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車架從宮**來，朱雀門外已經跪了一地百姓，恰巧路過的瑪吉斯等人略有些目瞪口呆。

  大祭司出行雖然也是奴仆環伺，但是這是兩種不一樣的視覺衝擊，大唐皇帝，更多了一份威嚴尊貴，讓人忍不住就想跪下膜拜，這與虔誠的信仰無關，是完全因為外界因素而產生的。

  這一點，瑪雅人做的完全不夠，至少在氣勢上，還不夠。

  隨同伴駕的是程咬金，一臉絡腮胡好像精心休整過，李世民對他格外寬容些，允許他在車架一旁嘰嘰喳喳的吹牛。

  公主府內，高陽和房遺愛忙著招呼客人，因為冬日宴不比宮宴嚴格，是以男女不分席，都在一個地方，但是按照品階排序是免不了的。

  楊晨的位置就在李世民下首，不遠處就是李治的位置。

  李治躊躇的看了楊晨好幾眼，楊晨都裝作沒看見，他現在比較擔心小陽會不會闖禍。

  年紀尚小的小姐，高陽特意安排了房夫人領著，主桌安排在外側花廳裏，熱鬧又寬大，省的她們覺得壓抑難受。

  宴席熱熱鬧鬧，直到皇帝端在下來，眾人便齊齊起身行禮，見完禮，又規矩的坐下。

  因為今日的宴會是為了冬日所設，因而各色方麵的菜肴和歌舞，都是靠著這個季節來的，尤其是幹冰被放出來的場景，著實仙氣飄飄，硬是將一眾看客弄得目瞪口呆，等到表演者退下了，都回不過神來。

  楊晨眯著眼睛掃視下方，見蕭良娣邊上的蕭昌眼睛在四處轉悠，就知道這廝今天的確是想搞點大動作的，可惜了，他的人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巧合，原本楊晨隻是讓小劍去查查蕭家的東西，沒成想，卻查到蕭家近期弄了個伶人進長安，這原本也不算什麽大事，隻是這個伶人一進長安就跟消失了一樣，反而有些古怪，仔細一查，才發現那個伶人被蕭家裝扮一番塞進了公主府後院裏，此時此刻，那個伶人恐怕還穿著一身女子服，就等著某個機會脫衣上場表演，最好拉著太子妃上演一出活色生香的現場版春宮圖。

  楊晨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不過得益於當初從魏征那邊黑過來的情報線，前後一搭，大概就清楚了對方在打什麽鬼主意了。

  毀了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沒臉再見人，在這一點上，蕭家始終如一的努力貫徹，上回在桐水庵無果，這次主意又打到公主府上。

  楊晨著實欽佩蕭家的勇氣，竟然能想出在公主府，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太子和太子妃下不來台，甚至往皇家臉上潑髒水的，從古至今，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陛下，臣有事要奏！”

  王仁佑忽然開口，原本正在交頭接耳的官員們紛紛望了過來。

  李世民微微眉頭一緊：“何事？”

  “陛下，臣前不久在長安發現了一件奇事，今日忽然想起來，就想著和陛下以及諸位大人們說說。”

  原來不是找茬的，李世民眉頭舒展，這才又了幾分意思：“什麽奇事？說來聽聽。”

  王仁佑腰背微微一挺，筆直的成了一條線，下巴稍一揚，斜著眼睛就掃了一眼邊上的蕭家人，開口道：“臣聽聞，有一戶人家的母豬懷了身孕！”

  “……”

  所有人都一臉呆滯的看著他，仿佛在說，你特麽在逗我？

  王仁佑笑嗬嗬的繼續道：“但是這件事奇就奇在，那豬圈裏連一頭公豬都沒有！”

  楊晨拿著酒盞的手抖了一下，眼角餘光，果然看見李治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房遺愛木楞了一下，挪到楊晨邊上。

  “師父，母豬能自己懷孕？”

  “……”楊晨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這狗東西怎麽光長年紀不長腦子？

  “王大人，這就是你說的奇事？”魏征一臉鄙夷之色，“說不定就是誰家的豬沒看好，自己跑進去了。”

  王仁佑嘿嘿一聲笑：“可不是，說不定，就是誰家的豬跑進了豬圈了，但是偏巧了，就隻有那麽一頭豬懷孕了！由此可見，這還是得要看母豬能不能把持得住的。”

  “哎呀！行了行了，一天到晚豬豬豬的，又沒得吃，講個屁呀，要我說，咱們還不如好好喝酒！”程咬金啥都沒聽懂，就覺得王仁佑說話陰陽怪氣的，聽著不舒坦。

  李世民借坡下驢，也懶得再繼續聊下去，跟程咬金哥倆好的碰了個杯，就喝上了。

  見沒人願意理會自己，王仁佑也不生氣，老神在在的就坐下了。

  “這老東西是什麽意思！”蕭良娣咬著一口銀牙，邊上幫忙布菜的宮女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蕭昌抿緊了嘴，心裏窩著一口氣，但一想到待會發生的事情，又覺得這口氣也不算什麽了。

  “不過是嘴皮子上逞能罷了，良娣不必往心裏去。”

  “不往心裏去？”蕭良娣冷笑一聲，“王家就差直接在我臉上寫母豬二字了，你居然叫我不要往心裏去？”

  還有什麽別家豬跑進豬圈，她都不敢往深處想，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背著太子在外麵跟別人男人亂來。

  蕭昌憤憤的道：“王家欺人太甚，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酒過三巡，楊雪和李湘雲起身去照看小陽他們，程咬金端著酒盞就湊了過來。

  喝了太多酒，臉上兩團紅暈，程咬金走路都打晃，腳下一扭，嚇得程處亮就趕緊去扶他。

  “爹，你幹什麽呢！”

  “去，走開走開，摟你自己媳婦去，老子我有話要說！”

  程處亮無語，交給楊晨後還真的就走了。

  “程伯伯？”

  話音落下，程咬金已經拉上他往邊上走了。

  公主府占地不小，走了好一會才走到一處陰暗角落，喧鬧聲似乎遠了些。

  程咬金不知道什麽時候清醒的，一雙虎目精神奕奕的看著他：“你小子是不是和太子商量了什麽事情？”

  “額……”

  “我不管你們要幹什麽，隻不過今天陛下在，你最好小心點，不管是王家還是蕭家，那都是陛下的臉麵。”

  楊晨當然明白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更何況，他也沒必要把自己攪和進去，順道幫李治，攢個人情罷了。

  正說著話，外麵卻忽然鬧了起來，聽聲音，動靜似乎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