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微微顫抖起來，小陽在門口站了會，就乖巧的出去了。

  晚上的時候李世民悄悄出了宮，看了眼李恪，據說李恪哭的感天動地，父子倆說了好久的話。

  “公爺，你不擔心嗎？”劉謙聲音鬱悶的問他。

  雖然李恪受傷是因為有刺客，但是不管咋說，跟小陽也脫不了幹係，再加上這貨心懷不軌，萬一趁著有機會挑撥離間，添油加醋的把髒水往他們身上潑，那怎麽辦？

  楊晨很擔心，吃了晚上就去找楊玟，沒讓劉謙跟著。

  楊玟最近回來的有些晚，白天去過公輸頔的小屋收拾東西，之後就在楊家作坊裏到處忙活。

  “已經差不多了，不過還沒進行第一次試驗。”楊玟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晨哥兒，這個東西真的能讓陛下改變心意？”

  “隻要有用，一定可以。”楊晨信誓旦旦，此時鋼鐵作坊裏的工人都已經下工了，隻有他們兩個在。

  楊玟也不藏著掖著，從一處角落將一個布包拿出來，打開布包，裏麵是一個類似頭盔的東西。

  “我拿鐵棍試過，很堅硬！”

  楊晨已經拿著鐵棍，咚咚咚的聲音，十分響亮，但這還不夠。

  “明天我親自試驗。”

  楊玟點點頭，想起公輸頔準備離開的事情：“晨哥兒，後天師父他們就要走了。”

  “後天？這麽快。”楊晨訝然，放下手中的安全感，頷首道，“該走的還是要走的，不過沒關係，往後有時間我們去找他們就成。”

  楊玟揚起一抹笑來，但下一秒，臉上多了一絲落寞。

  她想到了李承乾，自從黔州一別，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有時候也想過去找他，但最後總是不了了之。

  楊晨此處看了看，沒發覺楊玟情緒不對勁，低著頭仔細琢磨手裏的安全帽。

  這頂帽子雖然不是剛需，但是比現在軍隊中的偷窺，安全性高出不止一個級別，區區冷兵器，連印子都紮不出來一個，主要防的，就是子彈！

  楊晨有自信，拿出這種頭盔，李世民肯定會心動。

  “三姐，明天做實驗吧。”

  一回頭，楊晨才發現楊玟在愣神，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麽了？”

  “沒事，就是在想師父走之前我該做什麽菜。”

  ……

  翌日，火器營試煉場。

  秦懷玉站在一旁：“人已經全部都撤走了，這是要幹什麽？”

  “去把各種槍都拿一把過來。”

  秦懷玉怔愣片刻，然後毫不猶豫的去拿東西了。

  楊玟已經擺好頭盔，衝楊晨比了個好了的姿勢。

  火器營裏的武器一共有五種，不算太多，但是已經夠用了。

  杜之齡蹬蹬蹬的也跑過來，睜大眼睛一臉的好奇，琢磨著這是在幹什麽。

  楊晨拿起手槍，有些不太趁手，依照他好不容易才進步的射擊功夫，站的太遠可能會打不中，於是他往前挪了好幾步。

  秦懷玉和杜之齡捂著嘴巴不敢笑出來，生怕挨揍。

  嘭！

  頭盔被猛地擊飛出去，楊玟快步跑過去，拿起頭盔查看片刻，發現上麵竟然一絲損壞也沒有，頓時眼中金光大亮。

  楊晨心中一喜，知道這八成是要成了，仔細看了看頭盔，這才又放回去，換了把步槍上來。

  又的嘭的一聲！

  頭盔飛的更遠，但毫發無傷！

  一開始還在看熱鬧的秦懷玉和杜之齡，已經傻眼了。

  這是什麽東西，竟然連子彈都打不穿！

  還沒等他們兩個想明白是怎麽回事，楊晨又換槍開始打，連續槍聲響起，等到雲煙散去，原本擺放整齊的頭盔已經飛的比剛才還遠，甚至直接將後麵的靶子砸出一個洞來。

  秦懷玉的下巴都要掉了。

  楊玟將頭盔撿起來，發現上麵有一個淺淺的彈孔，雖然沒有預料中的那麽強橫，但是這個效果已經非常不錯了。

  “晨哥兒，你看！”

  楊晨上下仔細打量，就連裏麵都翻過來檢查一遍。

  秦懷玉和杜之齡已經傻眼了。

  “這是什麽東西，竟然都打不穿！”

  楊玟有些得意：“這可是秘密，我跟師父討教了好久才做出來的，今天是第一次試驗，便宜你們了。”

  “那這個有什麽用？”

  “戴頭上的。”楊玟想戴自己頭上，但是發髻有些難受，隻能直接蓋在秦懷玉腦袋上，“你要不要戴著頭盔做下試驗？”

  嚇得秦懷玉一蹦三尺高，風馳電掣的把頭上的頭盔拿了下來：“算了算了，還是不要了，這東西玩意出紕漏，豈不是腦袋都炸了。”

  楊晨深以為然，覺得試驗做的還不夠到位，想了想，就讓秦懷玉去拿幾個火力強大的炸藥包來。

  一個頭盔孤零零的擺在正中央，用鋼筋強行固定在地上，而四周，放滿了炸藥。

  引線窸窸窣窣的被點燃，所有人都緊緊盯著中央的頭盔。

  轟！

  一道巨大的爆炸聲，甚至還升起了一朵不算小的蘑菇雲，頭盔被炸的飛起，周圍的泥土石塊紛紛從天而落。

  好在提前有準備躲在屋簷下，不然還可能會受傷。

  等到爆炸停止，楊玟最先衝上去，找了好久才找到。

  不過頭盔看起來有些慘烈，邊邊角角壞了不少，但最重要的中央卻是完好無損。

  楊晨呼出一口氣來。

  得虧這個時代最強勁的火藥和武器，都沒有達到巔峰狀態，看來這個頭盔一出世，至少還能再使用了幾十上百年。

  今天的試驗結果楊晨很滿意，同時興奮的還有秦懷玉和杜之齡。

  一個能扛得住這麽多武器連番轟炸的頭盔，其保護性可想而知！

  以後上了戰場，士兵的傷亡絕對還會再下降一個檔次！

  不過這件事，楊晨要求他們保密。

  試驗結果算是完美，楊玟便一頭紮進去準備多製作出幾個有用的頭盔來。

  翌日，公輸頔和公輸月準備離開，楊家女眷收拾了不少東西出來，正準備一塊吃飯，宮裏來旨意讓楊晨進宮一趟。

  雖然料到李世民會來找自己，但是速度有些太快。

  楊玟急急站起來：“晨哥兒，頭盔還沒全部準備好呢。”

  “不著急。”

  簡單告了個別，楊晨就進宮去了。

  紫宸殿中，李世民正在看軍報。

  軍隊出拔前往乾州道，張亮那邊造船的壓力巨大，事到如今也隻趕造出一半所需船隻，距離李世民要求的，還有一半。

  為了這件事，朝堂上已經爭執許久，最近才達成默契，讓沿海等地船夫全部應招入伍，除此之外將往年廢棄船隻重新提出改造，盡全力加快船隻建造速度。

  想到李承乾獨自一人在乾州道，李世民欣慰之餘最多的便是想念。

  黃玉過來提醒他，楊晨來了。

  李世民這才放下軍報。

  這次他是為了李恪的事情。

  李恪受傷躺在病床上，各種緣由他都已經清楚了大概，但他並不想李恪和楊晨之間有過大的嫌隙。

  楊晨已經在殿門外候著，黃玉剛想叫人喚他進來，李世民卻忽然抬手壓了壓，黃玉多年經驗，知道李世民這是有吩咐了，忙止住腳步停下。

  李世民隨手撿起一本折子來看，狀似漫不經心的道：“等朕看完了再叫他進來，那小子太聒噪。”

  黃玉口頭上應了聲是，心裏卻犯嘀咕。

  雖然唐國公辦事總是有股子吊兒郎當的味，但是總得來說還是很惜命的。

  什麽時候聒噪過？

  雖這般想，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候著旨。

  直到過了快半個時辰，李世民揉了揉緊繃的太陽穴，這才讓人叫楊晨進來。

  小太監一邁出門檻，左右張望一番竟然沒看見人，等到發現楊晨時，著實嚇了一跳。

  “國公爺，您怎麽敢在這裏打盹啊！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得生氣了！”

  楊晨嘴角正流著哈喇子，迷迷糊糊抬手一擦，知道是李世民傳他進去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怕什麽，你不說不就不知道！走，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