，建文帝接過來，似乎也不是很重。

  “這是什麽？”

  “陛下看看就知道了。老奴告退。”

  “皇爺，老奴沒有辜負你的囑托，現在完成了一半，等老奴將事情做好了，就來陪你。”老鍾叔的心裏念叨著，佝僂的身體似乎更加老了。

  “傳旨，封方中愈為錦衣衛總旗，即日入職，明日去方府傳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