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3章 慫貨
作者:帝衣戲旦      更新:2021-02-08 04:32      字數:3363
  “侯爺,楊公爺這炸彈的設計其實很精巧的,頭尖,身型圓潤,且帶有魚鰭形狀的頂戴,這些都是根據水中魚類形狀研究得出的,魚既然能在水中快速遊動,想來必定是和這些外形有極大關聯的!”

  “是啊,這物體看似尖銳,但實則目的在於……在於……”物理書上怎麽說來著的?

  楊晨道:“減少空氣阻力!”

  “對對對,就是阻力!”

  “楊公爺不愧是大家,我等望塵莫及。”

  程處亮撇撇嘴,翻了個白眼:“你們少拍馬屁了!既然說有用,就拿去試試看,那河底的魚都快被炸沒了,要是再沒進展,老子就把你們扔進去當實驗對象!”

  程處亮這麽凶是有原因的。

  程處默這些年奉旨出征,四處打仗,寫回來的書信不說一千封吧,七八百還是有的。

  作為好戰分子,程處亮火眼金睛的發現了其中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水戰!

  雖然水戰最重要的不是水裏打仗,但是一旦遇上精通水性的人,躲在水中埋伏,也是很致命的。

  上回程處默就遇到過一次,在山穀中有一條極寬極大的河流,水深不知幾尺,大軍坐船渡河的時候,就碰到了埋伏。

  敵軍潛水在水中,鑽到他們船底,鑿穿了船不說,還全身而退,士兵發現了水中的敵人,瞄準發射居然沒有直接打死,因為偏差和阻力的緣故,硬是落了個慘敗,會遊泳的士兵一個帶倆的,才艱難的遊回岸上。

  一幫威風凜凜的士兵,卻成了落湯雞,差點沒把程處默氣死。

  但好在大唐士兵的士氣沒那麽容易被滅掉,這次教訓非但沒讓他們退縮,反而更加勇往直前,最後冒險采用鐵鎖鏈舟之法才橫渡過去。

  要是對方學諸葛亮放火燒船,他們就真的完了。

  這是運氣,也是被逼出來的。

  所以水戰的打法太多了,但要是碰上這種無力回擊的,才叫人死的憋屈!

  一幫人縮著腦袋開始老實的幹活,手裏拿著楊晨剛剛寫下來的重要知識點,時不時的發出感慨‘楊公爺可真厲害’‘竟然是如此,科學真奇妙啊’。

  士兵們操練的氣喘籲籲,因為都是金吾衛,是皇帝親信,所以不僅要團隊合作,還要強化自己,所以單兵作戰的要求就比其他士兵高得多。

  這種玩命操練的方法,甚至讓不少原本可以進入金吾衛的蔭封子弟望而卻步。

  時間一長,能留在金吾衛的,都是佼佼者,整體作戰能力上升不止一個層次。

  程處亮喝了一大口酒,眯著眼睛打量,他雖然坐著沒走動,但是身上那股氣勢就足夠滲人,士兵們根本不敢偷懶,雖然累的氣喘籲籲,也都咬牙堅持著。

  楊晨道:“程伯伯最近都在幹什麽了?”

  “倒是沒幹什麽,在家連斧頭呢!”程處亮忽然笑了,嗤的一聲,“你聽說了沒,那姓獨孤的小子自從來了長安,就沒安分過,就連我爹都收到過拜帖,不過他老爺子最近養尊處優玩的高興,不樂意見他,就給打發回去了,結果他人找到我那裏去了,硬是給我送了三箱金銀珠寶,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給他還回去呢!”

  “還了幹什麽?白給的錢幹嘛不拿著?”

  程處亮也是這麽想的,但是公主和他老爹不是這麽想的。

  像他們這樣的家世身份,天子近臣,最忌諱的就說拉幫結派,要是被人彈劾或者被陛下申斥什麽的,可是一件大事。

  所以東西不能收。

  “你難道收了?”程處亮反問他。

  楊晨想了想,道:“這事我不知道,但是你應該知道,但凡來我家送禮的,除非我親自收下,否則絕對不可能進門。”

  什麽賄賂不賄賂的,楊家不缺錢,這玩意就不好使!

  程處亮深感慚愧,開始反省自己居然還沒到是錢財如糞土的地步,硬生生被楊晨超過一個人格層次,實在愧對祖宗,愧對自己富得流油的身家……

  就在這時,被楊晨扔在家裏幫忙打扮屋子的劉謙來了。

  “公爺!那個姓獨孤的殺上門來了!來了就點名要見你,兩位夫人說了你不在,他還不肯走,非說今天晚上皇上要宮宴,他來是為了跟公爺一起去皇宮,好做個伴。”

  楊晨嘴角一抽,看了眼還在操練的士兵,不知想到什麽,眼睛猛地一亮,轉過頭跟程處亮說:“長孫無忌有派人跟你說過獨孤家那邊的事情嗎?我猜他們是在招兵買馬,連街上的男人都被抓去了,會不會,就是充軍了?”

  這話說的太突然,但是楊晨在聽到獨孤長岸名字後,又再看見那些士兵,就像是淤堵的河道瞬間暢通無阻,一下子想明白裏頭的貓膩。

  想搞事情,錢和人說是一定要有的!

  程處亮臉色當即嚴肅起來。

  這麽說的話,人口失蹤一案,應當不是個例才是:“來人!去查查看,最近幾個月各地是不是都有人莫名失蹤,如果有,又是那些地方,務必查清楚,要快!”

  見狀,楊晨才站起來:“他還在?”

  劉謙麵露嫌棄:“沒走!怎麽趕都不走呢!公爺,要不要我裝作刺客去捆了他?”

  “不用,我回去會會他!”

  程處亮站起身:“你等等,我跟你一道去,我還沒見過這廝呢,回頭要是真要打仗,提前認認臉也好!”

  剛想走,就有人來給程處亮傳話,說是上官飛找他有事,就在軍營外麵等著。

  “他幹什麽不進來?”

  士兵老實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等到楊晨和程處亮出來,上官飛果然就站在軍營外麵,一看見程處亮,麵上有幾分激動。

  “下官見過楊公爺,見過程侯爺。”

  楊晨譏諷一笑:“我還有事,先走了。”

  程處亮微微頷首,目送楊晨走了之後,才看向上官飛:“上官大人有何指教?”

  “不不不,指教不敢當,下官這次來,是想跟侯爺商議一件事的……”

  “什麽事情?你趕緊說,我還有事情呢!”程處亮最不耐煩跟這幫文官大交道,規矩一套套,多也就算了,還很煩,說個話都要暗示你屏退左右,然後再借一步說話,然後還要拐彎抹角慢吞吞的各種暗示,等到說到正題上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不知道多少時辰了。

  勞心傷神,蛋疼的很。

  程處亮雄壯威武,一身腱子肉,再加上殺伐之氣威嚴滲人,上官飛來之前做的心理建設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崩塌的差不多了。

  此時此刻,更是有些發怵,鼓足勇氣,才道:“還請侯爺看在一個父親的麵上,歸還小女屍身,讓下官將其安葬,以慰在天之靈……”

  “原來是這事啊……”程處亮眼神變得譏誚起來,“不過上官大人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你女兒什麽時候死的,死了的話,屍首也應該在你上官家啊,你倒好,竟然問起我來了?”

  上官飛愣住。

  “侯爺,你這話從何說起?”

  “什麽從何說起,本侯爺沒功夫跟你在這裏扯皮!”程處亮轉身就去牽馬,準備去楊家瞅瞅傳說中的獨孤長岸。

  “侯爺!侯爺!你等等,你怎麽能裝作不知道呢……”上官飛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衝上去拽程處亮的腳蹬,但到底不敢造次,隻能顫巍巍的攔著,“侯爺,下官不是來找麻煩的,真的隻是想要回小女的屍身罷了!”

  程處亮見他還敢糾纏,也不客氣:“上官大人說什麽胡話呢,你家小姐不是好端端在家裏嗎?我可聽說了,她已經見過獨孤公子了,既然如此,又哪裏有上官大人說的事情?”

  上官飛麵紅耳赤,他聽的出來程處亮在譏諷嘲笑他。

  為了攀親家,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顧,他枉為人父……

  “侯爺,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

  “我程處亮向來敢作敢當,也罷,我便告訴你吧,人已經不在我府上了,畢竟太晦氣了,我家夫人和孩子們可受不起。”

  上官飛連連說是,心裏卻很不是滋味,甚至眼眶一紅,差點哭出來。

  “所以本侯爺已經派人將她扔入亂葬崗了!”程處亮眼睛一閃,不等上官飛回過神來,一夾馬腹瞬間狂奔而去。

  人的確在亂葬崗,不過他還是有同情心的,所以在亂葬崗附近找了個風水還可以的地方,就把人葬了。

  但是沒有墓碑,隻有禿禿的墓堆,上官飛能不能找到就看他自己的了。

  眼看程處亮疾馳而去,上官飛身體癱軟,難以呼吸,差點站不穩倒在地上。

  一下子,竟然白了幾根頭發。

  ……

  楊晨先一步到家,獨孤長岸已經被請進去坐著了。

  但是因為楊家沒有男人可以出來陪客,所以在楊家陪老婆的李承乾被拉出來頂包。

  獨孤長岸沒見過李承乾,自然更不知道變樣後的楊明究竟是誰,一開始態度冷淡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是才說了不過幾句話,就被對方給鎮住了。

  “獨孤公子第一回來長安,難不成是嫌棄長安吃食不如家中?”李承乾皺眉看著獨孤長岸手邊動都沒動過的糕點,眼風一掃,平平無奇中卻像帶著雪山冰洞裏冷的刺骨的冷棱子,尖銳又滲人。

  獨孤長岸本能的喉嚨一緊。

  “獨孤公子,久等了!”楊晨這時正好走進來,一身白色長袍,貴氣華麗,一走進來就笑的十分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