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景還算不緊張的，可是當他們站在青山精神病院門前瞬間慫了。

  隻見一個木板上用恐怖紅漆顯眼地寫著：“擅闖者死！”

  這麽恐怖的告示牌還不止一個，看起來有曆史年頭的告示牌散落的掛在密不透風的黑色金屬大門外。

  上麵算是最有禮貌的一塊木板上寫著：“非神經病和應聘者請勿進入，後果自負！”

  龍景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看著這些告示牌竟有點腿軟，身體不自覺地抗拒入內。

  “叮咚......”

  “啊，你在幹什麽？”

  權叔手還按在門鈴上，惹得門鈴聲不止，扭過頭理所當然地回答著：“按門鈴呀！”

  “不是，你怎麽......”

  還未等他數落權叔魯莽，門鈴對講器就傳來了聲音：“是誰呀？”語氣裏透著幾分不悅。

  龍景看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問話搞得手足無措的權叔，歎了一口氣，心裏吐槽著：今時今日這樣的服務態度是不對的。附身上前簡單地說明來意：“你好！我叫龍景，是一名警察，這裏有一位老人想探望病院裏的一位病人，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進去。”

  這邊耐心等待回應的他卻等到嘟的一聲掛掉電話的聲音，搞得他們兩個麵麵相覷地看著對方。

  就在龍景心裏打著退堂鼓拍著權叔肩膀安慰時，沉重的鐵門上麵夠一人出入的小門裏鑽出來一個男子。

  “您好，請問......”龍景寒暄的話被男子的舉動嚇得說不下去了，“你這是......”

  “啊，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男子紅著眼眶喜悅的神色裏此時卻透出一絲絲的慌張。

  認錯人？唉，這就尷尬了。龍景這才從突然被人熱情擁抱中釋懷，聳聳肩大方地說著：“沒關係！”

  “是了，你們是來找誰呀？”

  “馬芳蓮。我是她的朋友，求你讓我見一見她好嗎？”

  “我們病院有這個人嗎？”

  暈菜，龍景對麵前這個男子是不是工作人員深表懷疑，插話道：“馬芳蓮是這位權叔的初戀，這麽多年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前日才委托我從警局的檔案中查獲蓮姐的下落，煩請你行個好幫我們確認一下吧！”

  “咦，蓮姐？或許是她也不一定哦！”

  他的話點燃了兩人的希望，“小夥子怎麽稱呼呀？”

  “權叔是吧，你叫我鄭錢錢吧，是這裏的代理院長。”

  “掙錢錢，是要鄭很多錢的意思嗎，真是有趣！”

  許是對龍景這話很是受用，咧嘴看著他歡笑著：“可不是嘛，這可是我的好哥們幫我想出來的。”

  “可以看出你們感情很好。”龍景忽然想起自己那個印象幾近模糊的大哥，不由得感慨自己這塑料的兄弟情，語氣中盡是羨慕。

  “是呀，無論他身在何處，我都會想念他。”

  “真好！”

  “誒，小夥子，你口中的那個蓮姐是個怎樣的人呀？”

  “這蓮姐呀，以前是我們飯堂的阿姨，後來出了點事，現在作為精神病人寄住在這裏。”

  “怎麽會這樣......”

  龍景看著白發蒼蒼的老人淚縱橫在飽經風雨布滿皺紋的臉上，鼻尖忍不住也酸了，故作調皮地說著：“權叔，哭花了臉可就不好看啦！”

  “臭小子，你才化妝，化個大花臉。”

  權叔的這一聲責罵瞬間掃卻了心中的悲傷，堪堪止住眼淚，對他們其實更像是對自己說：“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我還是依舊愛她。”

  “夠爺們，我喜歡！”這個叫鄭錢錢的小子豎起大拇指對老人稱讚著。

  恰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病人衣服地女人從房子裏走出來，高高隆起的肚子昭示著她是孕婦的身份。

  “哎呀親愛的，你就不要走出來嘛！”

  頓時龍景他們兩個對鄭錢錢剛才的稱讚得到了深刻的理解，原來他的老婆就是一個精神病病人......

  “我想看看......”

  “別看了，還是老樣子。”

  那個孕婦被他小心翼翼地攙扶回房間，隻是在她轉頭時龍景還是驚覺她眼裏有一絲不明就裏的複雜情緒。

  她是在看我還是身邊的權叔呀？

  “不好意思讓你們就等了。”處理完家事的鄭錢錢小跑回來，抱歉地說著。

  “沒關係。”

  龍景這次沒有客套，憑著警察的敏銳直覺，詢問著：“你老婆認識我們嗎？”

  “啊，這個呀，說來話長了。”

  話怎麽長都沒有太婆的裹腳布長吧，最後耐不住龍景兩人好奇的眼光，鄭錢錢輕皺著眉頭說著：“我老婆這樣子你們也看到啦，隻要有人進病院她就以為是熟人來探望她，還請你們多多體諒呀！”

  “哦，是我冒昧了。”

  一雙明亮的眼睛從窗簾的縫隙裏露了出來，嚇得權叔一個哆嗦身體不自覺地貼近龍景，尋求安全感般抱著他的手臂。

  是的，他也看到了，這雙明亮的大眼分明就沒有精神病病人犯病的那種渙散的神色，因為心存疑慮此刻的他越發地表現得鎮定，伸出手輕拍著權叔緊握著他手臂的手，示意他鎮定就繼續跟著走在前麵的鄭錢錢行走著。

  他們在一間編號111的房間麵前停下了腳步，“蓮姐就在這裏麵，emmm，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吧！”還未等他們回答，這人就跑過去敲響了門，對裏麵的人喊著：“蓮姐，有熟人來找你。”

  “是誰呀？”門還未打開就聽到房間裏傳出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人我給你帶過來了，你出來看看吧！”

  “你小子不會是糊弄我的吧！”伴隨著話音，門就被打開，走出來一個身材豐腴的阿姨，手還在慌忙地整理著已經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

  “阿蓮，是你嗎？”

  看著權叔這激動得顫抖的嘴唇，明眼人百分百地確定他是認出了眼前這個阿姨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啊！”一聲驚呼中摻雜著辛酸與喜悅，成為是世上讓人為之動容的美妙聲音之一。

  ......

  原來虐狗是每一個年齡層段的人都愛做的事，安全起見還是遠離情侶吧，畢竟愛情是沒有年齡界限的，就譬如眼前這對想當年他們是相差十五歲的蘿莉大叔戀，現在談起夕陽戀來虐狗的威力堪比原子彈......

  為了不被炸得遍體鱗傷龍景在鄭錢錢的陪同下參觀著病院。

  “龍兄，你真的是警察？”

  “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我隻是警局裏麵打雜的......”

  “啊，開玩笑吧，你這樣的人才打雜不就可惜了。”

  “我沒有你想得那麽好啦！”

  “怎麽都比我好多了吧，五年前開始考高考一直考不上，前年才在網上報考了成人大學，到現在畢業證還沒拿到手......”

  又是一雙緊盯著自己的眼睛，龍景用肩膀不動聲色地碰了一下與他並排著走的鄭錢錢，悄聲問道：“遠處坐在石凳上的那個女人為什麽直勾勾地看著我們？”這問話算是隱晦了，準確點來說是充滿仇恨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