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知道？”慕清歌莫測一笑，帶著無盡的寒意。

  殷寒之點頭，好奇都寫在了臉上。

  “一個君王，你覺得最重要的是什麽？”慕清歌坐下，斟了一杯茶給殷寒之問道。

  殷寒之並不碰，接過慕清歌手中的茶壺，為她也倒了一杯。

  “品德？亦或者是，健康的身體？”

  “攝政王隻說到了一半，健康的身子。但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攝政王沒有說到。”慕清歌沒有繼續往下說，她知道殷寒之能夠猜測到。

  “子嗣。”殷寒之說到這個，心情莫名的低蕩。

  正是因為身為皇帝，害怕絕後，而不斷的納後宮妃子，甚至看上了他的母親，讓她到死都在受著屈辱。

  “沒錯，正是子嗣，他這輩子，怕是別想再生出半個子嗣來了。”慕清歌隻覺得痛快。

  不知道到時候，如若步曦月知道了顧無言沒法再生育的真相後，會怎麽樣？

  是另尋他人，還是別的什麽，慕清歌很期待。

  “所以，就算是得罪旁人，也千萬不能得罪女人這句話果然沒錯。”殷寒之笑著道。

  慕清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要以為她不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

  “今日，應該沒有別的事了吧？”慕清歌站起身來就要走。

  走過殷寒之身邊時，手腕被他給拉住。

  “我覺得，你也該是時候將其餘人從你的心中趕走，將你未來的夫婿裝進去了。”殷寒之以為他可以等。

  事實上，他在意的幾乎無法忍耐。

  特別是，在方才顧無言出現的時候，慕清歌的表現，格外令他在意。

  “你該不會覺得，我還沒有從過去走出來？”慕清歌不知道殷寒之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殷寒之很肯定的點頭，他就是這麽想的。

  “如若不然的話，你不會這麽在意顧無言的出現。明明你之前對我愛答不理的，甚至丟下重傷的我回了丞相府，是你讓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麵對殷寒之的質問，慕清歌有些哭笑不得。

  “我為什麽對你愛答不理，你心裏沒數？明明可以躲過去，你卻硬生生的受下了，苦肉計是不錯，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誰才是北國不可或缺的人。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原本不說這個還好，慕清歌甚至都快要忘記了這件事。

  殷寒之再次提起，那日的恐慌重新被記起，慕清歌不知道她的手又開始顫抖。

  拉著她手都殷寒之敏銳的感覺到了，知道她的情緒都隱藏在了鎮靜的外表之下。

  不用多餘的言語，一把將她抱入懷中，等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我的錯，苦肉計本不是那時候想起來的事。我從沒有想過要在你的麵前露出這般狼狽的模樣，換而言之，這麽狼狽的樣子都被你給看見了，也算是不虧。反正是我的夫人，如何也不能在外人麵前把我的底給露出去了。”

  慕清歌也算是冷靜下來了，聞言搭了一句，“這可說不準。”

  殷寒之好笑出聲，“反正露出去，丟臉的不止我一人，還有我的夫人，怕什麽，有人膽敢嘲笑攝政王就盡管來！”

  “可往後，你的夫人會有許多個，隻聽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不就是如此？”慕清歌又道。

  殷寒之輕柔托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忘記了定親之時，我是如何同嶽丈保證的？”

  殷寒之就是要聽著慕清歌親口說。

  “一生一世一雙人。”慕清歌有些驚訝，這竟然是認真的？

  “所以，這一輩子，就隻可能有你一人。你信或不信，這便是我的堅持。”殷寒之很認真的道。

  “所以，子嗣這個問題上，就要咱們倆多加努力了。”話鋒一轉，轉到了婚後的話題上，慕清歌惱羞成怒的錘了他一拳。

  玩笑話止於此，殷寒之還有事要去做，南國使者進了城還有許多事需要他出麵，雖然他身受重傷，可還是要帶傷出麵。

  皇宮中。

  殷北辰已經收拾齊整，準備麵見南國的使者。

  他可是一國的皇帝，這種重要的場合，他是必不能夠缺席的。

  可等來等去，來來往往的太監宮女，沒有一個是在尋他的，更加沒有人提起這件事。

  “前朝，沒有什麽事嗎？”殷北辰問著近前伺候的公公。

  難不成是他記錯了，南國的使者不是今日到北國？

  “不知皇上指的是？”近前伺候的公公反問道。

  “自然是南國使者進城的事，前些時候聽到了消息，明明就是在今日！”殷北辰一把推開遞藥來的手，猛然站起身往外走去，“必然是殷寒之那廝，一定是他在從中作梗！”

  “朕才是這個北國的皇帝！”

  伴隨著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是肉體墜落在地的聲音。

  “皇上，您這是何必呢？身子本來就不好，禦醫也讓您少些操勞，前朝的事有攝政王，慕丞相在，也沒什麽事兒能夠讓皇上操心的。”公公勸著殷北辰。

  殷北辰一把推開這礙眼的公公，執著的起身向門外走去。

  “朕命令你們，不許攔著朕，誰敢阻攔朕，就是不想活了！”殷北辰下了死亡威脅，誰還敢攔著他。

  在殷北辰的眼中看起來不遠的距離，旁人沒一會兒就走到了，可他每一步踏出去的步子都顯得格外的沉重。

  到了院門口，殷北辰已經再沒了力氣，渾身上下被汗水浸濕。

  “皇上，皇後讓屬下們看著皇上不要亂來，還是讓禦醫前來為皇上診治吧？來人，去喊禦醫來！”門口的侍衛又將皇上給送回了寢宮。

  就見皇後都如此，殷北辰陷入了絕望，明明周圍如此多的人在，可他感受到的，隻有無盡的孤獨。

  皇宮發生的事，前朝的殷寒之並不知曉。

  在攝政王府歇息了兩日，就已經堆積了不少需要他出麵拿主意的事兒。

  南國使者的歡迎會按照慣例在晚上，所以，到晚上之前，他所需要做的事就是盡快處理幹淨其他的事兒。

  雖然掛著的是攝政王的名號，可他做的事，全然是一個皇上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