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苦著臉道：“可太子那邊……您可是答應了太子的！”

  杜如晦嗬嗬一笑，道：“老夫是答應了，可老夫隻是答應說，長亭候什麽態度，老夫可就不管了，好了，你下去吧，對了，老夫聽說楊家有個很厲害的小丫頭，賺錢是把好手，叫梅兒，你去多接觸接觸，最好娶回來，老夫最近連去君樂坊的銀子都沒有了，也不知道府裏怎麽管錢的！哼！”

  侍者一臉苦笑，看著重新躺下的杜如晦，無奈退了出去。

  等侍者出去，躺在床上的杜如晦喃喃道：“這個賭，老夫不敢打啊……”

  杜如晦第一日來，隻是與楊晨喝了一頓酒就被灌趴下了。

  第二日杜如晦竟然隻字不提李世民要給楊晨的命令，竟然跟楊家的學子一起坐在學堂開始聽楊晨講解的數學！

  楊晨給學生們做實驗他也跟著，不懂的就問，這嚴重影響了楊晨的教學進度，讓他很鬧心。

  一連三日，楊晨終於受不了了，又擺了一桌酒。

  “杜老，陛下到底給我什麽命令了？您老就說吧，您再不說，我就自己去長安問陛下了！”楊晨看著麵前一邊吃菜一邊喝酒的杜如晦說道，

  杜如晦撇撇嘴，放下筷子，道：“這般沉不住氣，當初陛下還是秦王的時候，我等被太子壓製的整日出不得門……”

  楊晨翻了個白眼，直接舉起酒杯，仰頭就是一杯，然後再次倒上，道：“您繼續！”

  說完，又是仰頭一杯，之後再次倒上。

  一臉三杯酒下去，杜如晦不說了，伸手攔住楊晨，道：“行了行了！年輕人，沉不住氣！老夫說便是。”

  楊晨放下杯子看著杜如晦。

  杜如晦輕歎一聲，道：“陛下想讓你去並州一趟。”

  楊晨腦袋裏回憶一下並州，並州，距離長安有兩千八百裏，他對那邊還是很熟悉的，因為前幾日小劍就特意了解過那邊的情況，黃河流經並州，與並州城也不過三十裏，而五龍口，正是黃河的之流汾水的渡口。

  楊晨皺眉道：“並州？讓我去那裏做什麽？”

  杜如晦道：“你的改良水車很好用，並州水路通達，在那邊要架設許多，陛下想讓你去主導建造水壩，這是其一，其二便是並州距離山東很近，你的改良紙張以及活字印刷，頗為受山東學府大儒看重，陛下想讓你去走一趟，如果能有更多的山東學子出仕，也算是……”

  “您稍等！”楊晨急忙叫停，皺眉道：“什麽叫讓我走一趟？督造水壩我明白，可讓我去山東算怎麽回事！我之前可是得罪過山東豪族的！”

  杜如晦點點頭，道：“是這個意思，所以陛下隻是問問你的意思，沒說非要讓你去。”

  楊晨不明白了，李世民的命令啥時候這麽好說話了，還能拒絕的？

  他看著杜如晦，忍不住心裏嘀咕這其中莫非還有什麽隱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正想著，杜如晦卻道：“你可以考慮考慮，那邊水壩督造已經有工部的人先過去了，前期不用你，半個月內，你去不去給陛下一個答複便是。”

  楊晨瞪大眼睛，道：“這個，杜相啊，陛下到底是啥意思，你給我分析分析唄，我咋還看不懂了呢。”

  杜如晦嗬嗬一笑，喝酒，吃菜，不理楊晨了。

  見狀楊晨哪裏還不明白，急忙給杜相滿上，道：“您老就說說吧，您看，我這都自己出錢給林苑驛到長安的路修了，您可不能坑我啊！”

  杜如晦道：“坑你？老夫可不坑你，這事還真要你自己拿主意，老夫到是有個消息能告訴你。”

  “哦？杜相請說！”楊晨急忙聚精會神湊過去。

  杜如晦放下筷子，認真的道：“老夫想知道你教的那些數字是怎麽回事？你自己發明的？”

  楊晨微微一愣，隨即怒道：“您就跟我說這個！”

  杜如晦笑道：“老夫很好奇啊，你這個數字老夫學了三天，發現其中妙用無窮，比之如今的算學更加簡單，容易懂，若是你發明的，老夫真要拜你為師了！”

  楊晨沒好氣的道：“不是，是以前一個遊商交給我的，說是西方的文字，叫阿拉伯數字，不能說一定比咱們的算學好，但卻是容易學習的，算起來也容易很多。”

  杜如晦點點頭，對於楊晨說的遊商什麽的，他是不信的，哪有那麽多懂知識的遊商，上次的遊商給你送了種子，這又有遊商教你學習，你咋那麽厲害呢！

  心裏雖然對楊晨的鬼話嗤之以鼻，但對於這些數字，杜如晦還是很推崇的，畢竟好學的，容易啟蒙的，都是好東西。

  杜如晦再次問道：“老夫問過，你隻是交了孩子們學字，並未教授四書五經，反而是教授他們學習數字，以及做那些奇怪的實驗，這是為何？”

  楊晨本想問關於並州的事情，不過既然杜如晦要問，他也就好好回答了， 道：“前段時間我在太極殿前展示的熱氣球杜相還有印象嗎？”

  杜如晦點點頭，道：“有印象，這與……”

  楊晨擺手道：“那我成親的時候拿出來的那種望遠鏡，杜相可見過？”

  杜如晦來了興趣，道：“那望遠鏡老夫看過，確實是好東西，有了此物，軍陣之上可遠眺敵情。”

  楊晨笑道：“現在我教授孩子們學的東西，就能製造出熱氣球和望遠鏡。”

  杜如晦蹙眉道：“科學？”

  楊晨笑著點頭道：“沒錯，就是科學，杜相還記得我當初說的啊。”

  杜如晦擺手道：“你當初說什麽老夫早忘了，老夫是問了學子才知道的。”

  楊晨微愣，撓撓頭一臉尷尬，他還以為當初在太極殿前裝的逼很成功呢，沒想到杜相壓根沒記住。

  杜如晦再次問道：“這科學，便是製造出熱氣球以及望遠鏡這些東西嗎？”

  楊晨點點頭，道：“對，但不全對，比如說這水泥，杜相可知道是如何製造出來的？”

  杜如晦道：“石頭煆燒。”

  楊晨道：“不錯，這也是科學，科學講究探求真理，講究動手實踐，當初我想知道石頭用火燒會裂開，我就想能不能燒成粉末，我就實驗了，然後就除了水泥，然後我想試試這些粉末用水攪拌後會怎麽樣……如此，才是科學的探究。”

  杜如晦似懂非懂，道：“你的意思是，提出問題，動手實驗，得出結論？”

  楊晨嗬嗬一笑，比劃了一個大拇指，道：“杜相不愧是杜相，這話直指科學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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