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爾的設想裏，他的霍格沃茨上學生涯會有各種奇妙際遇，但他從來沒想過，這一切會是從開學第一天——甚至還不算正式第一天——被扣分開始。

  幸好格蘭芬多的級長很體諒他，並沒有出言責怪，反而安慰道：“沒事，以後習慣了就知道該怎麽避免了。”

  格蘭芬多守則第一條：需要具備超越常人的求生能力。

  比爾：“……”這就是你們跑這麽快的原因嗎？

  級長感受到了他控訴的目光，語氣滄桑道：“你們新生還算好了，斯內普教授現在隻教四年級以上的學生，三年級以下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負責，他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他今年五年級，二年級下半學期斯內教授突然接手三年級以下的魔藥課，等到他升入四年級，斯內普教授又和斯拉格霍恩換了位置，改成了負責四年級以上。

  他是怎麽都沒有逃過他的魔爪——並且將直至畢業。

  看到級長絕望的表情，比爾終於釋然。

  反正他不是最慘的。

  “為什麽斯內普教授這麽討厭格蘭芬多？”比爾好奇地問，“因為他是斯萊特林的院長嗎？”

  他爸媽都是格蘭芬多，他們聊天時總說起和斯萊特林不對付互相幹仗的陳年往事。

  級長搖頭，“不是，他不偏袒任何一個學院，他隻是針對格蘭芬多。至於原因……”他突然警戒地回頭看了一下，哪怕他們現在是在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斯內普教授根本不會出現。

  比爾心生憐憫。

  “據前兩年畢業的學長說，是因為斯內普教授還在霍格沃茨就讀的時候，有個格蘭芬多的學生瘋狂追求奧平頓教授，並試圖殺害斯內普教授——當然，沒有成功，格蘭芬多因此開創了負分先河。”

  比爾：“……”就這？

  他很想知道這位勇士的名字，並且發自內心地想要辱罵他。

  人家男才女貌，哪輪得到你來橫刀奪愛！還要牽連整個學院給你還債！

  比爾的心態很好，很快就把被扣分的失落拋開。在經過家裏那麽多弟弟妹妹的折磨後，他的神經總是比常人更堅韌一點。

  隻是他習慣了和查理擠一張床，半夜起來給金妮泡奶粉，突然可以晚上一個人睡覺，並且寢室裏一片寂靜，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失眠的他帶著對新環境的好奇，趴在飄窗上看著外麵的夜景。

  月光很亮，無風無雲，從這個窗戶可以俯瞰到一半的城堡、湖水和森林，夜色下顯得幽寂森冷。

  比爾看了一會，困意襲來，準備回去睡覺，突然發現遠處的一座高塔上有微亮的光線在閃動。他貼在窗戶玻璃上使勁看，隱約看到似乎有兩個人影在塔上晃動，但又實在看不分明，隻得帶著滿肚子疑惑躺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比爾和級長說起這事。

  級長平淡地“哦”了一聲，“應該是天文塔上的斯內普教授和奧平頓教授吧。”

  比爾：“嗯？”

  級長：“自從上學期有情侶在天文塔夜遊約會被他們倆抓住扣了五十分後，所有人都知道，那塊地方被他們倆占了，除了上課時間，最好不要出現在那。”

  比爾：“……”有的人可以偷馬，有的人卻不能看看籬笆裏有什麽。

  級長：“說到這個，在奧平頓教授有課在學校的時候，他們倆一般都會一起早上跑步，如果你們也有同樣的習慣最好慎重選擇路線。別的學院還好，格蘭芬多撞上了也不過就是扣分罷了。”

  級長的語氣裏充滿了習以為常，讓比爾聽著有點淡淡的心酸。

  “還有，費爾奇的貓，洛麗絲夫人，奧平頓教授很寵愛，哪怕你們再討厭費爾奇，不要去動那隻該死的貓——上一個給洛麗絲夫人用了脫毛藥水的現在頭發還沒長出來。這是斯內普教授和奧平頓教授這一學期的課表，他們的辦公室在七樓，在他們有課的時間，最好不要在教室周圍亂轉，沒課的時候不要去他們辦公室附近——奧平頓教授倒也沒什麽，但你無法確定在那會不會遇到斯內普教授……”

  比爾：“……”他們倆是霍格沃茨的怪談傳說嗎？

  不過級長也隻是預先提醒罷了，奧平頓教授隻教五年級的O..L考試中黑魔法防禦課拿到了O的學生，斯內普教授隻教四年級以上的學生，目前來說，比爾很少有機會能看到他們。

  除了開學那晚，他們甚至很少出現在大禮堂吃飯，據說——消息來源於那兩個五年級的格蘭芬多學姐——他們不是經常留宿在學校，而學校裏還有個專門為他們倆服務的家養小精靈。

  曾有人在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裏做義務勞動時撞見它突然出現，說：“斯內普先生，奧莉薇亞夫人讓我轉告您——‘先生，你的太太漏下了一張教案，看下是否在你桌上，如果不在的話，看看是否在你床上。’”

  比爾心想，那個學生居然活著走出辦公室了，是校董的孩子嗎？

  至於為什麽兩個學姐會把這種隱秘傳聞告訴他，隻能說，在無意間得知他的雙胞胎弟弟是他們結婚儀式上的花童後，她們就致力於把他拉進她們的團體。

  這個團體還有個名字，就是他之前在火車上聽到的so real——望名知意，不多解釋。

  這個團體人數還不少，大概有二十人左右，基本都是女生，團體活動就是像變態偷窺狂一樣搜集那對夫妻的互動，並發出不知所謂的尖叫和讓人懷疑她們神經構造的滿足歎息，偶爾還會麵色潮紅地寫一些東西互相傳閱，發出噗嗤噗嗤的詭異笑聲。

  他就是死，也不會加入這種團體。比爾心想。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霍格沃茨第一場魁地奇正式比賽。

  比爾在魁地奇上也很有天賦，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長表示等二年級一定讓他做追球手。

  不過那也是明年的事了，他現在也隻能和所有學生一起，在場邊觀賽，為自己的學院加油。

  第一場比賽照例是以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對抗作為揭幕賽，比賽的裁判直到那人拿著飛天掃帚走到場地中心大家才反應過來是奧平頓教授。

  場外頓時爆發出了比球隊隊員出場還要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比爾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奧平頓教授在學校裏的人氣這麽高。

  旁邊的人和他解釋，“奧平頓教授第一年教了七個年級，基本上大家都很喜歡她。”頓了頓，又道，“也很怕她。”

  比爾：“……”你們的感情真複雜，我理解不了。

  為了當裁判，奧平頓教授今天穿的是灰色的高領毛衣和黑色長褲，手上戴著黑色的皮手套，腳上穿著長靴，外套不再是一貫的長風衣和大衣，而是灰綠色的狩獵夾克，腰帶在腰側綁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一頭黑色長發紮成了馬尾，頭頂還戴著副淺色護目鏡，看上去英姿颯爽。

  比爾看著不自覺心怦怦跳快了幾下。

  周圍響起了快門的聲音。

  比爾心知《女巫周刊》又有新的題材可以寫了。

  想到《女巫周刊》，他忍不住視線在人群中搜索起來，果然看見斯萊特林那塊看台有一圈真空地帶，獨獨一人坐在那霸占著一大塊空地。

  他身上難道自帶巫師驅逐咒嗎？比爾暗自嘀咕。

  再看看他的打扮，好吧，黑色的狩獵夾克，白色的襯衫和灰色的毛衣馬甲，灰綠色的羊毛圍巾——他手臂上還掛著一條灰粉色的圍巾，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看來雖然他今天沒有打領帶，但已經用了別的方式相互映襯了。

  等等，他為什麽這麽自然就開始分析起來？比爾連連搖頭。

  奧平頓教授站在草坪上，似乎用了聲音洪亮，笑意盎然的聲音在鼓噪的全場都清晰可聞。

  “我不反對任何一個人犯規——隻要你承擔得起後果，或許，你們可以賭一下我是否熟知每一個犯規動作？”她並不像有的教授為了顯示威嚴而加強語氣，故作嚴肅，反而像是閑聊一樣帶著玩笑意味。

  但比爾發現斯萊特林的隊員們都端正了表情。

  “好了，讓我們開始今天的比賽吧，希望它足夠精彩。”

  她不再多說，打開地上的箱子，先後放出了遊走球和金色飛賊，最後，拋出了鬼飛球宣告了比賽正式開始。

  兩隊球員展開激烈對戰，奧平頓教授也動作利落地跨上飛天掃帚，腳尖輕輕一點，便迅速升空，在賽場周圍跟隨著球員不斷繞行。

  比爾覺得她像是一根沒有重量的羽毛在風中飄浮。其他球員可以看得出在用力操控掃帚，有時還要配合肌肉動作來扭轉方向，但她卻仿佛和掃帚是一體的，身隨意動，姿態輕盈飄逸。

  她甚至還有閑暇鬆開雙手，一邊跟著追球手轉了個急彎，一邊調整了一下護目鏡的位置。

  “太帥了吧……”

  比爾聽到身邊有人喃喃低語，他覺得那人肯定不是在說任何一個球員。

  讓奧平頓教授來當裁判簡直是最大的失敗——有一半人根本都不能專心看比賽了。

  然而，變故突生，格蘭芬多一個追球手在斯萊特林三個追球手的圍攻下，被迫改變了飛行方向，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這個衝擊力度明顯非常強，他瞬間頭破血流，閉著眼睛從飛天掃帚上滾了下來。

  全場驚呼。

  然而他幾乎剛歪下身子，奧平頓教授就出現在他身邊，一手摟住了他，牙齒咬著脫下另一隻手的手套，手心覆在了他還在汩汩冒血的頭上。

  “比賽暫停！”她帶著他緩緩下降，頭也不抬地宣布。

  她手心下冒出瑩白的光，等她落在草地上時，她挪開了手，而那個看上去非常猙獰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

  比爾的心放下了一半。

  奧平頓教授又對著那個追求手的頭檢查了一會，抬頭向著鄧布利多校長那邊說：“不要緊，我帶他去醫務室再處理一下。”

  那比賽……比爾剛冒出想法，就見奧平頓教授往另一個方向看了一眼，他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斯內普教授已經站了起來，正在解開自己的圍巾。

  不是吧……

  奧平頓教授摘下臉上的護目鏡，用力一拋，斯內普教授抬手精準地接住，然後，他站在高台上伸出手，奧平頓教授扔在草地上的飛天掃帚就像是被無形之力牽引著，飛速飛到了他的手心裏。

  這時，奧平頓教授已經帶著漂浮在半空中的昏迷追球手離開了比賽場地，而斯內普教授則長腿一跨，騎著飛天掃帚直接從高台飛進賽場上空，穩穩地停住。

  動作矯健迅敏，氣勢如破空之劍一般鋒利。

  “比賽繼續。”他一如既往地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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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搭配小心機，其實番外之前就寫了，還特意點了兩次。

  每次寫這種小細節的時候，都很希望有人發現，但沒有。（失落）

  比如奧莉給教授的戒指裏的刻字，最早出現在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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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本隻想簡簡單單寫兩個番外，為什麽感覺又收不住了。

  隻是比爾視角都不知道要寫幾章。

  這該死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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