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皆苦，皆當死去。

  ——序言

  主神空間。

  一眼望不見盡頭的階梯頂端，坐於寶座之上的男孩正在下棋，棋盤懸浮在空中，但是男孩的對麵卻沒有對手，或者說對手不在這裏。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男孩身為綠方，棋子周全，但是對麵的紅方卻隻有一個“帥”棋，男孩的車馬炮乃至五個卒都全部過了河，全部位於“帥”棋的領土之上。

  此時的棋局勝負已經毫無懸念。

  “你孤身一人又能做什麽？將軍！哈哈！”男孩露出了邪魅的笑容，似乎失去了下棋的興趣便，隨手一揮撤去了棋盤，然後男孩的身形後仰躺去，慵懶地躺在寶座之上。

  “可笑的‘天’，既然你不順我，那我便亡了你。”男孩目光懶散地看向金字塔第二層和第三層的那些存在，不知道在說給誰聽，“你我之間的棋局，所有一切都是棋子，我不允許有其他人插手，連觀戰也不行。”

  男孩話鋒一轉，說道：“本來這個‘死神’事件可以變得更加有趣，但是某個家夥壞了規矩，看來這條大魚是時候該宰掉了。”

  然後男孩又莫名其妙地說了句，“嗯，按人類的時間來算我應該是十七歲了，剛好得送自己一個生日禮物了。”

  ······

  寒假已經接近尾聲。

  J市，金冠小區鑫座304室。

  穆空這幾天莫名有些心煩意亂的感覺，似乎事事都不順心一般，這讓一直在穆空家蹭吃蹭喝的強哥誤以為是自己呆得太久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大哥哥，吃雞腿。”穆念慈禮貌地給穆空叔叔說是自己朋友的強哥夾了一個雞腿，然後安靜地吃著自己的碗裏的飯。

  強哥摸了摸穆念慈的頭，說了聲這閨女真乖，穆念慈露出了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嘿嘿一笑，她可是最喜歡聽別人誇自己了。

  強哥大口啃了下手中香噴噴的雞腿，看著心事重重的穆空，問道：“怎麽了兄弟？”

  穆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可能沒睡飽吧。”

  強哥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畢竟穆空眼睛似乎一直是眯著的，天天都是沒睡飽的樣子。

  強哥侃侃而談起來，“睡覺可是大事，這可馬虎不得，想當年健身坡那一次約架，我跟兄弟夥去幹架，就是因為馬東和牛西那幾個家夥吃了沒睡醒的大虧，前一天晚上唱K唱得太晚了，結果隻能靠我一人力挽狂瀾，哎呀那一架真的是打得天天昏地暗···”

  強哥誇誇其談起來，穆空強忍笑意，他早就“看”穿了對方的心，健身坡那一次約架，因為前一天晚上唱K唱太晚而沒睡醒的其實是他自己。

  “你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穆空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強哥點了點頭，三下五除二啃完了手中的雞腿，然後舔了舔手上的油，他不會因為察覺到穆空是在下“逐客令”而心生不滿，畢竟他也死皮賴臉待在這裏有段時間了，光是對方神奇地治好了自己的傷這份恩情就足以自己今生今世為其當牛做馬了，更不用說還一直好吃好喝地伺候著自己。

  “說實話我確實是有點想馬東和牛西那幾個家夥了，今兒就打算離開，以後你有需要幫的事情，盡管去海誠貴族中學那附近找兄弟我，你的事兒就是我強哥的事兒。”強哥拍了拍穆空的肩膀，慷慨激昂地說道。

  穆空點了點頭，“看”著對方的心，確實沒有在說謊，想來麵前這個大塊頭還是講義氣的，不是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午飯過後，強哥便不再多留，離開了穆空和穆念慈居住的地方，臨走前還捏了捏穆念慈可愛的小臉。

  強哥離開後，穆念慈便乖乖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做寒假作業，穆空叔叔說了如果自己做完所有的寒假作業，那麽就把劉默哥哥和蘇櫻姐姐找來陪自己玩。

  “到時候我就讓叔叔帶著咱們去爬山看風景，在山上吃燒烤。”一想到這一點，穆念慈動筆的速度就更快了，做作業用的水筆在紙張上劃出了“沙沙”的聲響。

  穆空心神不寧地陷進了沙發內，仰起頭來怔怔看著天花板，總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但是掐指一算卻又算不出什麽，他的視線無意間瞥到了茶幾上那包包裝完好的中華煙，似乎是強哥為了略表謝意故意遺留下的，強哥那家夥離開時自己居然沒發現。

  穆空笑了笑，內心的陰霾散去，心情驟然變得好了許多，“人類的感情真是種彌足珍貴的東西。”

  今天，從不抽煙的穆空破天荒抽了一根煙。

  強哥離開了金冠小區，本來打算去大姐大和兄弟們經常聚集的那片兒廢墟區域給大夥兒報個平安，畢竟自從那天攔下那個緋紅頭發的少女後，自己的手機也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而這幾天又不好意思找穆空借個電話。

  但是來到了廢墟區域之後，強哥蒙了，這廢墟區域怎麽變得更加廢棄了？幾乎所有的廢棄高樓都坍塌成了碎塊，成了一片片小廢墟，自己分明記得不久前這些廢棄高樓還是好好的啊，而且這廢墟區域周圍還被圍上了深黃色的警戒線，似乎被J市政府劃分為了危險區域，在政府掃除危險確認安全之後便會進行公開招標，招標讓社會上的商人和資本家進行改造，這些都是強哥從聚集在這附近湊熱鬧的群眾們嘴裏聽到的。

  “醉了，幹脆去海誠貴族中學逛逛吧。”

  強哥歎了口氣，然後來到了海誠貴族中學，海誠貴族中學似乎也發生了什麽事情一般，偌大的校園居然空蕩蕩的，附近的一些擺小吃攤的商販今兒也見不到幾個了，一些個店鋪更是生意蕭條。

  強哥拍了拍腦袋，終於想到了海誠貴族中學應該放了寒假，於是強哥想要找尋馬東和牛西等兄弟的想法再次泡了湯。

  正當強哥抓了抓自己引以為傲的八神庵發型，愁容滿麵，思索著還能去哪兒晃蕩，要不去附近的敬老院？算了，自己可不是愛心泛濫想要陪老人家嘮嗑解悶兒的家夥，而且和一群老人家也沒什麽好聊的，難道聽他們講述當年打鬼子的事情？去附近的幼兒園？那群小屁孩兒活潑好動惹人嫌不說，而且幼兒園同樣放暑假了。

  強哥“嘶”地倒吸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天大地大，好像就剩自己一個孤寡老人了，自己在穆空兄弟家呆的這幾天，這個世界似乎翻天覆地了一般。

  強哥掏了掏自己的口袋，隻有些零碎的散錢和幾枚硬幣，於是眉頭越皺越緊，自己雖說是馬東和牛西一群小弟的大哥，但是隻是表麵上光鮮亮麗，平時身上還真沒幾個錢，都是讓馬東和牛西他們孝敬自己，畢竟他們雖然讀書腦子不太行，但是沒奈何家裏父母都有些能力，做著些小生意，所以還是有點零花錢的，但是自己就慘了，自小從孤兒院長大，上無老下無小的，想要給爹媽上墳都不知道墳在哪兒。

  正當強哥覺得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聽到了身後一道輕柔而又熟悉的呼喊，呼喊聲中充滿了驚訝疑惑和激動欣喜。

  “小強？”一名金發碧眼的女子站在一家小賣部前，買了根冰棍正準備享用。

  “大姐大！”強哥的心情那叫一個激動，天無絕人之路，就像是他鄉遇故知一般。

  強哥正準備衝上前去給雪梨一個擁抱，但是想起了自己和雪梨第一次見麵的場景，自己隻是伸手搭了她的肩膀就被其直接給了個過肩摔，於是幹脆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對方，但是沒想到大姐大卻突然衝向了自己。

  雪梨抓著手中的冰棍，毫無忌憚地飛身撲到了強哥身上，她踮起腳尖，雙手環住強哥的脖子，眼角都露出了晶瑩的淚水，“太好了，你沒事啊小強！”

  大姐大不同以往的熱情讓強哥愣了愣，他雙手朝外張開，不敢抱住大姐大的美背，對於大姐大的親昵動作有些不知所措。

  雪梨鬆開了強哥的脖子後退幾步，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雖然她不知道小強是怎麽活下來的，但是重要的是他活了下來。

  雪梨覺得自己以後一定要對小強好一點了最起碼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意打罵，好歹在他的小弟麵前給他一點麵子。

  “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怎麽也不給大姐大我報個平安？”雪梨似乎有些埋怨，她一直以為小強為了救自己所以死了，而且這段時間沒有強哥這些雖然不是跟屁蟲，但是能隨叫隨到的家夥們，雪梨都覺得心裏有些空落落的，雖然強哥一夥是地痞流氓，但是他們本心不壞，隻是遊手好閑，偶爾打架罷了，沒有幹偷雞摸狗的違法勾當，更何況雪梨畢竟和強哥一夥也相處了不短的時間，所以其實她內心還是將強哥一夥當成朋友的。

  強哥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表情有些羞赧，笑道：“是個叫穆空說他和你們是朋友，然後又認出了我，所以救了我。”

  雪梨恍然大悟，自己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如果是穆空那家夥的話，那麽確實能夠救下小強。

  “看來我欠了穆空很多人情啊。”雪梨心中想道，蘇櫻和劉默他們後來告知過自己會及時趕來支援也是因為收到了穆空的傳信。

  雪梨上前兩步，然後踮起腳尖，在強哥的臉頰上留下了一個香吻。

  “大姐大，這是？！”強哥驟然覺得臉紅心快，氣血上頭，喉嚨有些幹燥起來。

  “謝謝你那天救了我。”雪梨微微一笑，然後邊倒退邊對著強哥招了招手告別，“拜拜小強，下次見，一定要生龍活虎地好好活下去啊。”

  雖然雪梨隻是淺淺一笑，但是強哥卻如同遭受了重重的“打擊”一般，當然，這種打擊是讓強哥十分開心的。

  直到雪梨的身形都已經遠去，強哥還一直撫摸著自己臉上那枚大姐大給的香吻，不舍得將手撤下來，似乎害怕香吻飛了一般，有些濕潤的舒服感覺，真好，而且雪梨大姐大可真香。

  強哥“嘿嘿”一笑，露出了應該去好好修補一下的殘缺牙齒，決定這段時間都不洗臉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