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泰勒跳完後，奧莉薇亞才終於離開舞池，走到斯內普旁邊一口氣喝光了一杯雞尾酒。

  “呼，有點熱。”她笑道。

  斯內普看著兩頰暈紅，額頭一層薄汗，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晶瑩生動的奧莉薇亞，目光不自覺轉柔。

  他拿出手帕給她，“休息一會。”

  奧莉薇亞拉住他的手，“裏麵有點悶，出去走走吧。”

  比起熱鬧喧囂，斯內普自然更喜歡和她獨處。兩人便離開滿是歡歌笑語的宴會廳，來到室外。

  初春的夜晚有些涼，室內外的溫差讓奧莉薇亞不由瑟縮了一下。

  她不是很喜歡保暖咒的幹澀感，正在猶豫，肩膀上已經被披上了一件溫暖寬大的外套。

  她扭頭一笑，“謝謝。”

  斯內普不語，拉住她的手在校園裏慢慢散步。

  兩人一時無話，音樂聲逐漸遠去，隻有細碎蟲鳴在身邊此起彼伏。

  “剛才，你和萊爾跳完舞後說了什麽？”奧莉薇亞狀似無意地隨口問。

  斯內普卻陡然心情大好，語氣卻毫無波瀾，“沒什麽。”

  “哦。”

  一個短促的音節後，便又是沉默。

  然而這時斯內普的心情已經無法保持淡定了。

  他腦中思緒急轉，分析著這個“哦”字到底包涵了幾重意思，她是真的不介意還是在心裏記小本本，自己是該繼續吊她胃口還是一五一十老實交代。

  利弊快速衡量了一番，斯內普決定還是坦白從寬，把萊爾和他說的那幾個字連同標點符號都重複了一遍。

  真的隻是隨口閑聊的奧莉薇亞；“……”哦豁，原來真的有愛慕者啊。

  她還以為萊爾是借著跳舞和他討論級長的相關事務。

  她不由側頭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戀人。

  他有著一頭極為柔軟的平直黑發，如果不好好打理就很容易軟趴趴地貼在臉上，但他顯然在出門前才梳洗過，此時蓬鬆地搭在額前，顯得清爽利落。

  他的眉目也是純黑。眉峰高挑，眼廓幽深，看人時總帶著點涼意。

  他有一個極為硬挺的鷹鉤鼻，這使他本就犀利的眉眼更添了幾分凜冽。嘴唇很薄，不苟言笑，即便是笑，也多是嘲笑和冷笑。

  皮膚屬於曬不黑的冷白，哪怕經過這麽多年的鍛煉，也隻是在臉頰處稍微有點血色。

  總而言之，他的長相並不是符合主流審美中的帥氣俊美，但他獨特的鋒銳蕭殺的氣場，因對自己實力的自信而格外從容淡定的神采，加上線條流暢，挺拔結實的身材，完美中和了他樣貌上的冷鬱，並且使他充滿了引人矚目和探究的複雜氣質。

  他並不知道，他散發出來的生人勿近氣息，反而讓人更加想要靠近。

  人如飛蛾，向往撲火。

  斯內普被她看得渾身發毛，翻來覆去把剛才的對話連同語氣神態都研究了一遍，沒找出任何可能的紕漏。

  他謹慎地問：“怎麽了？”他不覺得她是在介意他和別人跳舞——如果是，他反倒要生出喜悅。

  奧莉薇亞回神，搖頭笑道：“沒什麽。”自己的戀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長得如此出色，難怪會成為人氣top2了。

  斯內普：“……”他該回過去一個“哦”嗎？

  奧莉薇亞並不知道他在短短一瞬間腦補了多少東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裙擺，又看了看同樣精心準備過的斯內普，總覺得今晚就這麽結束有些浪費。

  “我們再找個地方跳舞？單獨的。”

  斯內普對上奧莉薇亞“我知道你肯定也想這樣”的目光，不免想要杠她一下。

  “去哪？林間的鬆軟土地可不適合你精致的高跟鞋。”

  奧莉薇亞露出一個“你居然覺得這難得倒我”的挑釁表情，鬆開手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縱身一躍憑空飄浮起來，珍珠白的裙擺蕩出一個彎月般的弧度，然後在瑩瑩微光中變化成了白色的羽毛。

  斯內普抬頭看著在空中盤旋的白鷹，唇角微抿，也跟著小跑了兩步，像一根沒有重量的羽毛，踏著微風步入半空，伸展出手臂幻化成一隻灰鷹。

  兩隻鷹在雲層裏玩鬧般地穿梭追逐了一會，接著一前一後朝著某個方向飛去。

  不到一刻鍾，他們飛到了山下學生入學時所停留的海邊，翅膀擦著海麵掠過，濺起一串水花。

  奧莉薇亞率先解除變形，將海麵當作平地盈盈而立，斯內普隨即也在她身邊恢複人形。

  “這裏怎麽樣？”奧莉薇亞笑著問。

  此時腳下風平浪靜，遠處山影重疊，仿佛一個圍著屏風的廣闊舞池，天上的皎月成為天然的聚光燈，打在舞池中央的少年和少女身上。

  奧莉薇亞把身上披著的外套還給斯內普，在他穿上後稍微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袖口。

  “奧莉薇亞小姐，請問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舞嗎？”斯內普欠身做出邀請手勢。

  “當然。”奧莉薇亞微笑，“今晚我是你的。”

  四目相對，無需再說什麽累贅的俏皮話，兩人自然地貼近身體，雙手交握，旋轉出舞步。

  海水在漲退間輕柔地拍打著海岸，吟唱出舒緩的舞曲。腳尖踩過的海麵蕩開一圈圈的波紋，倒映著滿天星光，璀璨斑斕。

  不需要任何觀眾和喝彩，他們沉浸在彼此的眸光中，享受著那種由心意相通帶來的，來自靈魂交融的歡愉。

  月升中天。

  奧莉薇亞將海邊的一塊岩石變成了一艘小木船，跳盡興了的兩人坐在船頭的甲板上，挨靠在一起休息。

  奧莉薇亞脫掉了高跟鞋，赤著雙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水花，一邊整理著因為不停旋轉而鬆散下來的長發。

  斯內普把外套又脫了下來蓋在她身上，並解開了有些束縛的馬甲扣子，雙手撐在木板上，神態鬆弛地看著她，視線不由自主地在她光裸的腳上打轉。

  “誒，好像掉了一串發珠。”奧莉薇亞發現了頭上的飾品數目不對，對著海麵招手，“發珠飛來。”

  沒有動靜。

  她略有遺憾，“可能沉得太深了。”她還挺喜歡那串小珍珠的。

  斯內普想了想，站了起來。

  奧莉薇亞扶住搖晃起來的小船，仰頭，“怎麽了？”

  “我去幫你找一下。”

  “誒？”

  不等她反應過來，斯內普已經躍入海中，濺起了一片水花。

  “……？”奧莉薇亞有些懵。那串發珠並不是特別珍貴，倒也不至於潛入海底尋找。而且都不知道落到哪裏去了，現在下去無異於刻舟求劍。

  她不相信他會有這麽傻。

  過了一會，斯內普從海裏冒出頭。

  奧莉薇亞觀察著他的表情，“找到了？”他要是說沒有，她是該違心安慰他呢還是耿直地嘲諷他一下？

  “沒有。”他果然這麽說。

  但奧莉薇亞覺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對——雖然他並沒有什麽直白的表情，純粹是她的直覺反應。

  下一刻，她感到自己浸在海裏的腳被握住了，緊接著，一串質感略冷硬的東西套在了她的腳踝上。

  “補償一個。”斯內普道。

  奧莉薇亞撩起右腳，發現上麵掛了一串由一個個小小的貝殼串成的腳鏈——他盯了她的腳半天就是在想這個？

  貝殼並沒有經過打磨和精心排布，隻是用變形咒直接串連起來而已，所以絕稱不上精致漂亮，但勝在其本身顏色鮮亮，特別是襯在掛著水珠的纖細腳踝上，更顯出一種毫無矯飾的天然美感。

  奧莉薇亞笑了起來。

  “好啊，西弗，你越來越會了嘛。”她不得不承認，這出其不意的一招很是撩動心弦。

  看著將手攀上船舷準備爬上甲板的斯內普，她俯下身，貼上他的唇。

  斯內普的動作頓住。

  奧莉薇亞稍稍拉開一點距離，看著他濕漉漉的臉和黑黝黝的眼睛，舔了下嘴唇，輕笑，“有點鹹。”

  斯內普瞳孔微微一縮，下一秒，他翻身上了甲板。

  船身因為突然增加的重量而傾斜了一下，不等奧莉薇亞平衡住身體，她就落入了一個瞬間幹燥但仍殘留著些許水汽的懷抱。

  火熱的吻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

  或許是鋪滿海麵的月色太過繾綣，又或許是小船搖晃的幅度太過曖昧，以往一直克製在不逾矩範圍內的動作逐漸走向失控。

  斯內普微涼的唇從奧莉薇亞的臉上遊移至耳畔，又沿著緊緊繃起的下頜滑到天鵝般仰起的脖頸上，使得不曾停下的喘息聲變得更為急促隱忍。

  ……

  ……

  他按住她的手，眼睛異常的亮，眼神卻又格外的沉。

  “我——”他急迫地呼吸著，手指關節緊張得有些泛白。

  他緊緊地盯著她臉上的每一絲細微表情，低聲問：“可以嗎？”似乎隻要她有一點勉強和猶豫，就會立刻抽身起來。

  體會過他驚人自製力的奧莉薇亞不敢再給他錯誤的暗示，熱情地親了口他聳動的喉結，“我說過，今晚我是你的。”

  ……

  ……

  夜還很長。

  愛無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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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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