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懷孕，顧顯要再次做爸爸的消息，整個顧家都知道了。

  顧宴也不例外。

  他也注意到，這幾天某人悶悶不樂。

  隱隱約約地，他也知道是什麽原因。

  隻是，暫時還沒改變主意的顧宴，故意裝作沒察覺到妻子的愁思。

  年後開工，林楚楚要去外地出差一趟。

  顧宴雖然不舍得，但也不能耽誤她的工作，隻好送她去機場。

  晚上，顧宴一個竟孤枕難眠，正好頸椎有些不舒服，他起身在床頭櫃裏找按摩器，翻來翻去，翻出一個小白瓶。

  拿起小瓶看了眼，他知道是林楚楚吃的避孕藥，準備放回去時，突然發現什麽，拿著藥瓶緩緩靠回床頭。

  瓶身上的說明書，好像被動過，不像原本出廠時貼的那麽服帖。

  他用手摳了摳，果然很輕易地撕了下來。

  男人臉色驟變，盯著手裏的東西愣了一秒，突然眼眸一凜，趕緊打開瓶蓋。

  聞了聞，沒什麽味道。

  他倒出兩粒，看著就是白色小藥丸，也瞧不出什麽特別來。

  可他就是有種直覺，覺得這不是避孕藥！

  那女人……

  一心想再生個孩子，還破天荒地主動買避孕藥，說什麽不喜歡隔靴搔癢的感覺。

  顧宴攥著藥瓶，知道自己被耍了。

  第二天，他帶著藥瓶找了個醫院，請人檢測了下藥瓶裏的東西，一時怒火中燒！

  居然是維生素B！

  醫生說，如果身體沒有什麽不適，長期服用維生素B也不見得是好事。

  那膽大包天的女人，為了懷孕居然這樣欺騙他！吃這麽多維生素B，也不怕把身體吃出毛病？！

  離開醫院時，他憤恨地將藥瓶丟進了垃圾桶裏。

  坐上車，他本想第一時間給林楚楚打電話，可號碼都撥出了，他突然念頭一轉，又趕緊掛斷。

  很快，林楚楚回了過來。

  他情緒沒平複，不想接，便直接掛斷了。

  而後，打開微信給她發了幾個字：撥錯了。

  遠在外地出差的林楚楚，看著屏幕上的三個字皺了皺眉。

  這家夥，還以為他是想自己了呢。

  笑了笑，她直接發了語音：“我明天下午回來。”

  顧宴聽了語音，沒有回複，驅車回公司上班。

  林楚楚也沒察覺到異樣，繼續忙碌著工作，期待著翌日回家。

  ****

  下午，顧宴親自去幼兒園接女兒。

  顧一一長得太漂亮了，在幼兒園裏人見人愛。

  顧宴鮮少露麵，偶爾來接孩子一次，必然引得老師們爭相圍觀，就為了一睹男神真容！

  可顧宴視而不見，牽了女兒的手頂多對老師點點頭，連笑容都吝嗇給予。

  顧一一瞧出爸爸不高興，爬上車後奶聲奶氣地問：“爸爸，你怎麽了？”

  顧宴從後視鏡看了眼女兒，臉色和緩了些，“沒怎麽，寶貝晚上想吃什麽？”

  “唔……我也不知道。”

  物質從不缺乏的小公主，對什麽樣的山珍海味都不感興趣。

  “爸爸，你可以送我一個禮物嗎？”車子啟動，後座上傳來小姑娘清脆的聲音。

  顧宴笑問：“什麽禮物？”

  “我想要個布娃娃。”

  “布娃娃？你床上不是有一個了？”

  “那個是姐姐，我還想要個妹妹。”

  姐姐妹妹？

  顧宴答應了，“好，那我們直接去商場吧，等會兒外麵吃點？”

  “嗯！”

  顧宴瞧著後視鏡，不知心裏琢磨著什麽，問道：“一一想要個妹妹嗎？”

  “想啊！”顧一一坐在安全座椅上，扭頭看著窗外，臉色平靜的不像五歲小孩，“可媽媽說，養小孩很辛苦，估計是不會給我生個妹妹了，希望大姨肚子裏的寶寶是個妹妹。”

  “弟弟不行嗎？”

  “弟弟調皮！我們班上的小男生，都好討厭的！他們總是拉我裙子，還踩我的新皮鞋，我不喜歡他們！”

  見女兒的確一臉嫌棄，顧宴終於舒心地笑出來，心情也好了些。

  那女人用維生素欺騙他，已經幾個月了，也不知懷上沒有。

  看她最近一切如常，應該還沒動靜。

  “一一，媽媽如果再生個小妹妹，這家裏就多一個人跟你分享爸爸媽媽的愛了，你願意嗎？”

  “願意啊！反正我的玩具很多很多，她喜歡就都拿去吧！”

  “那爸爸媽媽抱著她時，你不會生氣嗎？”

  “我為什麽要生氣呢？”

  顧宴被女兒的反問弄得愣住，一時無言以對。

  小孩子不都是霸道不講理的？唯我獨尊的？

  他之前不想再要孩子，一來是心疼林楚楚懷孕生育之苦，二來也是因為早年對女兒的陪伴缺失了幾年，他隻想好好陪伴女兒，不想再有第二個孩子分走他的關注和疼愛。

  可到頭來，連五歲的女兒都心思通透，隻有他想多了麽？

  父女倆逛商場買了布娃娃，又吃了飯才回去。

  路上，林楚楚發來視頻，顧宴把手機丟給女兒，自己開車。

  “嗨，寶貝！”

  “媽咪！”

  林楚楚見這邊晃晃悠悠，光線昏暗，吃驚地問：“你們不在家？”

  “我們在車上，準備回家呢。”

  “哦，爸爸帶你在外麵吃飯嗎？”

  “嗯！”

  “想不想媽咪呀？”

  “有點想。”

  “小丫頭，隻是有點想？”

  顧一一是個人精，馬上就說：“爸爸想，好想好想！”

  林楚楚笑起來：“爸爸跟你說的？”

  “我看出來的！”

  “嗬，你個小屁孩，還能看出這個來？”

  顧一一嘿嘿笑著，絮絮叨叨地聊起了幼兒園的事，林楚楚細心地聽著，時不時回應句。

  後來，車子在紅燈前停了住，林楚楚看出來，立刻讓女兒把手機遞給爸爸。

  顧宴拿了手機，林楚楚透過屏幕看著他，見他臉色淡淡，興致不高的樣子，問道：“怎麽了，耷拉著臉，看到我不高興啊？”

  “沒有。”

  “你今天這麽空，還有心思去接一一？”

  “嗯。”

  他說話太簡潔，林楚楚感覺到了，再次疑惑：“怎麽了你？”

  “沒什麽，你明天就回來了，不聊了吧，我開車。”

  話落，沒等那邊回應，顧宴利落掛斷了視頻，繼續開車。

  林楚楚心裏籠罩著一團迷霧，不知這家夥又怎麽陰晴不定了。

  不就是出差三四天嗎？他至於這麽哀怨？連話都不肯多說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