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這樣……不能這樣……爸爸……我不……”

  南月音眼看著沈辰川也無能為力，她失去了最後的依仗。

  她猶如溺水求救，死死抓住沈辰川手臂，瘋狂咆哮，“爸爸，你不能他們這樣羞辱我們！南澤那個小賤人算什麽東西，她憑什麽這樣對我們——”

  南月音癲狂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隻手，在家長老師學生代表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掐上了她脖子。

  是宴東。

  然而眉眼森寒、看死人一樣看著她的人，是容辭。

  “看來你是真的想死！”

  南月音駭人地瞪大雙眼，喉嚨咯咯響；

  臉像結霜似的變成一片雪白，害怕到心髒都快要凍結的感覺灌滿她全身。

  容辭的眼瞳猶如冬季湖水，隻有一片冷漠的亮光；

  然而他的生氣，他的憤怒，他的冷冽，他的肅殺，他的決絕……就在那束漠然的亮光中滲透到南月音五髒六腑。

  會死的！

  她真的會死的！

  這個少年是真的會殺她！

  “阿辭。”

  南澤悄悄握緊了一些容辭的手。

  容辭靜靜地收回目光。

  宴東放手。

  南月音被鬆開脖子，被沈辰川接住，她縮在父親的懷裏，猛烈咳嗽，全身蜷縮抖得如篩子。

  會議室蔓延不尋常的詭異和壓抑。

  雅雅站在幾步遠的地方，掏掏耳朵，“哎，沈先生，不想你女兒有事，就該好好教教她怎麽做人了。”

  沈辰川臉色白得嚇人，強咽了一口唾沫，說不出話。

  南澤向校長那邊走近，“校長，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了。因為我，給學校造成這麽大的麻煩和困擾，我很抱歉。”

  她微微彎腰鞠躬。

  容辭不滿地蹙眉。這個想要開除他老婆的學校，哪裏有資格讓澤澤給他們道歉。

  校長忙不迭抬手，“南同學，你言重了。這都不是你的錯，反而是我們學校失職。學生在我們校園論壇發帖造謠、肆意引導不當輿論，是我們學校對學生和校園事務管理的疏忽，才造成這麽不好的影響。

  你放心，我們學校會對這件事按照規定做出妥善處理，我也代表學校誠摯向你道歉。”

  ……

  事情暫時就這樣先告一段落。

  家長們呆呆地望著容辭和南澤攜手離開；後麵夏銘喬靖幾人也魚貫出去。

  原先同意要開除南澤的老師是恨不得自己能隱身起來，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躲在後麵；

  校長交代接下來要開一個簡短會議，然後去送家長們；

  幾個學生代表也各自心情微妙表情複雜地走出會議室……

  沈辰川臉色極其難看地帶著渾渾噩噩的南月音離開……

  ……

  出了辦公大樓。

  南澤讓容辭先回去。

  “你還要上課？”容辭不滿。

  “我當然要去上課。”南澤一臉莫名，她不上課難道還繼續請假，任性也要有個度。

  “一個破學校，有什麽好上的。”容辭瞧不上這個連一個蠢女人在搞事都擺不平的學校。

  看在他霸道護妻的份上，南澤不懟他的傲慢無禮，而是用軟乎乎的手捧他的臉，“放學回去給你做好吃的，我們說好的。所以，別生氣啦，好不好？

  回去陪陪女兒，我很快就放學了。”

  容辭看著她嬌俏的笑靨，能被她眸色中的溫柔灼燒。

  好神奇，他每每都會在她身上這樣繾綣的依戀中開始情緒翻湧起伏。

  而他也突然明白自己早上吃醋什麽，吃醋的是誰。

  他吃醋南澤口中那個她未找到之前的自己，吃醋她對那個自己的感情那麽純粹真摯；

  她記掛了十多年、尋找了十多年的，那個他毫無印象記憶的自己，和現在的他是沒有能聯係起來的地方的。

  自己吃醋自己這種事……容辭輕咳了一聲，垂下眼眸。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