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一愣，還等著杜之齡動彈呢，他到是想看看這所謂的絆馬索要怎麽弄，可半天也沒見杜之齡動彈一下，他好奇了，問道：“你絆馬索在哪呢？”

  杜之齡輕蔑瞥了一眼楊晨：“自然在路上。”

  楊晨：“……”

  還特麽能這麽玩，說一句話就當是有了裝備了！那你咋不說一句天降流星呢！

  實在看不下去了，楊晨再次說道：“先吃飯吧。”

  兩人不為所動，楊晨眼神一轉，道：“天色已晚，理當埋鍋造飯！”

  下一刻，杜之齡和秦懷玉同時一愣，點點頭，同時道：“理當如此。”

  然後，又不動了。

  楊晨搖搖頭，轉身看著已經開了的火鍋，將羊肉下在裏麵，聞了聞，一股鮮香頓時散逸了出來。

  小武憋著笑來到楊晨身側，道：“老師，他們這玩的，好厲害。”

  楊晨沒好氣的道：“別管他們，就仨傻子。”

  程處亮聞到了味道，快速轉身坐下，拿過碗碟，開始調製醬料。

  “什麽味道這麽香！”杜之齡先反應過來，轉身看過來。

  秦懷玉也是瞪著眼睛看過來，那邊兩大兩小已經坐下了，他趕緊起身，道：“湯菜都能做出這等味道，姑父家這廚娘果然如傳言一般，不凡啊。”

  兩人也不玩了，起身走過來，當他們看到楊晨他們吃羊肉的動作，兩人喉頭動了動。

  “沒事，你們繼續玩。”楊晨被燙的呲牙咧嘴，還不忘跟那倆貨說一句。

  杜之齡自從跟著楊晨和程處亮混，已經練就了一張厚臉，當下也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但看著一群人都從一個鍋裏撈羊肉，他有點不適應，畢竟他們家還是分餐吃飯的。

  楊晨不管他，可那邊的李治還以為秦懷玉和杜之齡是在忌憚他，就溫和說道：“用這個公筷，不用多禮。”

  杜之齡這時候才看到原來每個人身前還放著一雙筷子，一想也就明白了，該是用這雙筷子夾菜的。

  他趕緊學著程處亮他們的吃法，調製了醬料，當他吃到嘴第一口刷羊肉，杜之齡愣住了，下一刻震驚的道：“這，這羊肉怎麽，這般好吃！”

  楊晨嗬嗬一笑：“湯菜？”

  杜之齡急忙搖頭，但也沒說話，因為他現在已經沒嘴說話了，隻顧著開吃。

  秦懷玉就要文明很多了，但吃了刷羊肉之後，也是一臉的震驚。

  一行人吃了一頓火鍋，秦懷玉和杜之齡很快就明白之前楊晨對他們的鄙夷來自何處了，一時間再也不提湯菜的事情了。

  程處亮笑道：“上次回鶻使節來，晨子就是用這道火鍋征服他們的！”

  杜之齡一愣，道：“回鶻使節？”

  說著他臉色一變，道：“不好不好！”

  既然都沒在意杜之齡的臉色，卻是小武問道：“有何不好？”

  杜之齡道：“我聽爺爺說起，近日來長安香料明顯減少，如此看來，定是回鶻人知道了火鍋，所以在路上攔截了來我大唐的香料！”

  楊晨一愣，撓撓頭道：“香料對大唐很重要？”

  秦懷玉苦笑道：“重不重要，你參加一次宮宴就知道了。”

  隨後，楊晨知道了原因，原來大唐出產香料的地方太少，也可以說基本沒有，現在市麵上流傳的，多是從西域來的，秦懷玉所說的宮宴，裏麵最重要的，就是一道烤全羊，唐人現在吃飯還多是蒸煮烤，沒有炒菜，而宮中的烤全羊，上麵就灑滿了香料，一個烤全羊上，可以說羊肉一半，香料一半，就這，能得到一次賞賜，都舍不得立刻吃掉呢。

  楊晨基本沒在外麵吃過飯，第一次吃過的，是在林苑驛的客棧，那時候基本就吃一口就吐了，那地方用不起香料，第二次是在宮裏，跟李世民一起吃，吃的還是他自己家弄出來的菜品，自然也吃不出什麽。

  大唐人對香料的依賴，可以說是來自於食物的貧瘠，調味品的緊缺。

  所以當楊晨弄出細鹽的加工過濾方法，李世民都震驚了，當初封他子爵，他貢獻細鹽加工的方法有很大原因。

  之後楊晨又弄出了醬油，可以說大唐在被楊晨改變著，隻是他不知道而已，他關心的都是大方向，比如百姓會不會挨餓。

  聽了秦懷玉和杜之齡的解釋，楊晨才明白。

  但他還有疑問，剛要問，杜之齡已經解釋了：“如果我猜的不錯，那些回鶻使節，一定將你的火鍋帶回了回鶻，這樣他們就更需要香料了。”

  楊晨一愣，“火鍋跟香料，有關係嗎？”

  秦懷玉接茬道：“草原荒漠裏，可沒有辣椒，沒有醬油，他們想吃火鍋，肯定要加香料啊。”

  楊晨皺眉，搖頭道：“不會，香料這東西我也了解一點，其中沒幾樣能放火鍋裏。”

  “你說的雖然有道理，可回鶻人不會這麽想，你上次弄的火鍋，裏麵一定放了很多東西吧？”杜之齡問道。

  楊晨回憶了一下，還真是，那時候他可沒多少辣椒，所以用了一些能找來的香料，這麽一想，大唐現在突然少了來自西域的香料，或許還真是自己的鍋！

  “不能吧？”楊晨摸著下巴，有點不信。

  杜之齡嗬嗬笑著。

  秦懷玉暗暗搖頭。

  程處亮其實沒怎麽聽懂，但也在裝深沉。

  一旁的小武開口道：“那有怎麽樣？香料本來也就少數富人能買得起，而現在我老師發明了醬油，還做出了細鹽，而且還有豆瓣醬和陳醋了，這些可都是普通人也都買得起的！”

  杜之齡和秦懷玉一愣，看向楊晨。

  楊晨嗬嗬一笑，道：“的確，豆瓣醬和陳醋都研究成功了，應該很快就能出售，等這兩樣開始賣，醬油的價格也會降下來，到時候窮人也能買點回去做菜的。”

  其實楊晨沒說，這兩樣原本他隻是知道一點點皮毛，還是三號博學者給的方子才研究出來的。

  而且三號還給了雞精和味精，以及無數種調味料的配方，可惜，楊晨現在的家底，還弄不出那些東西來，因為缺少材料，隻能慢慢等待。

  杜之齡和秦懷玉猛的起身，然後朝著楊晨就是一揖到底，同聲道：“長亭候高義！”

  楊晨微愣，隨即釋然，民生，果然沒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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