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岩，有什麽新的線索嗎？”沈富蹲在火車站裏，即使接電話也沒有絲毫鬆懈，好在深夜人流不多，他倒是可以應付，可恨的是還沒有找到那對夫婦。

  “阿富，你先回去吧！”一聲歎息聲中，齊岩勸著他，“他們那班車次已錯過，售票大廳那邊沒有收到他們售票的信息，看樣子是不會出現在火車站的，況且那邊也有我們的鐵道民警在......”

  沈富透過偌大的玻璃牆，看著無數打在玻璃上的雨滴，在斑斕的燈光下變成了水晶般的耀眼，帶著悔恨與不甘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輕輕點著頭，低聲說道：“好，我這就回去。”

  “阿富呀，這事不是你的責任，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沈富長大嘴想說什麽，可最後變成了嗬氣，氤氳的白色霧氣自嘴中嗬出，心想今晚真冷呀！

  “你們有查酒店小旅館的入住記錄嗎？”

  “放心，都有查詢過，至今還沒有入住記錄。”

  “會不會有遺漏的情況......”

  齊岩摸著手邊溫熱地咖啡杯，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監控室，心下也了然：他也像我們一樣心掛著這件案子無法入睡嗎？

  畢竟現在還在事發案件的黃金24小時，等消息走漏了，民眾和媒體的關注會讓他們應酬得疲憊不堪。多一個人幫忙也好吧！

  “你若是真的睡不著就去走訪一下吧！以他們的經濟狀況，估計會住那種不正規的小民宿。”

  “好的，我這就去！”他知道自己力量微弱，可是能幫上忙心裏還是激動不已。

  “找個地方等著，我找人陪你一起去，畢竟沒有交通工具是不行的。”

  掛掉電話後，沈富看了看還在認真執勤的民警，忽然覺得有點餓，走到車站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前躊躇半天，他也想買東西吃，當時警車帶他去做口供時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兜裏隻有二十塊，從警局出來後就打車過來，最後還超錢五塊，還是計程車司機臭罵他一頓才免的賬。

  身無分文的他也不能做出小偷小摸的行為呀，雖然那個店員在打瞌睡......

  不行，我可是年薪三十萬的男人！這樣想著的他緊握著拳頭心中莫名的酸，為什麽沒有預付工資這等好事？

  叮鈴鈴~~

  沈富餓得腿軟軟的索性就坐在便利店門外的台階上，有氣無力地接通電話：“喂~”

  “阿富，你怎麽還不回來呀？”電話那頭遙遠的聲音傳來。

  “是洛奇呀，病院還好嗎？”卷縮成團的他用手捂著冰冷的胃，強打著精神說著。

  “好，我們晚上也值班巡邏，隻是有點擔心你......”

  “對不起呀，跟你們添亂了。”

  回憶飄會今天下午的三點鍾，鍾先生沒有等通知就上門催促，在那之前他們一直試圖跟小晴聯係上，可是最後連跟她在一起的黑瞳也沒聯係上。

  “沈護工長，請你體諒我們做兒女的一片苦心吧！”

  洛奇和沈富看著眼前這個身材高大的四十來歲的男子在自己麵前痛哭流淚地哀求著，心裏想廢紙被揉成團一樣，壓抑又難過。

  “怎麽辦？”沈富拉著洛奇走到一邊商議著。

  “哎，其實也沒什麽吧，我們這邊病院的病人都是符合出院標準的，況且他說之後回來補辦出院手續......”

  “可是......”沈富有點為難地拿出方紅英的病曆本，遞到他手裏，轉頭透過門縫隙看到外間林先生還馱著身子坐在沙發上抹眼淚，回身悄聲說道：“他的老婆方紅英可不是一般的人，她......”

  洛奇自樸心妍之後，第二次看到病人的病曆，也不驚倒吸一口氣，“怎麽是殺人犯？”

  “就是呀，雖說犯病時一不小心錯手殺死婆婆，可是這感覺太危險了吧！”

  洛奇皺著眉頭，將病曆本放在桌子上，認真地閱讀著每一個字，片刻後點了點頭，說著：“她積極配合治療了五年，醫院判定她康複了，而後又在我們這裏安安靜靜地呆了兩年，安靜到沒有今天著一出我還真看不出她殺過人。”

  他站直身子，看了一眼電腦屏幕的內容，顯示著不少病人出院的記錄，其中也有這樣特殊的病人，唉，這是什麽事都碰巧真正管事的人不在......

  歎著氣：“得了，我問一下局裏，若是真的判定她無罪，放她出院也不是什麽問題。”

  ......

  沈富的思緒被電話那頭的呼喚聲喚回了現實，迷茫地看著下個不停的冬雨，煩躁不安地爆粗著：“TMD我都想扇死自己，竟然親手放出一個殺人犯......”

  “你......沒事吧？”洛奇心情也是很糟，可是沒想到沈富竟這般煩躁不安，隱約間都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哭泣聲，“你吃東西沒有呀？”

  “......”

  那頭的異常沉默讓洛奇明白一件事：他現在又饑又寒。

  內疚讓洛奇煩躁地胡亂抓著頭發，用力地咬著嘴唇，極力地想著辦法：“我去接你回來吧！”

  “不，我一會兒就去查他們可能入住的小賓館民宿之類的地方，齊岩那邊會有人陪我去......”他現在寧願挨餓受冷也不願意就此放過這對夫婦。

  根據齊岩那邊消息的回饋，他們出門就開始偽裝，那大包的行李竟是精心策劃用的變裝道具，要不是後來警局傳來電話，他也不相信剛離開一個小時的方紅英是殺人犯，根本就是故意殺人。

  母親被殺，作為兒子的他為了妻子，選擇原諒並且做假證謊稱妻子是精神病發作，這在醫療設備落後的小農村，根本就很難考究是真還是假。

  時隔多年，要不是有人舉報並提供新證據，這事怕是就此被瞞過去了。

  若是當時他不肯鬆口，若是再多堅持一個小時，人就可以被繩子於發......

  “我跟你一起去吧！”

  沈富急忙拒絕了：“別說我這邊會不會有所收獲，單是病院就夠讓我放心不下的，你就辛苦點幫我好好看著病院吧！”

  “好吧，你也不用太擔心，要相信我們警察的能力，現在全城各個交通路線都被封鎖嚴密盤查著，他們飛不出虹市的。”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傳來震動聲，沈富掃了一眼，是齊岩，忙對洛奇說道：“不說了，齊岩給我打電話，估計人快到我這邊。”

  “好的，你注意安全！”

  心想著齊岩的話應該照顧好這家夥吧！他剛掛掉電話，卻看到小晴倚靠在門口。

  每一次看到她都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是因為她那看透人心的大眼，還是冰冷的氣質嗎？顫抖著聲音小心開口問道：“師姐還沒就寢呀？”

  “手機拿來！”

  洛奇有點不解，可還是雙手將手機奉上。隻見她纖長秀麗的手機輕點著手機屏幕，“輸入密碼。”

  他接回電話，微信紅包一千元？好奇心使然快速輸入密碼後一看，發現師姐是用他的微信給沈富發紅包！！！

  “為什麽師姐不自己......”

  “不許問，不許說。”小晴狠狠地瞪著他。

  洛奇下意識地將話咽了回去，直到看到她走遠才嘟囔著：“她又不姓雷，做好事幹嘛不留名！”

  剛走回房間才反應過來，“草，這不是莫名坑我一千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