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妄圖用皮囊迷惑本王，一會兒再收拾你！”殷寒之看似粗魯，實則極為有分寸將慕清歌丟到金玲懷中。

  此時，火勢已經完全被撲滅。

  殷寒之親自在起火四周查看，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

  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主子，是桐油。”臨清慎重的道。

  殷寒之點點頭，他也聞出來了。

  桐油顧名思義也是一種油，可這種油隻有在南國樹木豐茂的地方有，特點是無色無味，產量極其稀少。

  也就是說明了一點，今夜這把火，是南國人幹的，連那個男人，跟南國也脫不了幹係。

  “桐油？”慕清歌的出現，讓殷寒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前者低頭打量她的穿著，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難道是我說的不對？”

  殷寒之解下他的大裘，披在了慕清歌的身上，打了個結後看起來順眼多了。

  “你說的不錯，正是桐油。那人的身份，是什麽？”殷寒之直覺，慕清歌一定知道些什麽，否則的話也不會想到桐油。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攝政王，請！”慕清歌將人引到待客的花廳，讓明月上了三杯茶。

  茶盞端上來後，慕洪山也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粗略打量慕清歌的臉色，身上沒有一絲驚恐和損傷，大鬆一口氣。

  坐在多出來那一杯茶盞的位置上，似乎早就知道了殷寒之在，一點兒也不意外。

  “既然攝政王也在，想必對於這次的火已然有了眉目。”慕洪山沒有刻意誇大殷寒之的能力，而是他的確厲害。

  “丞相想的不錯，的確是有眉目，放火之人，並不是衝著丞相府來的。”殷寒之視線帶過慕清歌，並沒有直言。

  慕洪山還是明白了殷寒之表達的意思，隻要不是殷北辰見丞相府礙眼，暗下黑手就好。

  “這院子是不能住了，正好春芳齋空出來了，暫時先在那兒湊合住著。”

  春芳齋，是頭先慕畫心住的地界兒。

  慕洪山見過慕清歌沒事，起身回去歇息，走至門前突然停步回頭望去。

  殷寒之還好整以暇坐著，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

  “攝政王還有事兒？”慕洪山不是那等不開明之人，男未婚女未嫁，到底還是得顧及著些。

  重新坐下，殷寒之卻起了身。

  似乎是知道慕洪山是不親眼看著他離開，是不會走的。

  走了之後，也沒說不會回來。

  慕清歌不著急收拾，果然不過半刻鍾後，殷寒之去而複返。

  “現在，你可以說了，那人是誰，你又為何用著那般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他？”果然，殷寒之還是糾結於這一點不放。

  “他就是攝政王一直在找的人，南國的君主。”慕清歌並不打算遮掩，就算是她不說，殷寒之總會查出來的。

  到時候，平白的增添了猜忌可就不美了。

  殷寒之隱隱的猜到了，“那你為何……”

  “攝政王，你眼神如若沒看錯，就該看出含情脈脈和仇恨的區別。”慕清歌狠狠皺眉，對殷寒之的用詞相當的不滿。

  “當真不是含情脈脈，你儂我儂？”殷寒之又問了一遍，為了顯得不這麽刻意，甚至還不去看慕清歌。

  慕清歌不到一秒一口咬定，“絕對不是攝政王想的那個樣子！”

  “這樣啊！”殷寒之舒爽了。

  “沒想到南國君主這麽膽大妄為，實在是令人刮目相看。看來，他是打算跟我搶人。”殷寒之想著，要怎麽給顧無言點顏色看看才能夠報今夜之仇。

  “他應該是奔著伏虎令來的。”慕清歌又道，突然有些擔心師兄，怕他要是一時衝動暴露就不好了。

  “伏虎令？”殷寒之有些意外，不過以慕清歌和伏虎閣閣主的關係，會有伏虎令也不奇怪。

  “這就好辦了。”殷寒之的腦中已經想到了好法子，讓自以為是的南國君主在北國栽一個大跟頭，叫他知曉知曉，北國不是他可以隨意來去的地方。

  慕清歌送走了殷寒之之後，一直挺直的脊背驟然崩塌。

  “小姐，可是累了？”金玲進來，扶了一把慕清歌。

  “是啊，夜深了，該歇了。”今日同顧無言想見，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製住了殺人的欲望。

  住慣了自己的屋子，突然換到春芳齋，慕清歌很是不習慣，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的到天明。

  等到第二日起身，眼下綴著濃重的青黑。

  明月心疼極了，“早知道昨晚就該讓奴婢們受些累，在小姐自己的院子裏湊活一晚，今日總能將收拾好的。”

  慕清歌頭疼欲裂，擺了擺手示意明月噤聲。

  金玲也隻好讓明月出去加快速度收拾出來，否則的話慕清歌恐怕一直都休息不好。

  丞相府夜裏突發火勢的消息，用不到半天傳遍了大街小巷，殷北辰自然也聽到了。

  可他這時候已經無暇顧及，隻因太後還未蘇醒。

  前朝不斷傳來有堤壩被撞毀，洪水衝垮了無數的農田和房屋，人員傷亡也不少，他就頭疼。

  現如今一個個都在等著他拿捏主意，可殷北辰哪裏能夠做出決策來。

  之前朝廷之上尚且還有慕丞相在一旁相幫，一般的朝廷大事也送不到他麵前來，統統都讓殷寒之給解決了。

  可自從太後來了一切都不一樣了，他什麽都得插手，又什麽都得學著做，簡直比平時還要累不知多少倍。

  什麽洪災，什麽堤壩他一概不知，甚至對上朝產生了無法言說的恐懼。

  “母後，你就忍心看著兒臣焦頭爛額，而您卻躺在這兒無動於衷嗎？”殷北辰甚至忍不住怨怪上了太後。

  握著太後的手，殷北辰在心中暗自祈禱她快點醒過來，可事實就是，一睜開眼太後依舊躺在地上。

  “皇上，財政大臣求見。”禦前公公前來稟報。

  殷北辰不悅的皺眉，又不能避而不見，隻得交代工人好好照顧太後，轉身離開。

  在他走出宮殿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太後眼珠非常輕微的轉動了一瞬，不過一瞬已經是極為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