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你憑什麽
作者:芥沫      更新:2021-10-08 14:11      字數:2210
  秦越跟店小二要了一間上房,就將聶羽裳攔腰抱起,大步往樓上走。

  眾人看得麵麵相覷,直到秦越進房間了,才敢出聲。

  “這人鐵定是程應寧!真真是郎才女貌呀!”

  “看樣子是夫妻倆了,鐵定是吵架了。”

  “我就說嘛,這麽美的姑娘,沒人舍得丟棄不要的!”

  ……

  眾人三三兩兩散去了,寧羽還原地站著,看著秦越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直到人全都走了,寧羽才緩過神來,慌忙離開。

  蘇靜在屋內坐立不安,都快失去耐性了,一見寧羽回來,連忙衝過去,“怎麽回事?”

  寧羽道:“聶羽裳回來了。”

  蘇靜大驚,“她來做什麽?”

  寧羽解釋道:“她在樓下酗酒,哭著喊著要找一個叫程應寧的人……”

  聽到這裏,蘇靜更加震驚,臉色都變了,“她,她還在樓下?”

  寧羽道:“剛剛程應寧找來了,把她帶回房了,就在二樓。”

  蘇靜立馬避開了寧羽的視線,她在一旁坐了下來,極力掩飾自己的慌張。

  寧羽道:“看那樣子,比聶羽裳小幾歲,不像聶羽裳養的伶人,倒像個軍人。難不成,真的是夫妻?”

  蘇靜遲遲沒回答。

  寧羽又問:“聶羽裳那樣的女子,也會成婚?”

  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問太多了,而蘇靜慌著,也沒有察覺寧羽的異常。

  寧羽追問:“這程應寧,到底是何人?”

  蘇靜反問道:“你怎麽知道那人是程應寧的?”

  寧羽道:“聶羽裳囔囔著找他,他就來了,看那樣子,兩人應該是吵架了。”

  蘇靜又問:“他長什麽樣子?”

  寧羽道:“年紀輕輕的,頭發隻有寸長,倒是特立獨行得很。”

  蘇靜一下子就明白了,那是秦越!秦晚煙最疼愛的弟弟!

  她目光閃躲:“聶羽裳的情人多了去,我也不知道程應寧是哪一個。她既有同伴找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連夜就走吧!”

  寧羽心下仍是疑惑的。

  聶羽裳若真是水性楊花的女子,不至於為一個男人這般買醉慟哭。可是,蘇靜也沒有騙他必要。

  他有種直覺,聶羽裳和程應寧之間並不簡單。方才那個男子,到底是不是程應寧?

  蘇靜見寧羽還愣著,催促都:“快,收拾下,馬上走!”

  寧羽還想聊聊,見蘇靜慌慌張張的,也就是沒再追問。

  就這樣,蘇靜和寧羽連夜逃離。

  而二樓的房間,秦越看著蜷縮在榻上哭的聶羽裳,一雙黑眸冷得無比嚇人。

  他幾次想劈暈了她,卻還是作罷。

  他隻當,劈暈她隻是權宜之計,並非一了百了。

  這是他第三次撞見她哭得停不下來,他沒撞見的,天知道有多少次。

  他都不敢想象,若非自己沒到這客棧來,她會遇上什麽人,發生什麽事情?

  頂著一張勾人的臉,就不知道要好好保護自己嗎?

  五年了,還沒哭夠嗎?還不能走出來嗎?

  人生,有多少五年?

  到底要哭多少次?多少年?才能釋懷?!才能忘記?!才願意重新開始,好好活著?!

  秦越越想越惱火,呼吸加快,臉色鐵青。突然,他抓了桌上的茶杯狠狠砸過去。

  “嘭!”

  茶杯摔在塌下,聶羽裳卻都無動於衷。

  秦越更惱了,起身大步走過去,喊她:“聶羽裳!”

  沒有反應。

  秦越咬牙切齒,“聶羽裳!”

  還是沒有反應。

  秦越怒吼:“聶羽裳!”

  竟然,還是沒有反應。

  秦越別過頭看向別處,深呼吸著,努力地讓自己冷靜。努力地告訴自己,這件事跟他沒關係,他們倆早已經說好了,兩訖了。

  這個女人想哭想鬧,是生是死,都跟他沒關係!就算她想永遠活在過去,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劈暈了她,然後離開,就沒事了。

  他忍著,深呼吸著,緩緩抬起手來。

  可是,再多的理由,再多的理智都壓不住心裏頭那股因愛而生的怒火。他又一次改變了主意,他沒有劈暈聶羽裳,突然狠狠掐住了她下巴。

  聶羽裳終於抬眼看他了,那雙好看的眸子盈滿淚水,卻空洞得好似丟了神魂。

  秦越看了她許久,平靜地道:“不要哭了。”

  聶羽裳一點反應都沒有。

  秦越又重複了一遍,“不要哭了。”

  眼淚還是在流。

  秦越怒聲,掐得更緊,“不要再哭了!”

  沒用。

  良久,秦越輕笑,失神,喃喃道:“聶羽裳,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聶羽裳,你認真看看我,好不好?”

  “聶羽裳,這輩子都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聶羽裳,你明明忘不掉,為什麽要來招惹我,為什麽……”

  “聶羽裳,你忘掉好不好?”

  “聶羽裳……”

  他突然俯身,封堵了她的唇,也封堵了她所有的哭聲。

  聶羽裳怔住了。

  秦越卻按住她的雙肩,加深了這個吻,笨拙青澀卻又強勢霸道,隱忍克製卻又焦急難控。

  聶羽裳愣愣的,仿佛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秦越卻漸吻漸溫柔,漸溫柔漸迷離。

  直到淚水滑落,交融在這個吻裏,他才清醒,停住。

  這淚水,苦澀得無法形容。

  秦越怔住了,隨即放開了聶羽裳,麵紅耳赤,眸中慌張難掩。

  他怎麽了?

  他幹什麽了?

  他怎麽可以……

  他要起身,哪知道,聶羽裳卻突然圈住他的脖子,嬌唇湊了過來。

  “別走……”

  “不要走……”

  她就湊在他唇邊,若即若離,哭腔沙啞,囈語一般,似哀求,似邀約。

  “我求求你了,別走。”

  “別再丟下我……嗚嗚……”

  秦越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聶羽裳卻吻了過來,一樣的青澀笨拙,一樣的焦急又克製,一樣的漸吻漸深,漸深漸迷離。

  秦越渾身僵硬,麵無表情。

  突然,他伸手推她。可是,聶羽裳卻立馬將他摟得更緊,嬌唇再次覆上,仿佛極害怕失去。

  秦越沒有再推她,也沒有任何回應,他的眼眸也都空洞了。

  聶羽裳吻他的唇,吻他的下巴,一路吻到他衣襟,雙手纏了他的腰,整個人賴在他懷裏。

  終於滿足了,停下了,平靜了,不哭了。

  安靜地睡了過去,好似一隻充滿安全感的小兔子。

  可是,秦越卻好似傀儡一樣,一動不動地靠在榻上。

  良久,他嘴角泛起冷笑,“聶羽裳,你憑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