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試後有一個星期的時間等待成績，這段時間沒有課，學生們可以自由活動。但是在這麽熱的天裏，沒什麽人願意跑到陽光下麵去炙烤自己的脂肪，大部分人要麽在山坡背陰處坐著聊天，要麽幹脆一群人在寢室裏打牌下棋。

  這個時候反而是地窖裏麵最涼快了，如果不是魔藥教室裏充滿了藥水的味道並且和斯萊特林休息室靠得太近，很多學生都會跑來這裏納涼。

  奧莉薇亞他們躲到了有求必應屋，考試結束都無心學習，玩了兩天牌後，她就開始教他們打麻將。

  效果拔群，連斯內普都承認這個遊戲很有技術含量及趣味性。

  “學校為什麽不幹脆讓我們回家？”摸了一張牌，瑪麗不能理解地說，“成績什麽的完全可以用貓頭鷹通知我們。”

  莉莉認同地點頭：“吃。”

  奧莉薇亞摸牌，是一朵花，又摸了一張：“可能是為了讓你們體驗一下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感覺。”

  坐在奧莉薇亞下家的斯內普對著她打出的牌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在故意卡我？”

  奧莉薇亞一臉無辜：“我的牌爛啊，有什麽辦法。”

  瑪麗也一臉苦逼：“你也沒讓我吃過一張牌啊。”

  莉莉說：“吃。”

  “……”三個人都看著手裏還剩一張牌單吊的莉莉。

  不堪壓力的莉莉轉移話題：“對了，那個斯通後來怎麽樣了？”

  “她沒去找賓斯教授拿書，賓斯教授以破壞考場秩序為由扣了斯萊特林五十分。”

  奧莉薇亞覺得這姑娘可能智商有點欠費，想也知道這種情況要乖乖跑過去道歉，說自己隻是開玩笑，以賓斯教授那個不愛管閑事的性格，說不定也就大而化之了。不過如果她真的足夠聰明的話，應該也不會實施考場栽贓這樣的拙劣手段了。

  即便她當時沒有說出吐真劑，萬一有其他同學看到了呢？萬一被教授抓到了呢？而且舉報同一學院的同學，三觀是沒問題，但這樣的行為完全不符合斯萊特林集體榮譽最高的學院理念，會被拉小黑屋的。

  要不然她當時為什麽不把妮可拉的名字說出來？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和她有什麽矛盾嗎？”瑪麗問。

  “要說矛盾的話……”奧莉薇亞想了想，發現妮可拉確實從開學第一天就開始對她看不順眼了，“可能是她也想一個人用一個房間吧。”

  “真不講道理，那是學校安排的，又不是你自己霸占的。”

  “而且你不是說她的室友想和你住嗎？那她下個學期就可以一個人住了呀。”

  斯內普冷嘲：“她想要的是‘能夠獨自擁有一個房間’，而不是‘有人不想和她一個房間’吧。”

  奧莉薇亞笑而不語。

  這件事，可能是妮可拉自己不爽要泄憤，也可能是像休那樣被人當槍使，當然，也有可能是二者結合。不過不管是為什麽，她失敗了，那所有後果都要她自己承受了。

  她漫不經心地摸牌，繼而挑眉一笑，把牌推開：“不好意思，自摸。”

  “啊啊啊！”莉莉不甘心地大喊，“我單吊的牌你手裏居然有三個！”

  斯內普質問：“這就是你說的一手爛牌？”

  “天真。”奧莉薇亞悠然洗牌，“牌場之上無真話。”

  毫無道德底線地血虐了三人後，把所有暑假作業都分攤給三人的奧莉薇亞愉快地走回休息室。

  後麵承包了她魔藥和草藥課作業的斯內普一臉不爽：“這麽欺壓初學者，你不覺得羞恥嗎？”

  “覺得。”奧莉薇亞點頭，“但我還是不想做暑假作業。”

  “……”

  休息室的門打開，兩個人走進去，都愣住。

  幾乎所有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出現在了公共休息室的交誼廳裏，如開學那天晚上一般，盧修斯坐在最中心的位置，麵帶微笑和旁邊的好友聊天。

  和盧修斯同為六年級級長的海倫娜並不與他坐在一起，而是靠牆坐著，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的指甲。

  不知道是因為盧修斯的女友納西莎就坐在他下手不遠處，太過光彩照人的她要注意避嫌，還是盧修斯並不需要一個副手來分擔自己的權力和地位。

  七年級的級長沒有出現，他這學期結束就要畢業了，不再管斯萊特林的事也很正常——反正在盧修斯的光輝下，他存在感一向很弱。奧莉薇亞甚至沒記住他的名字，好像是姓卡羅來著。

  羅伯特坐在盧修斯下手，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麗安娜和幾個女生站在窗邊，其中就有卡羅的妹妹——嗯，不用管她叫什麽，反正也是姓卡羅。

  一年級的學生們都被擠到了靠門口的位置，在門打開後，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們二人。

  盧修斯也注意到動靜，轉過頭，似笑非笑地說：“我以為你們已經提前離開了學校，整個霍格沃茨都沒有找到你們倆的影子。”

  奧莉薇亞疑惑地看了眼羅伯特：“抱歉，馬爾福級長。今天也有什麽必須出席的重要場合？”

  羅伯特冷冷地看她。

  盧修斯笑了起來：“是我的失誤，這兩天事情有些多，我想趕在放假前，把一些事情處理一下。”

  奧莉薇亞恭敬地做出聆聽狀。

  盧修斯轉而沉下臉：“妮可拉·斯通。”

  埋著頭的女生渾身一震，她瑟縮地抬起頭，卻不敢看盧修斯，求助般地看向了羅伯特，羅伯特冷漠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對於前兩天發生的事情，你需要在這裏做出詳細的解釋。”盧修斯聲音冷酷，他那精致的臉掛了寒霜，就有一種凜然的威勢撲麵而來，“畢竟，在學期末的學院杯前，我們一下子損失了五十分，差一點，我們的分數就輸給了格蘭芬多！”

  奧莉薇亞不著痕跡地打量盧修斯。

  十六歲的少年，有一種銳不可當的衝勁和氣勢，家庭背景和自身實力讓他充滿了自信，幾乎傲視一切。他完美地繼承了他父親的外表、頭腦和野心，而且比起生活糜爛、日益瘋狂的大馬爾福，他更加強勢及機警。

  她忍不住看了眼斯內普。這兩個人，骨子裏都有種瘋狂的，急切的，想要證明自己的渴望。

  斯內普悄悄地掐了她一下，警告她不要在這種時候走神。

  直麵盧修斯怒火的妮可拉被嚇得渾身發抖，眼睛裏噙滿了淚水，再也看不到平常嬌縱任性的樣子。

  “……”盧修斯又不可能殺了她，她至於怕成這個樣子嗎？奧莉薇亞有些不能理解。

  她不知道，低年級的學生對高年級的，本來就和對老師一樣有著天然的敬畏。而且斯萊特林現在不僅在別的學院眼中是危險的，在自己學院裏，那些跟隨了大魔王的家族對這些普通學生來說，同樣讓人畏懼。

  盧修斯毫不憐香惜玉地繼續壓迫：“斯通，你的眼淚對斯萊特林來說毫無價值，現在我們想要聽到的是你對你行為的解釋。”

  “我……”妮可拉努力克製自己哽咽，“我討厭奧平頓，所以……”

  躺槍的奧莉薇亞無奈一笑：“那你可以選擇繼續在我門口放蜘蛛，或者蛇？”

  看妮可拉抽泣著沒有否認，果然之前也是她做的。

  “討厭誰，或喜歡誰，是你的自由。”盧修斯露出看傻逼的表情，“但你沒有想到，不管你的計劃成功與否，受到損害的都會是斯萊特林？”

  妮可拉哀泣：“對不起，我沒想到……”

  盧修斯冷冷地打斷她：“我記得在你們開學第一天的時候就提醒過你們，斯萊特林的學生必須團結扶持，所有損害斯萊特林榮譽的行為，都將受到懲罰。”

  妮可拉驚恐地看著他。

  奧莉薇亞覺得有些不對。

  隻見盧修斯旁邊的人舉起魔杖，一道紅光直直射向妮可拉。

  奧莉薇亞猛地撲過去將她推向旁邊，“嗤”的一聲輕響，妮可拉所站位置的後麵的地毯上出現了一道焦痕。

  交誼廳裏響起幾聲輕呼，交頭接耳的討論讓房間裏小小地喧鬧起來。

  斯內普衝過去把奧莉薇亞拉了起來，飛快地在她身上看了一遍。

  “我沒……”

  “你是不是腦子被巨怪踢了？要你逞什麽能？如果沒有地方來發揮你的個人英雄主義的話，你怎麽不幹脆去禁林給那隻八眼蜘蛛當食物？”

  “不是……”

  “既然你的身體總是動得比腦子快，我看你還是和那個差點沒頭的尼克一樣，把脖子以上的部位切下來當裝飾品好了。”

  “尼克的頭隻是差點沒有，其實還連著呢……”

  斯內普氣炸：“你還敢說話？”

  奧莉薇亞抽抽嘴角：“……不敢。”

  “你們的打情罵俏先停一下。”盧修斯站了起來，表情微妙地看著奧莉薇亞，“奧平頓，解釋下？”

  奧莉薇亞也看著盧修斯。

  她沒想到，斯萊特林內部會對學生施以惡咒。她總覺得，他們都還隻是學生，還是孩子，最多不過是什麽“門牙塞大棒”或“泰朗泰拉舞”這樣的出醜咒語，而剛剛打在地上的那個，足以在妮可拉身上燒個洞。

  她環視四周。有的人目露驚恐，有的人幸災樂禍，還有的人滿不在乎。

  羅伯特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皺著眉，像是在驚訝，又像是在不滿。

  奧莉薇亞看了眼還癱軟在地上的妮可拉，輕笑一聲：“抱歉，馬爾福級長，我並無意質疑你的懲罰，隻不過，既然這件事和我有關，我也想稍微提一下我的看法。”

  盧修斯挑眉：“哦？我允許你進行適當的說明。”

  “大家都知道，最近，針對我，還有我無辜的朋友西弗勒斯·斯內普，有很多有趣的小動作。”

  “無辜的朋友”斯內普翻了個白眼。

  “當然，它們無關痛癢，隻不過是有人看不順眼想給我找點麻煩，我也可以把它們當做是無聊生活的調劑品。”奧莉薇亞輕描淡寫地說著，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依舊言笑自若，“但是，既然這次涉及到了我們斯萊特林的學院榮譽，那我就不得不正視起來，讓那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是說——”盧修斯意味深長地說，“是有人指使斯通做出了那樣的事？”

  “顯而易見不是嗎？若無人慫恿，這個愚蠢到可憐的姑娘最多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咒著我的名字咬爛被角。”

  有人輕笑起來。

  “斯通理當受到懲罰，不過，既然她隻是個腦袋空空的傀儡，我們也該把大部分錯誤，歸咎於背後的操縱者。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們都蠢笨可欺？馬爾福級長認為呢？”奧莉薇亞微笑著請示。

  盧修斯對上奧莉薇亞的目光，微微一頓，偏頭去看妮可拉：“有些道理。既然如此，斯通，說出那個人的名字。”

  妮可拉害怕地看了眼盧修斯，猶豫了一會，低聲囁嚅出一個名字。

  “這是汙蔑！”羅伯特猛地站了起來，看上去怒氣衝衝，“我從來沒有指派任何人去做對奧平頓不利的事。斯通，你有任何證據說是我命令的你嗎？”

  妮可拉又抖了起來，她絕望地搖著頭。

  羅伯特當然沒蠢到直接說讓她幹什麽，他隻是不止一次地在她麵前暗示奧平頓的囂張跋扈，感歎如果有人能給她一個教訓就好了。

  “我會好好感激那個人的。”他這樣誠懇地說。

  所以妮可拉就像是被鼓勁了一樣，充滿勇氣地做出了自己想做的事。

  這並沒有辦法說她的行為是收到了羅伯特的指示。

  羅伯特得意地抬起下巴：“我現在要追究斯通對我的胡亂攀咬，還有奧平頓，我也懷疑是不是你對我心存不滿，才故意為她開脫讓她推卸到我身上。”

  “那你有證據嗎？”奧莉薇亞平靜地說。

  羅伯特一愣。

  “既然你說斯通的指認毫無證據，那你的懷疑也無憑無據，我是不是也可以追究帕金森級長的惡意汙蔑呢？”到了這個時候，奧莉薇亞也就不再維持虛偽客套的假麵，直接和他撕破臉了。

  “你……”羅伯特氣急敗壞。

  “夠了！”盧修斯不耐煩地說，“這裏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

  奧莉薇亞立刻閉嘴，羅伯特還想說什麽，被盧修斯揮手打住：“斯通的話確實不能當做值得信賴的證言，不過，羅伯特，麗安娜，你們身為五年級的級長，負責對一年級學生的言行進行管束。不管斯通的行為究竟是她自主的還是被指派的，你們需要承擔失職的責任。”

  “……”躺槍的麗安娜和好友做了個無奈的手勢。

  羅伯特不服氣地說：“難道我還要看著她喝牛奶不被自己嗆死嗎？”

  盧修斯的表情冷了下來：“當然不，你隻要保證自己不被牛奶嗆死就好了。”

  一直在一邊研究自己指甲油的海倫娜終於抬起頭：“既然事情存疑，那就暫且擱置去查證吧。”

  盧修斯冷淡點頭：“斯通關三天禁閉，開學後繼續一個月的勞動服務。羅伯特既然牽涉其中，先暫停身上的級長職權，麗安娜，這件事你去負責。”

  麗安娜微微欠身：“好的，馬爾福級長。”

  盧修斯徑直離開了公共休息室。

  人群散開，奧莉薇亞注意到納西莎探究地看了自己一眼，她並沒放在心上，因為抱著這樣目光的不止她一個。

  無視還哆哆嗦嗦緩不過來勁的妮可拉和一臉猙獰的羅伯特，奧莉薇亞和斯內普走到公共休息室的內部，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憋了很久的斯內普一坐下來就不高興地說：“你不該多管閑事的。”

  奧莉薇亞認真說：“她隻是在我腿上扔了一本書，如果她扔的是火蜥蜴，我就不會阻止了。”

  她並不是覺得妮可拉不該受到懲罰，但她不認為她的行為需要得到那麽慘痛的教訓。

  巫師界是沒有明確的法律條文和是非觀念，但她有，她可以入鄉隨俗，適應巫師界的生活方式，但她也清楚，什麽事是能做的，什麽事是不應該那樣的。

  斯內普並沒有在她堅定的目光下妥協，他堅持道：“但你不應該用身體去阻止，假如你動作不夠快，那個惡咒就會打在你身上。難道你覺得保護一個卑鄙小人，比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我當時其實在身上用了盔甲護身……”奧莉薇亞音量漸低，最後爽快地舉手投降，“好吧，是我魯莽了。”

  斯內普並不滿意：“所以？”

  奧莉薇亞隻好明確道：“沒有下次，我保證。”

  斯內普這才擺著臉放過她，但他仍有疑問：“剛剛，我怎麽覺得馬爾福……是在袒護你？”

  他想起之前在奧莉薇亞的記憶中看到的片段，馬爾福家似乎和奧平頓家早有往來。但巫師界就這麽大，純血家族裏互有往來很正常，他當時並沒有去在意。但今天，其他的人或許沒察覺，他卻清楚地看到了兩人的眼神互動。

  奧莉薇亞沉默了。

  斯內普抿了下唇，心裏不知為何有些輕微地燥意。

  天氣太熱了，連地窖都有些悶。他這樣想。

  “唔，也不是什麽好隱瞞的事。”奧莉薇亞卷了一縷頭發在手指上繞啊繞，“從血緣上來看，他是我的表哥。

  斯內普呆了一下。

  奧莉薇亞聳肩：“我祖母未出嫁前姓馬爾福，不過她去世得早，倒也不是太親近的關係。”

  隻不過，小時候兩家還是常有往來的，盧修斯大她五歲，小時候經常帶著她跑到花園裏拔孔雀的毛。後來伏地魔動作開始大了，兩家出現分歧，就漸漸生疏起來。

  想起那時盧修斯護著她被孔雀咬得嗷嗷哭的樣子，奧莉薇亞忍不住一笑。有時候總是忍不住感歎，如果人都不會長大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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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冒了，渾身藍瘦。

  本來想偷懶，想想還是給你們喂點吃的，省得餓著。

  誇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