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瑤突然想到話來反駁男人，“是啊，從剛剛進門，寒之他什麽都不知道，你為何要跟一個孩子這麽計較，這麽大的年紀也都白活了！”

  她是真的生氣了，平時男人最怕她生氣，可這一次卻沒有放任她。

  “你不信我，從你的眼中我可以看出。但，你不能對你的親生母親不敬，她花費了多大的心血才讓你活下來，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

  男人為慕容瑤打抱不平，盡管她並不想要殷寒之知道過去的那些糟心事。

  殷寒之看向慕容瑤，這才發現她跟以前還是有些許不一樣。

  臉色同唇色幾乎是一個眼色，絲毫沒有血氣可言，更不用說，隱隱可見她後脖處一片疤痕，就像是，就像是燒傷？

  慕容瑤下意識想要遮住，男人卻用勁抓住她的兩隻手，不讓她動彈，甚至還撥開她的頭發令他好好看清楚。

  “是燒傷沒錯，當年的確是你親自動手要燒了她的屍首也是事實。”

  男人篤定的話語，令殷寒之想起了一度能讓他藏進黑暗當中的一段日子，先皇親手在他眼前將母親斬殺，並且停靈三日後，說是要讓背叛者在這世上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他親手燒了她的屍體。

  否則的話，殷寒之會被貶為庶民，流放到邊疆。

  可其中還發生了什麽，慕容瑤不但沒死，甚至還帶著燒傷重生這件事，比起慕清歌的真實身份要來的更驚人。

  慕清歌突然猜測到了一個可能性，“蟾針龜息法？”

  男人讚賞的眼神落在慕清歌的身上，另外兩個男人一臉疑惑看了過來，俱是第一回聽到這個名字。

  “沒錯，就是蟾針龜息法，當年師傅傳授與我，一直沒能用上，沒想到卻在那次用在了瑤兒的身上。”男人眼中有著愧疚之色。

  “蟾針龜息法，是一種能夠讓人毫無察覺之下，假死很長一段時間的針法。以前我隻在師傅留下來的醫書當中看到過，竟然真的存在。”慕清歌為令肖林和殷寒之解釋。

  “假死一段時間是多久？”令肖林眼睛一亮，這麽好的法子，他怎麽現在才知曉。

  “長則半月，短則三日，而每隔一個時辰，必然要令假死之人恢複呼吸，不然的話，假死也變成真死。”慕清歌還沒有說完的事，這針法對施針人和被施針人都及其損耗，尤其是被施針人。

  至此之後，身子虛弱，是無法恢複的。

  慕清歌突然明白了，為何自從她來的前後，慕容瑤的藥膳從未停過，男人也從未停下過對她的監督，無不是怕她的身子受不住。

  男人這才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瑤兒被小人所騙，在前朝皇帝技不如人城破之際未能夠安然逃脫，我聞訊千裏迢迢從邊關趕到卻已經來不及。那時候的瑤兒被前朝皇帝囚禁百般折磨，可那男人不知足，要瑤兒生下他的孩子。”

  “那時候的我萬念俱灰，他曾說可以帶我離開，可那時候我已經懷了你，寒之。一開始我是恨得，恨所有讓我變成那般狼狽的人，包括尚且還年幼的你。可逐漸的，我對你的親情勝過了恨，隻想要好好的照顧你。”

  慕容瑤接過男人的話，繼續往下道：“可先皇本性殘暴，也許是想要長生不老太過心切，吃了些令他性子越發暴虐的丹藥。唯獨隻有我，成了他施暴的對象。可我所求的，也隻有你了。”

  “那狗皇帝捏著你做要挾，否則，從一生下你，我大可以帶她離開。”男人依舊看殷寒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後來，我一心求死，巫女族族長卻找上門來，讓我刺殺皇帝推你上位。好趁著你年幼拿捏住你的手腳挾天子以令諸侯，我不願，他便捅到了先皇的麵前，隻因我身上有著一絲聖女之血，便覺得我要背叛他。”慕容瑤一回想起那段日子，都覺得可怕極了。

  男人抱住她，給她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於是，他帶著人闖進了宮殿，將年幼的你喊起來，就為了在你眼前親手殺了我以泄心頭之恨。可我命大，當時仍然存有一口氣，雖然微弱，用上這針法就能暫時活下來。我曾短暫醒過來過，聽到了先皇同你說的那些話，那時候的你尚且年幼什麽都不知道，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貶，於是，就跟他說，我想死。”

  慕容瑤說到這裏，殷寒之已經清晰的不能在清晰了。

  “帶走你親生母親，是我的私心。好在，她活下來了。不求你孝敬她，今日隻看了一眼便已經足夠。好了，你們回去吧。”男人又要抬手，慕清歌大著膽子一把將她的胳膊抱住。

  “夫人，寒之那時候年紀尚小，而後巫女族對他的幫助良多，他的確什麽也不知道，任由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說什麽那都會信！”

  慕清歌為了殷寒之解釋，感受到來自男人身上的不悅，固執的不肯鬆開。

  “再不鬆手，我連你一起趕。”殷寒之和令肖林二人他都不放在眼裏，慕清歌更加不用說，隻要他略略抬手就足以讓人覆滅。

  “你怎麽就這麽固執，我不理你了！”慕容瑤兩相為難之下，使出了殺手鐧。

  眼淚不說自話的自己從眼眶裏鑽出來，順著臉頰緩緩而落，似乎受了無盡的委屈一般看著男人。

  男人最吃不消的，就是慕容瑤的眼淚，心痛的像是要裂開，用了巧勁將人擋開後，再不管他們的事，直接消失。

  “誒，前輩，你別走啊，巫女族的事你還沒有說呢！”最急的是令肖林，可惜他甚至都看不清楚男人是從那個方向離開的，更不用說追了。

  “既然都沒有心思吃飯的話，不如我來給你們說說巫女族。他從不瞞著我，故而也知道一些。”慕容瑤從前一直就知曉巫女族，隻是父皇並不讚成她跟那些一心兩意的人多相處，所以在之後，輕而易舉的就被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