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攤手：“你著什麽急，現在除了我，你還能找誰合作幫忙？”

  路易斯肩膀一聳。

  還真是。

  雖然楊晨可能也靠不住，但是他現在真的沒有別的選擇。

  對方在暗他們在明，如果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人也就算了，但是偏偏的極具危險的對手。

  “行吧。”路易斯幽幽的歎了一句。

  ……

  長安。

  灰雲團團，看起來像是要下雨。

  天氣沉悶，人也不由得悶起來，胸口裏團著一團壓抑的火，像是要將人都熱得燒起來。

  又悶又躁，實在難受。

  黃玉端了禦膳房的新茶過來，摸了摸有些燙，躊躇著要不要送上去，李世民就招手讓他過去。

  喝了口茶，才覺得喉嚨裏舒服了點。

  好端端的，天氣竟然悶熱成這樣。

  詭異的天氣，總讓人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陛下，太子殿下一會就要來報江南水情，但奴婢聽說，前不久太子妃剛和太子殿下發生口角，太子殿下好久沒回……”

  黃玉適可而止，再說下去，他就要倒黴了。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

  若是換做其他人，他早就震怒了。

  私下議論皇家之事，這是死罪。

  但黃玉……

  李世民長歎一口氣：“太子到底還有些孩子心性，需要再磨礪一番。”

  皇家孩子的感情問題其實是很重要的，作為當朝一把手的貼身心腹，黃玉可不止是端茶送水安排起居，甚至連朝政都要懂一些，不然行差踏錯就要狗帶了。

  這次李治的事情，他也是斟酌了好久才開口的。

  不管一把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兒子感情狀態是什麽情況，他都要說一下。

  如果一把手不知道，那麽他就立功了，畢竟對象是太子，太子妃就是未來皇後，未來帝後感情是否和諧，直接關係到江山社稷，要不是不能窺視人家的私房生活，否則東宮外肯定全是狗仔一天十二個時辰連續蹲點。

  如果一把手已經知情了，那自己提醒一下，也是沒錯的。

  黃玉又在心裏讚了自己辦事穩妥，隻要一直這樣保持下去，他一定能熬到衣錦還鄉的時候。

  小太監從門外進來，在黃玉耳邊說了什麽，黃玉忙看了眼還在看奏折的李世民。

  “陛下……程將軍那邊來軍報了。”

  這段日子，軍報就沒少過，一封接著一封，李世民的眉頭皺的也越來越深。

  果不其然，一聽是軍報李世民立刻放下手裏的奏章：“拿來吧。”

  等李世民看完，黃玉臉色發白。

  陛下這是什麽神色？

  李世民麵色青白，很不好看，黃玉差點就要叫太醫過來。

  “去，召輔機進宮來，朕有事要和他商議。”

  房玄齡前不久病了，已經告假很久。

  長孫無忌半夜匆匆入宮，來之前他就猜測到了一點。

  邊境被侵擾，原本以為不是什麽大威脅，卻不想到現在還沒個結果，每次傳來的消息雖說都的大捷，但說起來，每次都夾雜著不好的消息。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這件事半夜入宮了。

  而這次，他預感更加強烈了。

  或許……這世界的格局會有所改變。

  長孫無忌進了宮，宮人拿來錦團，長孫無忌立刻坐下，也沒什麽廢話，開口就問：“陛下，有什麽新的情況？”

  君臣之間早已有默契，李世民順手就將軍報遞給他。

  長孫無忌看完，眉頭緊皺，驚歎的道：“這……這怎麽可能？”

  以程處默所言，在某個角落裏，有一個實力不明的國家在暗中和他們作對，甚至膽大妄為想要楊晨的性命來祭天，這幾乎是要把巴掌拍在李世民臉上。

  隻不過現在，這巴掌還沒徹底落下來。

  長孫無忌心有餘悸的合上，神色凝重：“陛下！此事事關重大，不能輕視，背後之人處於暗處，若是不及時找出……大唐危矣。”

  長孫無忌不敢說的太露骨，但李世民心裏有數他要說什麽。

  世上有膽子覬覦大唐的，自身實力絕對不會太低，這樣一個對手在暗中虎視眈眈盯著，就算是李世民也會難受。

  “輔機，你以為應當如何。”

  長孫無忌站起來，神色頗沉：“當誅！”

  ……

  楊晨看到長安來的旨意時，表情跟被雷劈了一樣。

  程處默看他神情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好像是自己害了他一樣，但是說起來，他也不過是按例上報而已。

  可沒想到，陛下竟然會限期四個月內要求楊晨把幕後之人給抓起來。

  他們來這兒兩個月了，連大食人的事情都還沒搞定……

  楊晨卻是盯著後麵那幾句話。

  禦駕親征。

  李世民還真特麽有興致啊……

  你丫的連人家在哪都還沒搞清楚呢，就要他搞定一切然後等著禦駕親征。

  楊晨原本以為路易斯已經夠不要臉了，但是沒想到，在這方麵，李世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晨子……你這……”

  楊晨頹廢的坐下。

  還能怎麽辦呢？

  自家皇帝說的話，他總不能寫信回去罵吧？

  楊晨忽然坐正，眼睛一亮。

  為什麽不可以？

  “拿筆來！”

  洋洋灑灑的，楊晨慷慨激昂筆走遊龍，仿佛一個出世狂士放蕩不羈，光是看他寫字時的狀態，就能感同身受的激奮起來。

  但……

  “晨……你你你你找死呢！”程處默隻看了一眼，就差點被嚇死。

  他看到了什麽。

  傻缺，資本家，瘋了……

  這些詞匯竟然能在他有生之年看到。

  雖然有些詞一知半解的，但是程處默很確定。

  這不是什麽好詞！

  “晨子，你要幹什麽！”

  看楊晨準備把紙收起來，程處默嚇得一激靈，直接跳了起來。

  楊晨頭也不抬：“寫信給陛下啊！”

  “你……”程處默牙關打結，話都說不利索，“你沒開玩笑吧！”

  “沒有啊！”楊晨利索的把信放進信封裏，叫來劉謙，讓他找人送回長安去給李世民。

  劉謙不知道裏麵寫了什麽，拿著東西就要走。

  見狀，程處默拔腿衝出去。

  楊晨一時生氣腦子發懵幹蠢事，他可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

  “劉謙，你回來！信不能送！”

  劉謙一愣：“為什麽啊？”

  “你自己看看！”程處默二話不說拆開來，還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楊晨，發現他沒出來，才放心的遞給他。

  劉謙看完，臉色一白，但又猶豫起來。

  “你還想什麽呢？趕緊把信給我燒了！”

  “可……可這是公爺吩咐的……”

  “晨子是一時糊塗，難道你想他因為這件事得罪陛下嗎？”

  劉謙仔細一想，點頭道：“對……不能被砍頭。”

  他還不想死，他還有老婆孩子呢！

  趁著楊晨沒注意，劉謙偷偷的把東西給燒了。

  程處默這才鬆了口氣。

  半個月後，楊晨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麽事情忘記了，但是怎麽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