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不用扯那些借口！”李氏不相信慕洪山還想要見到她，分明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已經曝光，甚至還招來了這麽多的禍患！

  “如若想要看母親的借口，早在朝廷之上，女兒就不會客氣。”慕清歌如實道。

  李氏扯了扯嘴角，可她渾身上下無論哪兒都開始顫抖著，根本笑不出來，麵皮反而顫抖的厲害。

  訕訕的閉了嘴，李氏也學著慕清歌坐在椅子上，如若她的眼睛沒有不時的向著地上的粉末看去的話。

  “相爺，讓你來看我的？”話題又恢複到了最開始。

  慕清歌點點頭，這的確不假，是慕洪山讓她來的，隻不過是為了問些事。

  “爹想讓女兒問問母親，丞相府到底有哪些對不住母親和姐姐，竟讓你們這麽置丞相府於死地？”

  慕清歌原本溫吞的氣勢，驟然變得尖刺紮人。

  李氏猛然抬頭，想也不想就否認道：“我沒有！”

  “母親不必緊張，父親的意思是，母親也是遭人欺騙。隻要母親說出一般會在哪兒跟背後之人見麵，興許到時候父親還能夠幫姐姐，母親求情。”

  慕清歌的話讓李氏眼中升起希冀的光芒，可轉瞬就發現了不對來。

  “你，你怎麽知道？……不是心兒，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李氏將所有的罪責都攔在自個兒身上。

  慕清歌眼中的諷刺不減，看著李氏如此，多少有些為原身感到不值。

  “母慈子孝，真真是令人羨慕啊！”慕清歌甚至鼓起了掌，“姐姐已經是顧家人，如若是母親不合作的話，難保父親將這一切呈報上，顧家反而會被母親牽連，想必這也是母親最不想要看到的事兒吧？”

  “你怎麽可以這麽惡毒，那是你姐姐！”李氏上前一步，眼神仇恨的盯著慕清歌，心中湧起了一股慌亂。

  不可置疑的是，在李氏的心中，隻有慕畫心才是她女兒的這一點。

  “惡毒的可不是我，而是母親和姐姐，自私自利，全然不將丞相府上百口人放在眼中，你可知，如果通敵叛國的名號扣在了丞相府的頭上，那可是要誅九族的罪！”慕清歌的一字一句開始變得針鋒相對。

  “別說了，不要說了！”李氏捂住耳朵，卻捂不住慕清歌如同索命惡魔的聲音。

  “母親須得要一字一句聽清楚，丞相府的百餘口人，將會因為母親和姐姐的所作所為，流放的被流放，處斬的被處斬，多少人將流離失所，多少家庭即將麵臨支離破碎？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母親你！”

  慕清歌一口氣說完這一連串，有些累了，順便給李氏一些反應的時間。

  李氏崩潰倒地，這一切也是她所害怕的，所以她更加不敢麵對，甚至是恐懼。

  這恐懼，足以將她一直建立的堤壩徹底的擊垮。

  “我不想的，我原先也不想這樣的，怎麽就被人給知道了呢？”李氏喃喃自語著，已經說明了一切。

  慕清歌不介意再告訴李氏一個殘酷的事實，“當初，我同母親說過，那封信我從頭到尾不曾偷看過，也不知裏頭到底寫了些什麽。也是在昨日朝廷之上，被禦前公公指認，才知曉原來母親瞞了這麽重要的事。”

  “在此之前，能夠知道母親真實身份的人，似乎屈指可數吧？到底是誰泄露的呢？”慕清歌起身準備離開。

  前腳剛剛踏出房門，隻聽李氏恍然大悟的憤恨出聲，“一定是齊家！”

  慕清歌真覺得，李氏已經無可救藥了。

  齊家如若真要將她的身份說出來，需要這麽麻煩？

  隻不過是不想承認罷了。

  從李氏的院中出來，慕清歌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大概也許，以後再也不用見麵了吧？

  慕洪山已經決定，等到事情告一段落，無論李氏願意與否，都會將她送回老宅，不過是早晚的事。

  可李氏，須得活到那時候才是。

  回到了院中，明月從外頭也恰好回來，帶回來一個消息。

  雖然院子裏的都是自己人，可明月還是千小心萬小心，確認了沒人在外頭偷聽，甚至鄭重的將房門都關上了才神秘兮兮的說。

  “小姐，你知道嗎？外頭都在傳，太後病重，皇上正在四處求醫，現在政事都顧不上了。”

  殷寒之說，她很快就能知道，皇上即將顧不上丞相府的事。

  是算準了太後的身子快要不行了嗎？亦或者是……他在其中做的手腳？

  “還有還有，我從後門聽到送菜的人來說，偏向南方那邊的堤壩又垮了，這兩年來已經垮了四次了，這次越發的嚴重，說不定會影響到咱們京城的蔬菜供應。”

  明月說著，臉色也開始變得嚴峻。

  慕清歌皺眉，她之前隻是預感，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不過也是，京城本就偏向北方，雨水少，上回那暴雨從白天一直下到了晚上，已經是頂天了，可南方不一樣。

  那兒的雨水會更加的豐沛，連綿不斷的降雨不僅僅會帶來好消息，也會帶來壞消息。

  北方是解了旱意，可南方就要開始發洪水了。

  想必，要不了多久，殷北辰就該撐不住了。

  “後門打發好了嗎？”慕清歌本以為還不急，眼下就得準備好。

  信箋已經發出去了，今日她化身為步驚天出門接見兩個人，正是三皇子和寧家家主。

  明月拍了拍胸脯，“您放心，已經準備好了，外頭守著的人也都是攝政王的，沒有人會知曉您今天出去的事兒！”

  慕清歌點點頭，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跟金玲互換了身份門從後門走了出去。

  重新化身為步驚天，坐在了一處不起眼的茶館當中，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殷文齊看著簡陋的茶館，很是嫌棄的皺眉，不知道步驚天為什麽會選擇這樣不合他身份的地方。

  一眼就看到氣質非凡的步驚雲，殷文齊眉眼不悅在他的對麵坐下。

  “廢話不多說，本皇……我要的東西呢？”

  “稍安勿躁，這兒的茶水不錯，三公子遠道而來不妨嚐嚐？”步驚天為他斟了一杯茶。