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在楊家住了一晚之後才走的，這一晚也沒好過，二哈很喜歡程處亮，晚上賴在程處亮的床榻上不下去，楊晨對此自然樂見其成，根本不管。

  最後的結果就是程處亮第二天離開的時候雙眼黑眼圈很重，遠看和二哈有七分相！

  程處亮走了之後楊晨又重新癱在小樓前的躺椅上，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無風，幹冷，楊晨卻癱的很舒服，隻有這時候他在會全身心的放在書裏，而不會想念楊雪。

  “少爺，長安來的消息，李承乾又被王寧誌參了一本，說李承乾鋪張無度。”小劍走過來低聲說道。

  楊晨微微皺眉，道：“王寧誌？”

  小劍道：“禦史中丞王寧誌。”

  楊晨恍然，這個名字他有點熟悉，是因為上次小劍就說過一遍，這個王寧誌也不知道怎麽就跟李承乾杠上了，李承乾那裏稍微有點動作，無論好壞，王寧誌總能找到漏洞，然後就參上一本，最近幾個月來，李承乾可謂焦頭爛額。

  “嗬嗬，不用管這些，這些對李承乾的影響不大，對了，你的情報係統怎麽樣了？現在人有多少？最遠能傳來哪裏的消息？”楊晨說道。

  小劍道：“現在有七十九人，正在擴張，少爺您吩咐不能引起房玄齡注意，所以我做的很小心，沒敢擴張太快，現在主要就是在長安三輔，右扶風那邊沒有多少人，主要在林苑驛和上林苑這兩地。”

  楊晨點點頭道：“不錯，就這麽發展吧，注意我們隻要消息，其他的什麽都不要碰，明白嗎？”

  小劍道：“明白，少爺，二小姐那邊劉謙也傳來消息，他們不日就要前往梁州。”

  “哦？為啥？”楊晨一下坐起來。

  小劍道：“劉謙沒說，他該是也不知道。”

  楊晨想了想，道：“讓人跟著，不要斷了和劉謙的聯係，有消息隨時告訴我，銀錢你隨便用，長安三輔的所有事情，我要第一時間知道。”

  “是，少爺。”

  小劍點頭後離開了。

  楊晨放下書，看向展覽的天空，冬日陽光不那麽刺眼，他看了良久，感覺到身子冷才回過神來。

  他在長安建立自己的情報網絡，隻是為了防患未然，楊雪的身份特別，這個時候必須要保護好，他羽翼未豐之前，楊雪還真的是他的軟肋。

  為了他們將來能快樂的生活在一起，楊晨已經盡力做到最好。

  “少爺。”

  這時候福伯來了，臉色很不好，楊晨輕歎一聲，道：“確認了？”

  福伯道：“確認了。”

  說著，福伯將一張染血的布條遞給楊晨。

  楊晨握著布條，實在是心裏難受，擺擺手，道：“處理掉，別留下首尾。”

  福伯道：“那大小姐那邊……”

  “我管她去死！”楊晨憤怒的吼道。

  福伯點頭，轉身離開了。

  楊晨重新坐下，眼神變得冰冷無比，楊玉，這個女人不簡單，竟然已經得到了長孫衝的信任，還能派人進楊家打探消息！

  楊晨真是小看了這個大姐，更沒想到從程家要來的下人裏，竟然有長孫家的細作。

  ‘楊雪下落不明，有人再給楊家傳遞消息，人數不知。’

  布條上是要傳遞出去的消息，昨晚被福伯截獲，信鴿早上被程處亮吃了，而傳遞消息的人，正是蘭兒。

  那個小姑娘在詩詞方麵很有天賦，楊晨沒事說來的詩文，她都很喜歡，甚至還偶爾說兩句很有味道的詩詞出來，楊晨很喜歡這個小丫頭，覺得將來甚至可以收了做徒弟。

  然而事關楊雪，他不得不下狠手。

  不到中午，蘭兒偷東西被少爺趕出楊家的消息就傳遍了楊家，梅兒竹兒菊兒幾女都很害怕，她們是和蘭兒一起在程家做事的，自然知道蘭兒的品行，斷然不會相信蘭兒偷東西的。

  那麽現在蘭兒消失了，她們不得不往恐怖的方麵想，所以之後幾天，她們都小心翼翼的， 生怕惹惱了少爺。

  楊晨將一切看在眼裏，並沒有管，這種事在所難免，日久見人心，這些人以後會知道他楊晨是什麽樣的人。

  日子很快到了初十，程處亮臨出發之前來了趟楊家，帶走了一本書，那是楊晨寫的。

  看到這本書的程處亮點了楊家的心思都有了，怒道：“這就是你給我的臨行禮物？你特麽還不如給我兩斤肉腸呢！”

  楊家肉腸他最愛吃，但之前他開口想要點待到朱雀衛去，楊晨卻沒給他，說什麽去了朱雀衛好東西他也吃不了幾口，便宜那些軍漢他還不如在楊家吃個夠呢。

  所以程處亮在楊家吃肉腸吃的想吐，今天本以為楊晨會給什麽好東西，卻不想是一本書，程處亮就是不愛讀書的性子，讓他讀書還不如殺了他，於是怒了。

  程處亮怒了，楊晨更怒，他花了一周時間，根據他的見聞弄出來的行軍布陣的著作，包含了諸葛亮孫子等人的大作，你程處亮竟然不當好東西！

  “你特麽找死！二哈！”

  憤怒的楊晨直接放大招，被楊晨一嗓子喊來的二哈嗷嗚一聲就撲了上去。

  於是，不遠十八裏來和楊晨辭別的程處亮是鼻青臉腫離開楊家的，臨走前還憤然道：“老子這輩子不登你楊家門了！”

  裏麵楊晨不甘示弱：“你再來你是我孫子！”

  但騎上馬和家將離開的程處亮騎出去二裏後，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眼圈泛紅，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長安，他很害怕再回來的時候兩兄弟會生分。

  楊晨也在程處亮離開後偷偷出了大門，看著程處亮一騎絕塵，他久久不語。

  “少爺，放心吧，處亮少爺看了之後就會明白您的苦心的。”福伯輕聲說道。

  楊晨在寫這本書的時候有不懂的行軍方麵的問題就會問福伯，所以福伯最明白這本書的價值，同時對楊晨的崇拜，也不局限在武藝方麵了，他發現自家少爺身上到處是閃光點，稍微暴露一點，就會光芒萬丈，讓人無法直視。

  “是啊，處亮該明白我的苦心的，這個沒良心的，臨走還要跟我打一架，這孫子！”楊晨嘴裏罵著，眼中卻帶著淚花。

  程處亮是他在大唐最好的兄弟，此去梁州，不知道下次見麵回事啥時候。

  這個時代人命如草車馬不便，一生隻夠愛一人，愛人卻走了。

  這個時代人命如草車馬不便，一生有一個兄弟已經難得，兄弟同樣走了。

  楊晨將左手遞給福伯，道：“福伯你行走江湖多年，幫我看看手相，我是不是天煞孤星的命啊？”

  福伯：“……”

  少爺，行走江湖多年跟會不會看手相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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