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楊晨上殿！”

  “宣，楊晨上殿！”

  ……

  一道道聲音傳遞下去，楊晨從朱雀門走進了皇宮。

  上次來這裏還想跟李世民要賬，但這次卻已經是被人押送而來了。

  皇宮古拙大氣，處處透著精致，讓人一看就知道唐的繁華與興盛，楊晨看著金碧輝煌的太極宮，看著文武百官英武的穿著，看著端坐龍椅的李世民。

  “我的盛世唐朝，不該隻看表麵。”

  喃喃自語，楊晨捏了捏拳頭，慢慢走上了殿前，雙手抱拳，躬身道：“臣，長亭縣子楊晨，拜見陛下。”

  這已經是事發第二日大朝會了，當初獻上馬蹄鐵楊晨本以為有機會參與一次，最後卻幹等了兩個時辰，今天到是早，可卻氣氛冰冷，眾大臣看向楊晨，都帶著審視，有些還帶著強烈的敵意。

  “放肆，大殿之上，見君王為何不拜！”

  “金倵甲士，還不插出去！”

  “大膽楊晨，跪下！”

  這一刻，不管禦史還是朝臣，皆是指著楊晨大聲喝，一個個神色嚴厲，目光鋒銳，仿佛要用這個理由就弄死楊晨一樣。

  站在前排的李承乾暗暗冷笑，李泰也是冷眼旁觀，杜如晦房玄齡則是目不斜視沒有插手的意思，龍椅上的李世民則是眉頭緊皺。

  楊晨依舊是那副抱拳躬身的模樣，沒有動彈，沒有回頭，仿佛沒聽到禦史們的話。

  司裏朝儀的禦史是可以直接調度殿前金甲武士的，所以聽到有禦史大喝，兩個手持金倵的甲士哐哐哐的走進來，直奔楊晨而來。

  “臣，長亭縣子，拜見陛下。”

  楊晨再次開口，但話語裏，卻沒有了楊晨二字，聲音也清冷了一些。

  這下任何人都可以聽出楊晨的不滿來，楊晨這個表現，讓眾人無不適一驚，什麽時候在大殿上，一個小小縣子也敢這麽放肆了！

  喧嘩議論聲此起彼伏，就連杜如晦和房玄齡也是一臉震驚，他們沒想到楊晨竟然這般的肆無忌憚。

  李世民則是微微一愣，突然想到他和楊晨的那個約定，神色變幻莫測，終於，在甲士走到楊晨身後的時候，李世民大手一揮，道：“好了，下去吧，楊晨，今日讓你上殿，是為了你殺害玄武衛都尉盧靖元一事，你有何話說。”

  楊晨淡淡的道：“盧靖元有取死之道，的確是臣所殺。”

  “陛下！求陛下為臣主持公道，這楊晨一無官職，二無軍職，憑什麽殺我族弟！”人群裏，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走了出來，指著楊晨憤怒痛斥，然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請陛下主持公道！”

  嘩啦，隨著這人跪下，緊接著竟然足足跪了一小半人，朝堂上一下就顯得空曠了不少，不過氣氛卻是詭異起來。

  李世民看著這一幕手猛的就攥成了拳頭，臉色十分難看，他不理會這些人，而是看向房玄齡，道：“房相，昨日調查的如何？”

  房玄齡出班道：“啟奏陛下，臣昨日調查，已經將事情調查清楚了。”

  許多不明真相的人都看向房玄齡，他們都知道楊晨殺了人，還算是堂堂的玄武衛都尉，五品有實權的軍官，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這樣一個重臣，竟然被楊晨給殺了，他們也都想知道事情真相。

  “陛下，起因是玄武衛都尉盧靖元強搶楊晨未婚妻室李家李湘雲，在楊晨將李湘雲從牢中帶出後，盧靖元又帶了四十二名玄武衛甲士圍了李家，欲殺死楊晨，最後反被楊晨殺死。”

  嘩！

  大殿之上，瞬間沸騰了，沒人不相信房玄齡的話，鐵口直斷說的就是房玄齡，他要是想調查事情真相，很少有調查不出來的，因為誰都知道房玄齡手裏有著李世民的耳目，那是真正的監察天下的力量，無孔不入。

  而那最初為盧靖元說話的禦史大夫盧靖宇此刻一臉死灰，他怎麽也沒想到盧靖元竟然敢強搶楊晨的未婚妻子，而且還私自帶著玄武衛甲士圍家，這都是大罪啊。

  不過到了這時候，他隻能硬著頭皮道：“陛下，臣不是不信房相的話，可，據臣所知，盧靖元已經束手就擒，被捆紮在地，楊晨本等待陛下處置，可他私自動手殺人，此乃目無法製，目無君父，藐視皇權！”

  羅織罪名這些禦史自然駕輕就熟，眼看沒法給盧靖元翻案了，盧靖宇就準備讓楊晨陪葬，這一個大帽子扣下來，隻要坐實，那楊晨最輕也會被褫奪爵位，到時候他盧家收拾沒有爵位的楊晨，簡直一如反掌。

  “好大的帽子！盧禦史，你這心思若是用在百姓身上，不知能造福多少百姓！”杜如晦冷聲說道，看向盧靖宇的表情非常輕蔑。

  “杜相這是何意，本官說的句句屬實，不信你問房相！”盧靖宇一臉悲憤的說道。

  房玄齡低眉順目，沒有開口，然而他不開口就已經證明盧靖宇說的沒錯了，楊晨的確是殺了被捆起來的盧靖元，他也不知道怎麽幫楊晨開脫。

  這話死後杜如晦冷聲道：“是非曲直由陛下決斷，你開口便是目無君父藐視皇權，在陛下之前就給事情定型了，盧靖宇，依我看，你才是目無君父藐視皇權！”

  盧靖宇憤怒道：“本官乃是禦史，據實上奏有何錯誤？莫非杜相還想收回禦史台的權利歸中書省不成？”

  這下禦史台的所有禦史都直愣愣的看向杜如晦，如果是這樣，那可就觸犯他們的利益了，頓時，一個個都站出來，不管心裏怎麽想，此刻卻都跟盧靖宇站在了一邊，怒斥楊晨。

  李世民見下麵吵起來了，不免一個頭兩個大，看向一臉有恃無恐，淡然無比的楊晨，李世民恨不得衝下去給他幾腳，深吸一口氣，李世民冷聲道：“都給朕閉嘴！楊晨，你有何話說。”

  楊晨抬頭看向李世民，理了理心神，開口道：“陛下，臣的確有話說。”

  眾人齊齊看向楊晨，李承乾距離楊晨最近，他突然發現楊晨的身子微微顫抖，好像很激動的樣子。

  楊晨確實很激動，他咬了咬牙，沉聲道：“臣，很失望，對我大唐，臣很失望。”

  頃刻間，大殿內針落可聞，所有人，包括房玄齡和杜如晦，都瞪大眼睛，他們沒想到，這個時候，楊晨竟然會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難道他真的不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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